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燕
“我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我可以做些什么?”龙衣问道。
“您只需要想办法把彩羽国的军队布置给我们撕开一个口子能让我们进去,后续我们自有计谋。”
又是沙沙之声停歇。
不等龙衣再做反应,时间和空间却突然被凝固了,唯有龙衣自己还能自由活动,其他的一切全部静止。
却看有一只七彩之色浑身布满氤氲之气的神鸟出现,神鸟金口轻开道:“娃娃,你不该插手管他们的事情,他们一族灭亡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得承诺的最终见证人是我,我刚才已经把你先前承诺作废,为还仙王之情特来告知你一声。就此我之所欠也已悉数还清,以后你再乱做承诺我便不再救你,言尽于此。”
言罢世间恢复往常,龙衣只见丝燕眼神如炬,依旧一副未察觉之样静待他作出肯定答复。
龙衣良久无言,能和仙王扯上关系的仙族犯不上坑他。他自然也不会蠢到在他乡就和主人翻脸,更何况这种已然近似崩溃,随时随地都会爆发之辈。
唯有玩个脑筋道:“我暂时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刚到彩羽国就被你们劫掠而来,我并不是太熟悉他们的布防,我只有想办法先回去和他们的高层有些交情以后才能再考虑怎么样帮你,又怎么样传递消息出来。想必你们两国之间交通、信息还有其他方方面面都是极其闭塞,我唯有先回去才能再说后续。”
丝燕虽然年轻,但毕竟也是一国之王,能撑得起一个破败王朝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听他这么说,不怒反笑,在纸书“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小住一些时日,熟知我国之况再做决定。”
笔停,推纸而前,却看字字笔锋尖利,已不似刚才那般圆润柔滑。
龙衣心中苦笑,方才话出就后悔了一半,先前和白泽、明老这些诚心对自己好的人在一起久了,心计退步了特别多,以前话出三分留七分,方才嘴一秃噜,真话假话全出去了。
又是看这字锋,已是右手悄然插兜,只要对方暴起,先从右手宝戒之中取出太岁扎他一刀再说!
还好丝燕也不傻,对方之态已然是尽收眼底,谁都有保命手段,这非常的正常,他也不想还没怎么样先惹得一身的骚。
但困住他还是轻轻松松的,又是笔锋柔顺写到“公在我之疆土期间可自由活动,任卿赏鉴,不过如果擅自出走的话,后果我们可不负责哦!”
写罢,微微一笑,径直走开翻阅其他书籍了。
纯属他妈的属狗的,先前龙衣还觉愧疚,现在从这半日三变之色来看神鸟所说九成九是真的了,自己是得想办法调查调查这乌羽国了,单看黄纸本子屁用没有,自家自说自家优,曾经只是个谁都可以粉饰的无知幼童,唯有扒掉这层粉饰才知孰非孰歹。
既然主人不赏脸,那也不触霉头了,龙衣退出屋室。
暂时没搞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困住自己,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妖口中的魔鬼和人口中的魔鬼是不同的,鬼知道这帮疯子在这片森林周围搞了什么玩意儿,以至于明知道乌羽国坐标且科技力量堪比地面人类部队的彩羽国都不敢来犯。
这里也没什么可转的,一片透明,眼神好点的都能森林这头看到那头。不过一圈撒摸下来倒还是发现了点不同,处于森林最高点的金丝雨燕雕像好像随着太阳位置的变化会变大变小。反正也无处可去,靠在屋墙之上就这么盯了一个下午。
眼睛酸涩,闭目养神,脑中回想着这一下午的变化,这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拼凑在一起才发现这金丝雨燕竟然是自己在动,而不是说是什么机械性的装置。
这就好玩儿了,妖一般来说都是追月而不追阳的,除了极少数特别的妖修炼可以直面太阳的灼热,其他妖都是借助月亮反射的阳光修炼才是最佳。
而人是随阳而走,所以当妖气入体时人就会感到极度不舒服,严重的还会跟着妖气的侵蚀程度慢慢的堕化成妖人。妖人不是妖也不是人更不是半妖,半妖是人和妖结合所产,是经过母体中所存专供婴儿产生的先天之气转化而来,但由于人和妖的先天之气还是有所不同,父体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会使母体中这股先天之气产生一定的变化从而生出半妖。半妖不一定强但也不一定弱,母体为人修炼天赋会高一些,母体为妖其他方面则会更优一些,具体杂七杂八多的很。
不过在这一片透明之中,站立着一个随阳而走的大妖在慢慢化去自己的妖气并且接受死亡还是有些细思极恐。
太阳终于落山了,龙衣无聊之中准备找个地方先凑合一夜了,却看那只燕子在向森林之外冲去,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想给自己留活路。
一个国家所残存唯一正常的后代只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他有多么的绝望和悲凉了。
可怎么可能会随了他的愿,还没等他飞到森林外圈,先前他所站那雕像底座隔着虚空强行把他拉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底座上,随后底座闪出了治愈的光芒。
龙衣等待到所有不管鸟形还是人形的雨燕们都歇息了,才悄摸摸的走地面走到了雕像之下,又沿着雕像所在的那棵最大的隐形树走了上去。
这一到位置还有些上不去,这底座并不是直接坐落在树上的,而是悬浮的,单凭他现在这个小人状态的弹跳力根本是跳不上去的。
但又不能借助仙力或者其他力量,大晚上其他能使用各种力量的存在都歇息了,他这一用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还好随身带的破旧衣物搓吧搓吧搓成绳子扔了扔试试甩到上面还有一段长度,拉了下来绑了个铁钩,又甩了甩扔上去抓牢地面,顺着绳子就爬了上去。
这一爬上来,只见一只硕大的金色燕子蔫头耷脑的趴在地上,仿佛在控诉着无力改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