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圣吉列斯的奇妙冒险·十四
璃月，位于提瓦特大陆东方，蒙德以南，是靠商港和采矿而富甲天下的国度。其中，璃月港是全提瓦特大陆最繁华且吞吐量最大的港口，黄金屋则为全提瓦特大陆唯一的铸币厂，生产全大陆的统一货币“摩拉”。
货币之所以会被称为摩拉，是因为璃月人民所信奉的神明是“尘世七执政”中的契约之神、岩之神摩拉克斯。因此，璃月也被世人称为“契约之城”。比起摩拉克斯这个名字，璃月人更喜欢称呼岩神为“岩王帝君”，更显亲切。
相较蒙德的小国寡民，璃月国土面积广大，物产丰富，幅员辽阔，地形及气候类型复杂多样。
同时，这里也是数千年前魔神战争最为激烈的地方，为了争夺“尘世七执政”位置的魔神在璃月鏖战泣血，祂们死亡后遗留下的怨念化为千奇百怪的凶险之地。在这一场魔神战争中，岩之神摩拉克斯奠定了自己“最强魔神”的称号，成为了最终的七名胜利者之一。
圣吉列斯感受着风中飘来稻谷和炊烟的气味，在璃月平直宽阔的官道上迈步前进。路旁两侧梯田中饱满的谷粒低下了沉重的头颅，农民们斗笠下古铜色的脸上朝外乡人绽开热情的笑容，用方言大声呼唤着旅者留下来喝口水再走。
这里是璃月最北部轻策山上的轻策庄，坐落在山丘与竹林之间，质朴的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充实生活。
大天使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赞美劳动者的辛勤付出的同时，对罗莎琳说：“看来璃月的神比蒙德的神更有责任心。”
罗莎琳认可地点头，她穿着修女动力甲，黑色的甲片上缀有白银雕琢的鸢尾花，其象征着帝国永恒圣皇后——燃烧的白银之月芬雷大公，沉重的甲胄并没有掩盖她窈窕修长的体型，反而巧妙地利用陶钢的坚硬弧线进一步放大了女性的温婉。
“绝对的自由就是绝对的不自由。”她遵从医嘱，时常活动机械右臂，以快速消除断臂后的幻肢痛感，“真正的自由，就应该是像璃月这样，用律法和契约维护多数人的利益，严格划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虽然摩拉克斯是神，但祂对领地中的人类是上心的。”
荧懒洋洋地说：“才怪嘞，岩王帝君早就想退休咯。”
果然穿越者都喜欢来未卜先知这套。圣吉列斯温声问道：“荧小姐，您对岩王帝君都知道些什么？”
“喂！你把爷当成什么人了？”荧抱着膀子把头扭到一边，“不给点好处，你还想从爷嘴里得到情报？”
罗莎琳面无表情，右手机械五指飞速扭动，发出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居然敢对兄长如此不敬，看来我得撕烂你喜欢舔脚趾的嘴，好让你长长记性……”
“千万别这么做，姐妹，当心手上得脚气。”圣吉列斯说道，“荧小姐，如果您愿意一吐为快的话，我可以让您今天多舔五分钟风神的大腿。”
荧明显心动了，但还是讨价还价道：“五分钟哪里够？至少半个小时！”
圣吉列斯微笑：“三分钟。”
“不是？有你这么还价的吗？！”荧傻眼了。
“一分……”
“行行行！五分钟就五分钟！爷怕你了还不行吗？记得给温迪穿上白丝，这样的牛奶雪糕舔起来才美味。”荧在罗莎琳嫌弃的目光中口水直流地说道，“说起岩王爷，就不得不提到他那双比我命还长的大长腿……咳咳，我是说，磨损！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情感出现了磨损，灵魂即将出现裂纹，所以他决定在璃月举行‘请仙典仪’的时候假死脱身，将璃月从神治转向人治。”
听完这一席话，圣吉列斯微微沉吟：“磨损吗？父亲和母亲会不会……荧小姐，请问你口中的‘漫长岁月’，具体是多久？”
“大概六千多年吧。璃月建国至今3700年，而六千年前岩王帝君就已经是魔神了。”荧笃定地说。
圣吉列斯瞬间放下心来。
圣血天使军团之中有不少泰拉内战时期就已经服役的老兵，连经历过万古长战的他们都没有被磨损的迹象，冰冷的黄金太阳和燃烧的白银月亮更不会因为区区六个千年的短暂时光而丧失情感。
只是，这个世界的神居然如此脆弱，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前面好像有客栈。”圣吉列斯转移话题，“我们去那里暂时歇脚吧。”
“喂！你可别忘了让我多玩五分钟温迪啊！”
大天使一行人走出稻谷丰饶的轻策山，进入位于璃月北部的荻花州。这是一片浅滩湿地错落有致的地域，碧水旁柔软湿润的黑泥之中生有大量一人多高的荻花，这种草本植物的顶部生有一团毛茸茸的金色须子，在风中摇曳，煞是可爱。
