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超位降临
看着人类之主认真的面庞，莱昂显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难以置信地说道：“难道在宇宙之中除了神圣泰拉，人类还有其他的故乡？”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小狮子，这也是我迫切地想要去回应召唤的理由。”
欧姆缓缓摇头，诚恳地看着狮王成熟的面孔，说：“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原谅我的自私，就这么将征战星海联邦的任务压在你们的肩膀上……”
“不用再说了，父亲。”
莱昂将手掌按在天鹰闪电爪的小臂上，永远下垂的嘴角居然显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他宽慰道：“您赐予我们的使命，我们从钢铁躯壳中诞生的意义，就是将人类的荣光燃烧至宇宙尽头。尽管去回应人类的召唤吧，父亲。区区一个星海联邦而已，我等兄弟齐心携手，定然能将其自银河之中抹去！”
略微停顿了一下，莱昂有些迟疑地补充道：“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您。您最好能与母亲孕育一个流淌着您血液的子嗣，他可能比我们这些为战争而生的机器，更适合当您的孩子……”
“不，莱昂。”
欧姆单膝跪倒在地，将自己的长子拥入怀中，在他的耳畔轻柔而坚定地说道：“你们既不是无血无泪的机器，也不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工具。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真正的孩子……当宇宙万物都归于人类之后，我将带着你们隐居山林。我们可以一起垂钓，一起打猎，一起饮酒。在温暖的炉火旁听着你们母亲的歌唱，在宽大的桌子前分享食物，就像是万万千千的普通家庭一样……”
听着父亲发自肺腑的话语，一股陌生的酸涩感在莱昂的眼中流转，他张开手臂环抱住欧姆宽阔的胸膛，用尽全力让自己平稳地说道：“那您可千万别靠近灶台了。”
“啊……我们可以把做饭的任务交给马努斯，他的手艺比我们都要好，而且好得多。”
欧姆轻笑着松开怀抱，俯身认真地对狮王，以及与他灵魂相通的其他孩子们说道：“我对你们的爱超越了血缘的禁锢，千万别再说什么自己是机器之类的蠢话。要是被我发现的话，老爹我就算身处宇宙边疆，也会赶回来狠狠地踢你们的屁股。”
“哦，那我岂不是掌握了老爹召唤术？”科兹贱兮兮的声音从灵魂深处传出，“只要我想念老爹了，只要大喊一声‘我是个战争机器’，然后老爹就会急匆匆地赶过来——嗷！！！大乌鸦你干嘛啊！”
“踢你的屁股。”群鸦之主·科拉克斯冷漠地说道。
一时间，欧姆的灵魂中充满了孩子们快活的笑声，即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莱昂和基利曼都忍不住乐出了声，就连被踹了一脚的科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和同样展露出笑容的科拉克斯勾肩搭背，商量着怎么找机会给荷鲁斯也来上一脚。
“你们应该知道，我就在你们俩的面前，对吧？”荷鲁斯无奈地看着在自己的舰桥上打闹的午夜幽魂和渡鸦之主，随即正色地对他的父亲说道，“总之，您就放心去做您想做的事情吧，我们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么，孩子们。”
欧姆站起身，强大的灵能在身后构筑出通向亚空间的黄金门户，对连接着灵魂的所有子嗣说道：“我现在要去出个差，家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们了。”
————
昏沉的房间里，瘦小的少女看着窗外燃烧的都市，恐惧与绝望悄然蔓延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城市中的居民会忽然消失？为什么会有身怀强大力量的超人在城市之中战斗？为什么他们都在找一个叫做“终末御主”的人？为什么他们都在争夺一个叫做“圣杯”的东西？
想起自己因为赌气而离家出走，在废弃工地的秘密基地中躲藏了一夜的行为，女孩心里充满了悔恨。
后悔自己不听妈妈的话去乖乖上学，后悔自己因为想要一台最新款的手机而对爸爸大发脾气，后悔自己一言不发离家出走就为了看父母焦急寻找自己的阴暗想法。
而此刻，她已经在空无一人的家中躲藏了数日，连一点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外面那些能够轻易将大楼轰碎的超人发现她的踪迹。
女孩曾经看到过一名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留在了城里的男人从街道上跑过，可能是为了出来寻找水和食物，也可能是想要逃出城市，但是他终究还是被那些超人发现了，直接死在了从天而降的长矛之下。
她当时就在窗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的内脏和血肉被长矛撕裂洞穿的景象，就这么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
而从天而降的超人拔起地上的长矛之后，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冷漠地说道：“还以为是个御主，真是白费力气。”
