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雾岛
一声凄厉的嘶鸣打断了忌子的思绪。
在他们即将走出名为“服从”的钢铁湖时,山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影子,而且正在快速的朝山下忌子的方向跑来。
一个通体蓝色的雾人,冲破了浓雾向忌子飞扑而来。雾人的速度之快让忌子根本没时间拔刀防御,她直接被雾人扑倒压在身下,这时,忌子看到了雾人恐怖的脸。不青不黄,长满脓疮…这…这明明是僵尸啊!
雾人掏出一根的棍子直接向忌子的头上打去,流放从后面赶来及时抓住了雾人纤细的胳膊,另一只手朝关节处一推一拉,顺势用巧劲将雾人的手臂折断。忌子趁机推开雾人,拔出腰间的肋差一刀捅向雾人的心脏,它呜咽着倒下了,但忌子不放心又补了几刀。
“呃啊…这是什么怪物…”忌子揉了揉肩膀,她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们是其他蜂巢族的近亲。心智被寄生虫控制了,无药可救。”流放摆好战斗姿态,集中精力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单个的雾人很弱,但他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我不知道下一只会从哪里扑来。”
忌子拿好了武器,和流放背对背靠着,慢慢朝山上走去。浓雾在逃离服从之地后有些消散,但仍遮蔽了二人大部分视线。果然,雾人再次出现了,还是从刚才那只雾人来的方向。不过这次不是一只,是一群。
“小心身后!”流放喊了一句便冲了上去,飞起一拳打在了为首雾人的脸上,抓住脑袋一脚踹向膝盖处,雾人纤细的肢体在骨人的钢铁之拳下立即粉碎,但另外两只雾人似乎并没有理会流放,直直朝着忌子跑去。
“妈的,冲我来?”忌子降低重心,握住刀观察着雾人手臂的动作,预判他的攻击方向进行防御,格挡后一刀劈到雾人腰上。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蜂巢族那种金黄色的血液流出来,果然他们是僵尸吗?
双拳难敌四手,雾人也并没有流放所说的那样脆弱,与忌子战斗的便有一个穿着铠甲的重型雾人。他的近战经验明显高于其他的士兵,挥棒速度也更加的快,忌子招架不住,胳膊上和腰上就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流放此时在考虑突围,他看见一个雾人士兵已经摇摇欲坠了,便不顾防御一拳结果了它的性命,在挨了几闷棍后跑向忌子的方向,但还是晚了一步。
忌子的刀不知何时被打掉,只能蹲在地上抱头防御雨点般的棍子一次次落下。流放拉开了那个重雾人一拳打向它的胸口,重雾人一个趔趄。高举着铁棍打响流放的脑袋,流放虽是笨重的骨人,但武术方面也很精通。他灵巧的闪避着棍子的攻击,也在用余光观察着忌子的情况。
忌子在几个雾人身下被打的无法还击,她的刀离她仅有一米的距离,但却无法够到。她匍匐着靠近肋差的位置。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忌子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刀,在刚刚碰到刀柄的一瞬间,一个雾人抡圆了铁棍打在了忌子的头上。清脆的金属声,骨头碎裂声,雾人嘶鸣的吵闹声,一瞬间在忌子脑袋里炸开,她的意识不知被这一棍子抽到了哪里。忌子趴倒在地上,视野逐渐被血色漫上,只感觉一阵耳鸣,不久便昏死过去。
“我…要死了吗?”忌子躺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周围只有浓雾,脚下都是虚无,“这是…天堂?”
“站起来!忌子!别昏!”耳边响起了师傅的叫喊,忌子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再睁眼却是师傅的脸,“你在干嘛啊?就这点韧性吗?”
忌子艰难的爬了起来,她握紧了湿滑的刀柄,看向四周。一群沙克人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鲜血甚至将泥土染成蓝色。
“赶紧擦擦吧你。还有你的刀,不要掉在地上不管!剑士的刀被打掉就等同于输了!”师傅递来了一卷绷带,“露卡,过来帮我包扎一下。”
露卡随意甩了甩刀上的血,将刀收回鞘内,拿出骨人修理包里的工具开始维修师傅的机械臂,忌子意识不太清晰,但还是潦草的拿绷带缠着手臂上的伤口。
“这帮叼人克拉尔之选…骗走年轻的小伙子当叛徒…”师父坐在地上抬起手臂让露卡维修,一边对着忌子说,“忌子,去把远处那三四个醒了的解决一下。”
忌子顺着师傅的手臂望去,果然有几个沙克人从尸体堆中爬了起来,偷偷给自己包扎。忌子冲过去出刀一下就砍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鲜血迸出四下飞溅,那个男人痛苦的叫着倒在了地上。忌子把刀指向他的咽喉处问道,“不逃吗?”
“我是克拉尔无上荣光的战士,战死是我的荣耀!”他怒吼着说完这句话后,挺身主动将刀尖插入了自己的咽喉,忌子一下子愣了,连忙只有把手中的刀拔出,但他已经流血过多而死了。
“这…师父…他…”忌子有些震撼于他们的信仰,这种赴死的精神似乎打动了忌子,师父粗暴的把手从露卡怀里甩开,骂骂咧咧的径直走到忌子旁边并夺走了她的刀,回身一刀刀砍向在地上爬的几个没有战斗力的沙克人,那种毫不留情的麻木和果断的动作只有在久经沙场的战士身上才能看见。
师父补完刀后,把忌子的刀用力扔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巴掌。“你居然怜悯!怜悯你的敌人!”师父严厉的声音着实让人心慌,忌子低头捂着脸不敢说话。
“你太让我失望了,忌子。”师傅的声音由怒吼转为平静,“下次有雇佣的活你不用跟着我了,回酒馆看店去吧。”
一旁的那群百团守卫看不下去了,几个的沙克男子站了出来当和事佬,簇拥着师父往回走“诶诶,玉匠。不是,前辈前辈,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嘛,莫名其妙被要求和同族打架肯定会蒙圈的,咱别打孩子啊。行不行?”
露卡此时赶忙也跑到忌子身边,拿出医疗物品给忌子处理伤口。
“师姐,你别心里去,师父他就这样你也知道。他就是看你今天不太在状态所以说的气话,况且你身上还有伤呢,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露卡细心的拿着棉棒和消毒水清理伤口上的沙土和血。
“不用擦的那么仔细,露卡。”忌子不太会战场急救,所以只会拿绷带瞎缠,然后凭借沙克人天生的恢复力睡一觉等待愈合。
短暂休息后,忌子和露卡作伴回到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