虽然荻花州现在是水泽遍布、河网纵横的模样，但在远古时期，这里是一片平整的陆地。由于魔神战争的影响，山脉崩塌，洪水漫灌，这才变成了如今的湿地模样。
作为陆路从蒙德通往璃月的必经要道，时常有商队在荻花州歇脚，因此客栈是必不可缺的。
望舒客栈，荻花州的地标，修建在一座凸出地面的巨大岩柱之上，为来往商贾提供了直接贸易和摆摊的场所，其高层宽阔的视野也吸引来了大批异国的游客，天气晴朗时甚至能将轻策山和更远处的绝云间一览无余，可谓绝佳观景之地。
圣吉列斯才刚刚来到望舒客栈下方用木板搭建出来的商贸区域周边，一身璀璨的黄金铠甲立刻便吸引来了嗅觉敏锐的商贩，一大群人呼啦啦围拢过来，高声推销自己的商品。
“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夜泊石嘞！便宜卖咯！”
“客官，您器宇轩昂举止不凡，这一把螭血木折扇正好衬您……”
“稻妻特产！便桶坐圈！先到先得！”
“糖人~好吃又好玩的糖人欸~看一看嘞~”
“层岩巨渊出产的玉佩，买二送一，买二送一咯！”
“给您的女伴买根簪子吧！”
最后这声吆喝吸引了圣吉列斯的注意，那名黑黑瘦瘦的卖货郎担子里摆着耳环、项链、香囊、胭脂之类的女性用品。大天使轻声道歉着排开众人，来到卖货郎面前，指着担子里一根用红木打磨而成的簪子：“多少钱？”
卖货郎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璃月官话中带着南方口音：“客官，您可真是好福气，能娶上这么漂亮的老婆。我也不跟你打幌子，80摩拉。”
他一番话把罗莎琳从女伴直接升级成了妻子，见习修女脸上浮现出羞恼的粉红，轻声道：“兄长……”
圣吉列斯竖起大拇指和食指：“8摩拉。”
卖货郎和罗莎琳同时瞪大了眼睛，黑黑瘦瘦的男人一脸为难：“客官，哪儿有您这么讲价的？”
荧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
圣吉列斯扭头就走，一点儿都不迟疑，卖货郎连忙追上去：“诶诶诶！客官，客官！60摩拉！60摩拉行了吧？我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呀！”
大天使语调波澜不惊：“您这簪子工艺粗糙、材质普通，也就是造型让我看对了眼。20摩拉，再多我就找根枝子自己削。”
卖货郎咬咬牙：“您金口玉言，但我家人也得吃饭啊。35摩拉，再降我可就亏本了。”
“25。”
“30！”
“成交。”圣吉列斯掏出王座币，把这枚比马车轮毂还大的纯金制品塞进愕然的卖货郎怀里，径直抽走了担子里的朱红木簪，“谢谢您陪我闹这一场，让我确认自己的讲价功夫还有可以打磨的地方。祝您生意兴隆。”
王座币压得卖货郎双腿直打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但同时也让望舒客栈下买货的同行们朝他投来嫉妒的目光。他满头大汗，一半是累得，一半是吓得。“客官啊，您这钱我有命收没命花，您还是拿回去吧……”
圣吉列斯当然知道卖货郎在顾忌什么，他摘下一根羽毛放进对方的担子里，笑道：“若遇到歹人，只需高喊一声‘帝皇在上’，我定会出手护您周全。”
卖货郎苦着脸说：“客官欸，倘若去得远了，看不见你，叫你不应，怎么是好？”
大天使说：“您只管放心，就是万里之遥，亦可保全无事。”
言毕，他便带着罗莎琳和荧走向通往望舒客栈上层区域的升降机。卖货郎好容易才将王座币塞进担子里，拈起一枚天使羽毛，悄悄叫声：“帝皇在上。”
霎时间，只见羽毛迎风一晃，化为方才离去的金甲之人站在他面前，一手长矛一手宝剑，威武庄严，饶是千军万马也不能近身，更何况那些心中浮现出贪念的同行了。
直到其重新化为洁白片羽，卖货郎这才惊觉，连忙朝着大天使离去的方向连连拱手相拜，口中念念道：“大圣显灵……大圣显灵……”
升降机上，罗莎琳看着圣吉列斯为自己挽起发丝，疑惑地问道：“兄长，您为何要做这人前显圣之事？”
“因为我喜欢看到劳动者的喜悦，至于其他什么大道理，还未出口就已成谎言。”大天使的笑容直率且纯洁，他将新买的红木簪子插进罗莎琳的发髻之中，“至于讨价还价，这定然是来自我父亲的遗传。”
罗莎琳惊讶道：“您是说帝皇也会这样做吗？”
“我父亲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呀，姐妹。他不是一个符号，更不是什么神。他是木匠的儿子，是糟糕的厨师，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圣吉列斯笑言道，“母亲常说，当年父亲还在上学的时候，经常能把一块钱花出十块甚至九块的效果。这种本事是我远远不能比拟的。”