这话语之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显然一条人命在他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少女只记得那名男人穿着古老的盔甲，披散着满头白发，目光锐利如电。自己仅仅只是多打量了他几眼，就立刻被对方所察觉。
如果不是一头生着犄角的红豹引开了男人的注意，少女毫不怀疑这名男人会毫不犹豫地用他手中那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长枪，像杀死那名男人一样，将自己的胸膛洞穿。
自那天之后，女孩便麻木地将自己囚禁在房间里，嚼食冰箱里那些已经变质的食物，喝马桶水箱里残留的清水。
当这些冰冷的食物在口中咀嚼时，女孩心中满是母亲端上餐桌的热菜，满是父亲悄悄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温牛奶。强烈的悔恨和痛苦蚕食着她的内心，但哪怕是哭泣，她也要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之中，将手指插进口中来避免发出声音。
此时此刻，看着从窗外蔓延而来的滔天烈火，女孩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内心积压已久的委屈与痛苦瞬间释放，她泪流满面地放声大哭：“爸爸！妈妈！我想你们……我好想你们……我错了，你们快回来吧……”
就在这时，低沉的男人声音从窗外传来：“有发现了！但是……似乎只是一名小女孩。”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任何留存在这座城市里的人，都有可能是终末御主。剑士，杀了她。”
“这有违骑士的守则，她仅仅只是一名手无寸铁的——”
“难道你要违反我的命令吗！”
“……我明白了……”
雪亮的剑刃斩开了墙壁，身穿神异盔甲的健壮男人单手提着重剑，在金属甲片的碰撞声中缓步走入房间之中。他看着眼角残留着泪痕、皮肤苍白、唇角干裂的少女，脸颊两侧的肌肉像岩石一般地纹起。
“乔尔乔斯！”
一名身穿西装戴着单片眼睛的瘦高男人出现在骑士的身后，他右手插在裤兜之中，左手的手背上显露出散发淡淡紫红光芒的纹路。
他对骑士厉声呵斥道：“你还在等什么呢？！”
“对不起，孩子。”乔尔乔斯举起手中的重剑，如大理石雕塑般俊朗的面孔上显露出歉意的神色，对面露恐惧之色的少女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不要！”女孩拼命地蹬着她细瘦的双腿，榨干身体中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向后方移动，她无比渴望逃离这里，回到父母的怀抱之中。
但是背后的衣柜很快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看着骑士迈动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绝望的她紧握手中那父母买给她作为生日礼物，却被她嫌弃造型老土的双头鹰形状的发卡，大喊道：“拜托了，谁都好，来救救我吧！”
“愿上帝保佑你的灵魂。”
乔尔乔斯眼神一厉，猛然挥剑斩向少女的头颅！
用干脆利落的一击来杀死对方，尽量减少受害者需要承受的痛苦，这也能进一步地缓解他心中的罪恶感。
乔尔乔斯对自己的剑技非常有自信，他曾经用这把剑斩落下天空中飞龙的头颅，人人都颂扬他为“屠龙的圣乔治”，而现在需要斩下的不过是一名少女的脑袋而已，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的——
叮————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金属颤鸣，乔尔乔斯呆愣愣地看着手中曾经砍下飞龙头颅的宝剑，即使是精钢般的龙骨都不曾损伤它的刃口，而如今，它居然就在自己眼前断掉了！
而切断宝剑的，仅仅只是一根从那双头鹰发卡中伸出的金属利爪而已！
“欸？”
女孩呆愣地低头看向手中的发卡，上面那用合金制成的双头鹰正在绽放出柔和的金光，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寒冷与饥饿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怀抱在臂弯之中。
“是她，就是她！她就是终末御主，召唤‘收束之人’的人！”瘦高的男人惊喜交加地喊道，“乔尔乔斯，不能让她完成召唤，快杀了她！砍下她的脑袋！”
但是，乔尔乔斯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仅仅只是一根如同鹰爪般弯曲锋锐的金属手指，但是他却从中感受到了浩瀚无边的光与热，仿佛直面那东升西落的巨型天体！
自身的力量与之相比简直渺小到了极点，就连直视那至高存在绽放出的光芒都会被灼伤眼球，双膝更是如同筛糠一般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大脑中有千万道声音在向他大吼：“跪下！”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挥剑了，就连眨眼这般细微的动作，乔尔乔斯都要拼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完成！
也就在这时，那根仿佛由黄金雕琢而成的金属利爪指了指乔尔乔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发卡之中传出：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站远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