第646章 贝利撒留·考尔
看着对方红袍上的金色齿轮镶边，菲利克斯自然知晓自己面见的是一名机械教的大贤者。他朝对方行天鹰礼，说道：“弗拉梅尔大贤者，我本无意进入你的战舰。身为训练营中最出色的新兵，我需要立刻前往马库拉格报到，以完成帝皇赋予我的使命。”
“真是个一本正经的孩子，就像是你的基因之父一样。在可预见的未来中，你显然会成为一名极其优秀的极限战士。”
大贤者表现得像是一名高兴的老师，他鼓鼓囊囊的红袍之下伸出一只和寻常人类几乎没有区别的手臂，轻轻地摸了摸菲利克斯的金红短发，说：
“但是我想给你一个选择，菲利克斯。我会带你见识一些只有奥特拉玛之主和帝国宰相看过的东西，如果你不喜欢，我就送你去马库拉格报到，怎么样？”
“……可以。”
好奇心战胜了迟到的焦虑。看着机械大贤者众多肢体中最像人类的手臂，年幼的菲利克斯不情不愿地握住了那覆盖着人工皮肤的冰冷手掌，跟着对方走进了戒备森严的机密舱室。
随着大贤者细密窸窣的脚步声，舱道中的自动武器纷纷亮起柔和的绿色指示灯，空气中的音乐旋律随着菲利克斯进入舱室深处而愈发悠扬，他好奇地询问道：“弗拉梅尔大贤者，这播放的是什么音乐？”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一名前地球时期的奥地利音乐家，我喜欢他的g大调祈祷弥撒。我认为他有着音乐方面的顶尖天赋，这是我欣赏他的原因。因为我在任何方面的天赋，都是最顶尖的。”
尼可·勒梅的语气中不带半点骄傲，他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机械大贤者垂下他多节的上半身，向菲利克斯询问道：“你喜欢吗，孩子？”
“那真是太难听了。”
菲利克斯毫不犹豫地贬低了交响乐大师的作品，他自负地对这软弱无力的音乐和艺术完全不屑一顾，认为只有战斗的号角声才足以衬托自己的强大。
对此，尼可·勒梅只是温和一笑，在堪称漫长的生命中，他已经见过太多眼高于顶的年轻人了。大贤者在一处武装壁龛前停住脚步，从颌下伸出一对机械附肢操控起壁龛旁的面板。
伴随着一阵惰性气体排出的嘶嘶声，武装壁龛的装甲隔板向两侧翻开，将其中那台杀戮机器暴露在小菲利克斯的眼前。
这是一套没有涂装的崭新的动力甲！它与任何已知的型号都完全不同，其设计非常简练、更加庞大，有着一顶和mark iv “极限”型动力甲十分相似的头盔。其他部件也与不同型号的盔甲有着相似之处，却又不完全相同。
早在从霍格沃茨战争学院毕业之前，小菲利克斯就已经通过阅览书籍记住了所有动力甲的所有细节。他对动力甲这阿斯塔特的第二层皮肤简直痴狂到了让人害怕的境地，所以立刻便深深地被眼前这台更为庞大的战争机器所吸引，恨不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尼可·勒梅则像是用蜜糖引诱侄子的怪叔叔，他对小菲利克斯说道：“做出选择吧，孩子。你是想继续留下来观看新式装备，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来到此地；还是抹去记忆离开这里，继续前往马库拉格报道？”
小菲利克斯几乎是在尼可·勒梅刚说完话的时候就开口了：“哪种方式能让我更好地侍奉帝皇？”
看着年幼新兵眼中燃烧的光芒，尼可·勒梅感觉自己的处理器温度正在异常上升，久违的热流奔涌在机械的身躯之中，他沉默了片刻，用理性的声音说：“你有着一条已知的服侍之路，艰苦且光荣。而我提供给你的则是未知的，危险且不确定的，但或许更为卓越。”
“那我选择卓越之路！”菲利克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大贤者赞许地点头，挥手关上了武装壁龛，对菲利克斯招手道：“那就跟上我吧，帝国的战士，年轻的不死鸟（phoenix）。”
“我今年十三岁，已经在霍格沃茨战争学院接受了十年的教育。”菲利克斯严肃地指正大贤者的话语，“按照帝国民法和帝国宪法，我已经是个拥有自我决断能力的成年人了。”
“当然，菲利克斯。”大贤者温和而欣慰地笑着，“我相信你的决断能力。”
一扇气闸门在尼可·勒梅面前自动打开，冰冷的寒气立刻像液体一样溢流而出。这个舱室内有着许多和菲利克斯类似的孩子，数以千计，每个都被装在单独的低温仓中。
他们全无活力的身躯，在极寒的类甲醇溶液中漂浮着，冰冷的蒸汽从每个舱室的顶部冒出，永不止歇地向地面流淌，形成了一片迷雾的海洋。
“我是个抓小孩的妖怪哦，吓到你了吗？”尼可·勒梅调皮地吓唬着菲利克斯，也就在同一时间，一名已经不知道在这个舱室里待了多久的机械神甫快步走了过来。
以机械教的标准来说，这名机械神甫还很年轻，身上没有太多的改造痕迹，仅仅只是将四分之三的身躯替换成了金属附肢和柔性机械臂，用于同时操控上百个不同的数据面板。
为了观察上千舱室中各个孩子的变化，机械神甫的眼眶就像是昆虫巢穴一样塞满了密密麻麻蠕动着的机械复眼。他毫不掩饰的窥探目光让菲利克斯十分不舒服，不清楚自己是应该回敬一拳，还是干脆直接捏爆对方的脑袋。
“大贤者……”机械神甫朝尼可·勒梅行天鹰礼，同时至少有两百只机械复眼还停留在菲利克斯身上，“这就是您亲自挑选的……”
“是的，考尔。”尼可·勒梅语气轻松地说，“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这名年轻的战士十分清楚他选择了什么。”
考尔歉意地对菲利克斯吐出一串由0和1组成的字符串，然后才用高歌特语说道：“弗拉梅尔导师，我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
“帝皇在上啊，那真是太好了！”尼可·勒梅兴奋地像是准备给孩子发礼物的圣诞老人，“我会在你的实习报告上打一个大大的‘o’（outstanding。优秀），让你在火星炼金机械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大放异彩！哦，对了，考尔，你给你的成果命名了吗？”
“还没有，导师。”考尔谦逊地低下了头，“您能让我这个实习生亲手操作实验，就已经让我不胜感激了。我想要将这个成果的命名权交给您，这样别人就知道——”“——那就叫它贝利撒留熔炉吧。”
尼可·勒梅打断了考尔的推辞，他低下头对小菲利克斯说道：“孩子，记住他的名字，贝利撒留·考尔。我敢和你打赌，他一定会为帝国做出杰出奉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