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刚才我讲话的时候，你有在偷看罢？
话音刚落，浩瀚宏大的管风琴声像风暴一般席卷了整座礼堂，在这恢弘巨声之中，阿斯塔特与凡人们同时低下了头颅，以最赤诚狂热的态度，高声呼喊道：“赞美人类！参见帝皇！”
人声雄壮如山，琴声宽广似海，两者叠加结合，顺着炼金器具的信息通路，瞬间奔涌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看到屏幕中那掌握着世间顶级暴力之一的帝皇，即使是刚刚被征服的意大利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双眼中流淌出激动的泪水，用手掌在自己的胸前不停地画着十字，口中喃喃呼喊道：“主啊，我已见证了您的光辉与伟岸……”
而作为帝都所在的不列颠群岛，无论是男女老少，人类、妖精、矮人还是鼠人，帝国的公民们在第一时间内，便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齐齐对着电视与广播跪倒在地，双手行天鹰之礼，低声祈祷：“人间之皇啊，我赞美您的功绩与伟力。愿您护佑我们的灵魂，引导我们的前路……”
“与父亲那让整个世界统一的梦想相比，我想要去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察合台可汗对基利曼感慨道：“也许我们可以加快一些脚步，由我率领机械部队进行高速闪电战，将北边的南北两韩攻打下来，作为祂的生日礼物？”
基利曼这时才从帝皇的威严之中清醒过来，当即对察合台的计划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我们尚未将马库拉格应有的机能发挥出百分之一二，在根基如此不稳定的情况下，任何军事行动都是极其冒进的危险做法！察合台，你也不想在远征的时候，因为后方的动乱而导致行动失败吧？帝皇对你寄予了如此厚望，你难道想要用这种冒失鲁莽的行为来回报祂吗？”
“基利曼，这……啧！唉，你说的对……”察合台闷闷不乐地用手指摸了摸额头上的闪电状疤痕，这几天待在行政中心里天天处理政务，把他那颗追求自由与速度的心脏都给憋坏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上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算了，往好处想，至少我没有像荷鲁斯那样，帮父亲处理整个帝国的大小事情。”
话音刚落，荷鲁斯低沉的声音就在察合台的机魂深处响起：“察合台，我的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机魂是彼此连接着的，对吧？”
察合台可汗刚想嘲讽两句，洛嘉狂热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俩都闭上嘴！父亲的讲话就要开始了，我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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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
左手闪电爪微抬，帝皇强大的灵能瞬间便将礼堂中所有人的身体托举而起，同时渗透进了人们身上和手上的机械造物之中，瞬间消弭与修补了其中日积月累的应力与微不可察的裂隙。
机魂大悦！
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030-三桶快速而无声地走到帝皇身边，用双手恭敬地接过重逾八吨的日神之矛，后退两步，静静地站在帝皇的光辉之后。
看着台下的众人，以及在空中悬停的伺服颅骨所握持的炼金摄像机，帝皇开口，用标准而精确的拉丁语说道：“帝国的子民们，记住我接下来所讲述的每一句话。
“我们的帝国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完成了统一与扩张的步伐。所在钢铁的洪流面前，所有异端与邪祟、叛逆与军阀，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人民的铁拳，碾成碎片！
“有所获得，必有牺牲。在那与外敌和异形的战斗中，有众多士兵死在了战场上。他们是谁的孩子，又是谁的丈夫？我们或许不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们的英魂，将永远护卫在黄金王座之侧！现在，帝国的所有公民，和朕一起，对在统一战争与扩张战争中死去的军人，进行三分钟的默哀。”
帝皇阖起绽放着灵光的双目，右手握拳，放置在胸口心脏处。
而祂周身的光辉，却愈发明亮与温暖，仿佛海潮一般的光焰层层叠叠地涌动着，一个接着一个，数以千百计的人影，从这光焰之中站起身来。
他们身穿着破损的服装，面目是那么模糊，但是那目光又是如此的清澈坚定，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存在，可以改变他们对人类的忠诚！
光芒骤然明亮，他们身体上的伤口瞬间愈合，破损的衣物也在这一时刻化为了黄金的盔甲，背后生出了纯白而圣洁的羽翼，在振翅之间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太阳的光辉之中。
纷纷扬扬的白羽伴随着四散的光线，从天空中如同雪花般飘摇而下，环绕在帝皇伟岸的身体旁侧，将他衬托地愈发不凡，恍若真神临世一般。
在电视机前，有不少人在看到这些人影的时候，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即使面目被光焰缠绕，但是他们依旧认出了自己的亲人，当他们看着亲人的灵魂化为天使的时候，更是忍不住把双手交叠在胸前，诵念《圣言录》上的祷词，虔诚地祈祷：“人间神皇，慈悲为心。护佑苍生，牧亿万民……”
三分钟结束，帝皇心念微动，将身边那些借由祂的灵能再次现世的灵魂收回到了祂的亚空间投影之中，闪烁着灵光的双眸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谨记，‘牺牲’二字是构成帝国的基石，朕之所以能站立在这里，就是因为朕的儿子曾经为我献出了他的一切，包括生命。同理，朕也会为了帝国的公民，为了帝国的发展，为了人类的荣光，献上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
“而你们的生命，则是朕手中的货币。无论是强大的阿斯特塔修士，亦或是身为亚人种的鼠人。除了货币面值的差距以外，而没有任何其他的差别。为了帝国在战争中持续地胜利，为了让人类的纯洁荣光永恒闪耀，禁止无谓和无意义的牺牲，善用你们的生命，善用朕的货币。