“原来是这样吗？”罗莎琳轻掩朱唇，“没想到帝皇还有这般逸闻，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父亲很讨厌别人把他当成神一样崇拜，所以刻意让帝国境内流传这些趣事。”圣吉列斯轻抚胸口，“我也一样。虽然生着双翼，虽然以‘圣’为名，但我并不是宗教意义上的天使。我和所有人类一样都是父亲与母亲结合后诞下的人之子，与万亿帝国人一样是远远凌驾在低贱神明之上的存在。”
荧不满地叫了起来：“不许说神是低贱的！你根本不懂神为提瓦特做了多少事！太刀了！”
罗莎琳指着荧笑：“这就是信神之人的丑态。”
“给她玩一个小时风神就老实了。”圣吉列斯看到升降机的速度逐渐放缓，“终于到了，我们先吃饭吧。据说璃月的菜肴享誉七国，希望今天能大饱口福。”
望舒客栈的老板是一名蒙德女子，一头茶褐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身上穿着璃月风格的短袖旗袍，气质温润如玉。她朝圣吉列斯等人微微躬身，一口璃月官话非常标准流利：“三位客人，欢迎来到望舒客栈，我是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请问您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圣吉列斯说，“菜单不用看了，直接炒一本。另外，请您给我们安排一个清净的地方。我的容貌……容易引起骚乱。”
菲尔戈黛特浅笑如花：“可以理解。您这身打扮定然出自非富即贵之家，注重隐私只是最寻常的要求。不如请您几位到客栈顶层露台上用餐？自从蒙德境内风灾四起之后，客人的数量便一降再降。露台上人流稀少，又能饱览璃月美景，正符合您的需要。”
“蒙德的风灾已经平息，想必您的生意很快就会重新红火起来。”圣吉列斯含笑点头，老板说话滴水不漏又圆润事故，听着就舒服，“就在露台吧，劳烦您准备了。”
“不麻烦。”女老板扭头提高声调喊道，“小二！待客！”
“来——嘞！”
一名身形精干的璃月小伙快步赶来，雪白的毛巾往肩上一搭，乐呵呵地说道：“三位贵客，随我来吧。您几位要喝点儿什么？我马上就给您安排。”
“听闻沉玉谷翘英庄的茶叶举世闻名，不知贵店是否能满足我这个外乡人的好奇心？”
“呦！客官，那您可来着了！咱店里刚进了一批顶好顶好的茶叶，我隔着老远这么一闻，您猜怎么着？嘿！那叫一个唇齿留香！”小二将圣吉列斯三人引到露台，手脚麻利地搬来桌椅，用肩上的毛巾擦掉并不存在的灰尘，“您几位且坐着赏景，小的这就把好茶给您沏上来。”
罗莎琳坐在圣吉列斯的右手边，说道：“兄长，您似乎很熟悉璃月的这套流程。”
圣吉列斯凝望远处的绝云间，轻描淡写地说道：“璃月不过是中华的翻版。而我的二哥，白帝之龙军团的领袖，诺顿——或者叫他更古老的名字——李熊，便是那古老国度的精神缩影。他也是我二十个兄弟里做饭最好吃的。有时候战事平息，我会和他一起去白帝之龙军团里人民之子战团的食堂蹭饭。从那些战士身上，我学到了这些宝贵的处事经验。”
他收回目光，看向四方桌上唯一的空位：“但是，他们可没告诉我，可以在不受邀请的情况下随意插入别人的宴席。”
荧还一脸迷茫，罗莎琳柳眉倒竖，豁然起身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指着对面的空位低声呵道：“什么人？！出来！”
“肉眼凡胎，眼见未必为实。”四方桌的空位上，凭空出现了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穿一袭白色劲装，袒露的右臂上刺有绿色的鳞片状纹身，眉心点一粒紫色棱形，看起来像一枚竖瞳。“外乡人，你们对风神所做的事情，岩王帝君已经知晓了。”
“啊啊啊啊啊！”荧像是要昏厥过去了一样，死命尖叫着，“魈！魈宝！老公！”
“闭嘴！你这个黄毛！”罗莎琳恶狠狠地瞪了荧一眼，爆弹手枪始终没有离开魈的额头，“你是来威胁我们的？”
魈缓缓摇头：“不。帝君知道风神被深渊之力污染，所以对风神的事情只是表示了遗憾，并没有怨恨。他只是让我来知会一声，请你们几位不要打扰请仙典仪的举办。”
“哦？在看到同伴变成了这样之后，岩神还是想要退休吗？行，我答应了，这算是我和岩神立下了契约吧。”圣吉列斯似笑非笑地看着魈，“至于你，似乎……不是人类。”
魈的面色微变，霎时间，露台上的空气紧绷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