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星空之上的存在
1992年，12月，25日。
罗德尔教堂，欧姆的书房。
尼可·勒梅看着眼前的“空”瓶子，眼眶中的鸟卜仪不停旋转收缩着，在试图捕捉其中那小小智能机器的同时，对书桌后方的欧姆说道：“你是说，这个和质子一样大的超微型智能机器，是从宇宙中来的？”
“是的，尼可。我追本溯源了它的运动轨迹，当我的灵能投射进宇宙空间的一瞬间，这颗小小的微粒便从地球的某一个角落里飞奔而来，出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欧姆亲手给自己的炼金启蒙老师倒了一杯红茶，装在骨瓷小碟中放在尼可面前：“虽然它被我用灵能捕捉，困在这小小的玻璃瓶中，但如果不是它主动在我的视网膜上显示字迹的话，甚至连我都有可能将它当成是普通的微观粒子。
“这显然不是当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用当前科技水准生产出来的造物。而且，你还记得我在与战争之神交战过后所看到的场面吗？”
“周天星辰，尽为敌寇。”
回忆起自己学生当时的描述，尼可深深地抿了一口红茶，以压制心里激荡的渴望与恐惧。
那将寰宇尽数包裹的星辰，亿亿万万无穷无尽，而它们居然都已经倒向了邪神那一边，成为了人类文明无可调和的敌人！
恐怕就连这个小型的智能机器人，也是那些文明的其中一个。
它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监视地球的呢？它们打算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侵略地球呢？它们的身体构造和社会结构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未知的东西，总是引人恐惧的。
但是……
尼可看着桌子对面自己的学生，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空荡荡”的小瓶子，脸上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容：“希望那些文明和国家，能够更加强大和坚韧，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没错，尼可。”
欧姆漆黑的眼眸中，灼目金光一闪而过，那被外星文明冒犯的怒气，与对太空的兴趣融合在一起，化为足以焚烧整片森林的烈火，朝着天空逆卷而去！
那未知的文明，想要将地球变成它们的农场，想要将人类驯化成任由它们宰割的火鸡吗？
年轻的皇帝凝视着瓶中的微粒，温和而冰冷地笑着：“当帝国的旗帜插到你们星球表面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保持现在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可别让我失望啊……”
————
“元首，发射向地球的两颗智子中的一颗，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量子纠缠所传递而来的信息显示，地球人中已经有单独的个体掌握了离开星球表面的能力。而且那个人的内心有强烈的侵略情绪，他在发现智子的第一时间，就推定要反向攻打我们的文明。”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地球文明，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还有一颗智子在地球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无谓的挣扎。科学执政官，显示那个地球人的样貌，把我们在地球上的走狗都调动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刺杀他。”
“这……”
“怎么了？”
“元首，恐怕不行。”
“地球文明尚且将目光聚焦于他们脚下的土地，我们的文明却从数千年前就已经畅行星海。有了我们的帮助，地球人走狗应当可以轻易杀死那名干扰智子的科学家才是。”
“但是元首……干扰智子的，不是科学家……”
“？”
“地球人称呼他为……帝皇。”
全息显示器中，古铜色皮肤的男人肩披黑发，深邃冷峻的双眸注视着元首和科学执政官，如宇宙中的黑域一般冰冷而无情……
————
“……那么，我也该告辞了。”
喝完杯子里的红茶，尼可从巨大的扶手沙发中起身，接过鼠人女仆伊戈双手奉过来的深红长袍，对欧姆说：“明年的第一季度，我会尽快将幻影移行和航天技术向结合，争取早日制造出属于帝国的航天飞行器的。”
“辛苦你了，尼可。”
欧姆起身相送，往壁炉中撒了一把飞路粉，说：“只需要将飞行器的图纸绘制出来就行了，剩下的步骤通过我万机之神的权柄，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就能完成。顺便帮我给佩雷纳尔奶奶带个好，祝她圣诞节快乐。”
“我会的，孩子。”
尼可走进这对普通人来说极其巨大的壁炉之中，在让人感到酥酥麻麻的翠绿火焰里对欧姆说：“顺便说一句，你身上这件荧光粉色的毛衣，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显黑了……”
欧姆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件仿佛永远在折射光芒的淡粉色毛衣：“有吗？这可是玛莲妮亚送我的圣诞礼物，我觉得还挺——”
“——欧姆，快出来呀！”
菲奥莉娜兴冲冲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哈利回来了，他还——啊！我的24k纯钛合金狗眼！”
看着被闪得蹲在地上的菲奥莉娜，尼可摘下脸上的墨镜，给了欧姆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在绿火中喊道：“霍格莫德！”
火焰瞬间腾起，将尼可的身影包裹进去，旋转着消失在了原地。
欧姆哭笑不得地从地上拉起菲奥莉娜，扯了扯身上毛衣的下摆，询问道：“真的有这么难看吗？”
“有一说一，这件毛衣从编织手法到版型都是一等一的好，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菲奥莉娜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眯着眼睛打量欧姆身上这件过于鲜艳的衣物，“唯一的问题就是——它实在是太他妈的闪耀了！我建议你还是把它脱下来，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在家里戴着太阳镜了。”
欧姆有些失落地说：“这可是玛莲亲手织的……”
“哦，那倒很好地解释了，金妮为什么穿着荧光绿的裙子。”
菲奥莉娜踮起脚尖，拍了拍欧姆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你妹妹的厨艺很棒，编织衣物的手艺也很好，但是请不要忘记，她是个看不到颜色的盲人。天鹰在上啊，你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冈比亚之类的地方出生的！哦，对，还有……”
她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鼠人女仆说道：“伊戈，千万别把这件衣服和其他的一起洗，不然我们就没有不是粉色的衣服了！”
“遵从您的意志，夫人。”伊戈行了一个快速无比的女仆礼，带着啮齿类动物特有的急切。
欧姆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边将这件毛衣从身上脱下来，一边问道：“你刚才说，哈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