“随着帝国将五分之一个欧洲，以及整个日本纳入囊中，我们可以看到异端的脆弱，和邪神信仰的虚伪。即使是曾经引人向善的宗教，也可能成为将人类灵魂堕入混沌深渊的魑魅。因此，从即日起，帝国境内的所有宗教活动，都必须到官方指定的场所进行。不从者，皆将被判为异端。
“同时，随着国土面积的扩大，多人种的融合势在必行。作为帝国的公民，我们应当接纳种族之间的差异，融合彼此之间的习俗。在求同存异的过程中，逐渐发展具有帝国特色的文化和风俗。
“各大亚人种族都可以在我国境内享受到平等的权利，帝国人口总局在近期将推出《帝国合法亚人种自我鉴别手册》，任何符合《手册》条件的亚人种都可以向最近的治安庭申请合法的亚人身份。
“人类和亚人的混血是绝对禁止的，任何有此行为的人类或亚人，请立刻寻找离你最近的政委，领取一发爆弹。同时，我国的政策鼓励各位公民在合法的择偶范围内，合理安排进行多胎的生育计划，为帝国的强大舔砖加瓦。
“由于我国境内东西方人口数量差距巨大，所以朕再此呼吁，希望公民们可以通过发达而便捷的飞路网前往马库拉格地区，为当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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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建设出一份力。公民们，当你们踏上马库拉格的土地时，就有机会在那座岛屿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和轨迹，你们的子女也将有机会成为马库拉格忠嗣院最初的一批学员，在日后的……”
钟楼的小房间中，身材和土豆一样臃肿痴肥的老牛仔豪迈地将一瓶龙舌兰仰头一饮而尽，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之后，指着面前炼金电视里的画面，对身边依旧和花花公子一般“妖艳”的老友说道：“你花那么大功夫，那么多的钱，从大西洋对面的帝国里偷运过来一台电视机，就是为了看这个？”
看到老友点头，老牛仔痛心疾首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但是校董会的冤大头加图索家族在意大利的老家，都已经被电视里这人的手下给一锅烩了。你要是再这么花钱大手大脚的，我迟早得把裤衩子当出去！”
“你那裤衩子倒贴钱都没人要。”花花公子一般英俊潇洒的老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看着刻满炼金图阵的电视机里，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的男人发表着对他一手创立的国家的指示，感慨地说：“即使是亲眼所见，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感叹这位天鹰帝皇的强大。即使是那位苍白的皇帝和虚空中的邪神合二为一，将世人难以想象的诸多权柄与神力吞噬掌握，所能够造成的最大影响，也只是更加衬托出这位帝皇所指掌的伟力……老友啊，你觉得，这是纯血的人类可以办到的事情吗？他所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和历史上的另一位存在，更加地类似吗？”
老牛仔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那举到唇边的雪茄又放了下去，他艰难地挪动着深陷在小沙发里的大屁股，凝重地说道：“赐下自己的血肉，分享自己的知识，创造自己的战士，建立自己的帝国！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位领导人类的存在，是黑王的化身？”
昂热点头，看着守夜人的眼睛，声音肃然：“你和我都知道，龙类可以将肉身变化得与常人无异，甚至完美地模拟人类生长发育的全过程。而这些由纯血龙类扮演的人，又通常都是以孤儿的身份混迹在人类的社会之中，都是在青少年的阶段显露出在某一方面的超凡天赋。
“他们中的每一人，都有着强烈的征服欲望，在战争和厮杀上，更是天赋异禀。即使没有觉醒成为龙类时期的记忆，也会不自觉地想要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囊中。
“这每一点，不都能够和天鹰帝皇的发家史完美对应上吗？孤儿出身，年少有为，征服欲强烈，仅仅十三岁，就已经开始在世界的舞台上大展拳脚，甚至连白王都不是他的对手……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老友！”
守夜人用手背摩擦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在长久的思考之后，他指着电视机中，身穿耀金重甲，脑后生光的黑发巨人，凝重地说道：“这他妈是十三岁？！”
昂热一时语塞，他在是否要给守夜人的鼻子一拳的念头上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这个老牛仔一马，耐着性子说道：“首先，这个梗已经很老了。其次，能不能说说你的想法，哪怕是给点儿只值几美分的建议？”
“直觉！一名炼金术师的直觉！”老牛仔得意洋洋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这个孩子，他绝对不是龙类！”
“见鬼的直觉！你连你亲生儿子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还想要隔着大西洋辨认黑王的化身？！”昂热在守夜人的小钟楼里左右扫视，“我记得你这儿有根泰德·威廉斯亲手签名的棒球来着，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注：泰德·威廉斯（1918年8月30日—2002年7月5日），美国国籍，职业棒球运动员和经理。他是两次美国联盟最有价值球员（mvp）得主，带领波士顿红袜队在联赛中击球六次，两次赢得了三冠王。他打出了职业生涯的安打率0344，521个本垒打，19次入选全明星，后于1966年被选入棒球名人堂。）
“冷静，我的老朋友，冷静！”
守夜人以和他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双手紧张地握住了昂热的右手手腕：“别生气，都是百来岁的人了，生气对你的脑血管一点儿都不好。我之所以相信那个孩子，是因为——”
“——哦，是昂热吗？”
守夜人和昂热同时转头看向电视，里面的画面不知何时，变成了天鹰帝皇的背影。
明明演讲的声音还在音响中响着，但是画面却与声音完全对不上，就连帝皇的身侧，也扰流这纷杂而撕裂的画面，只有这披着猩红披风的背影是真实且清晰的存在。
忽然，帝皇侧身转头，闪烁着灵光的眼眸从眼角射出了锐利的视线：“朕方才演讲的时候，就是你在背后偷看？很好，正好借此机会通知你，朕将会在近日前往美国，做好准备，迎接天鹰的利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