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爱妃过来
“太子不看重礼义廉耻, 本宫却担心自个会不会被抓去浸猪笼。”
抽回了手,苏翘把景迄往外推,“太子还是快走吧,何必要把柄往旁人手上递, 你自个死是你自个选的, 而本宫才当了贵妃半日,享了半天福气, 就那么被你害死了也太过可怜。”
往外推搡的手景迄抓住, 苏翘继续使劲, 非但没把人推走,反而被他逮住了双手往上举高,旋即他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把她的手压在了头顶。
这个姿势迫使苏翘肩背微微翘起, 下颌点在了景迄的胸膛。
“不想被浸猪笼就安静。”
景迄头颅向下,两人视线对上,苏翘以为景迄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手指一松, 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他的身体一翻, 他们又回到了刚刚的姿势。
不得不说躺在景迄的臂弯里, 比被他压在身下要好上许多。
知道景迄是铁了心不走, 苏翘也懒得继续挑衅他, 以免人没走不算,还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殿下罔顾人伦就罔顾吧,但记得明早要早些离开, 莫让人发现了。”
说完,苏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景迄臂弯里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了眼。
她倒是能屈能伸, 景迄盯着苏翘的睡颜,虽然不知道她脑子里具体装了什么,但应该没有他,而她自个占了大半。
当个贵妃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她到底是多渴望权力,憋了多久想以居高临下的态度与他说话。
苏翘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只是一整晚她半梦半醒间不是觉得手被放在火上烤,就是觉得有虫子在手上爬。
为了赶走虫子,她的手挥动了许多下,但没有什么效用,虫子就像是牢牢依附在了她的手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到白日醒来苏翘摊开手看了半晌,手依然白净,没有任何被折磨过的痕迹。
想到睡之前景迄舔她手指的事,有可能是她惊吓过后睡梦中产生了错觉,当然也有可能是景迄舔她手指舔上瘾了,她睡着之后抱着她的手啃。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下了床榻,苏翘从穿衣到洗漱都有宫人伺候,等坐在了西洋镜前头,苏翘才发现脖颈上残留的红痕,看了看身边低头不言的宫人。
得,景迄还算有些本事,她这才挑选的宫人,他竟然全收买了,从起床到现在那么久竟然没一个人提及她脖颈的痕迹。
“本宫可要
<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穿好了衣裳,苏翘想起了这事,若是要请安,早膳她只能迟些用了。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吩咐过后妃们一月去一次坤宁宫请安即可。”
太监回完,主动道:“娘娘可饿了?不如唤御膳房摆膳?”
“陛下那本宫也不必去请安?”
苏翘试探道,看景迄昨日的态度,她总觉得宫里该是发生了什么。
既然景迄不告诉她,那她只有自己查探。
“陛下那……娘娘,陛下昨日晚间就发起了热,太医们守了一夜,到如今陛下还没醒,不过听太医们的传话,陛下已经大好了。”
“陛下竟然病了,还病得那么严重?”苏翘想了想,“不会是本宫离了乾清宫没多久,陛下就病倒了吧?”
见到太监肯定,苏翘算是明白为何昨夜老皇帝没唤她侍寝。
像是大眀帝这种时间不多的老人,人生的时间规划只有两个方向,一是搞事,二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继续搞事。
她昨日一直想着人休息好了,会把她传到跟前就是不侍寝,也可以做些有的没的不浪费她这个贵妃头衔。
怪不得昨夜景迄敢大大方方的留下来。
只是景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直接让大眀帝病逝,好继位登基?
瞧了眼说话的太监,她记得昨日他是几个宫人中稍安静的几个,说话轻声细语,头也不敢多抬。
没想到消息知道的不少。
“那现在谁伴着陛下?”
“乾清宫并未召后妃过去侍奉陛下,如今陛下身边应该只有太医们悉心照料。”
苏翘应了一声,没再提老皇帝这个话题。
她可没那么积极,这时候去插一脚献殷勤,景迄开始对付老皇帝了就好,这样她也就不必侍寝,看老头子的身体。
在月华宫享受了几日,除却景迄第一日的骚扰,之后几日苏翘都没见过景迄的人影,只是听说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日都无法上朝,景迄完全监国。
而她这个贵妃就像是彻底被人遗忘了一样,虽然昭告了天下,但宝、册迟迟未下,更别说送到太庙上玉牒。
正在她想着皇帝是不是已经不打算用她气景迄,皇帝传召了她。
在皇帝闭宫养病的第五天,独独传了她去乾清宫,面对其他宫妃羡慕的眼神,苏翘一时间觉得自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到了乾清宫,
<苏翘由刘金忠领着到了皇帝榻前。
不过几天大眀帝看着又衰老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彻底白花花的一片,看不到几根黑色发丝。
他这场大病明显就是景迄做得手脚,只是不知道景迄既然要做手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弄死大眀帝登基。
是心软了,还是大眀帝命硬,硬生生撑了过来?
“爱妃,过来。”
沙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短短的四个字就像是耗费了莫大的气力。
苏翘上前跪坐在床榻边上,眼泪汪汪:“陛下可要快些好起来,陛下是臣妾的依靠,若是没有陛下,臣妾该怎么办……”
握住了大眀帝的手,苏翘侧眸看向一旁的刘金忠,“陛下用膳了没?吃药了没?”
问完不等刘金忠回答,又回眸看向了大眀帝,继续道,“殿下不要嫌臣妾啰嗦,臣妾胆子小,好不容易遇到对臣妾那么好的陛下,臣妾害怕。”
说完,脸往大眀帝的手掌一靠,这场着急上火的戏才算是演完了。
大眀帝大概也是这些日子病糊涂了,瞧着苏翘的模样,不说怀疑真假,反倒是心疼起苏翘的可怜模样。
“朕为了爱妃怎么也会好起来,护着爱妃不受任何人欺辱。”
“陛下金口玉言可要守诺,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瞧着宫人送上了汤药,苏翘直接接过,“陛下若是不嫌臣妾手笨,臣妾伺候陛下用药可好。”
大眀帝自然不会嫌弃,他把苏翘叫来为得就是这个,由宫人扶着半躺在床榻上,大眀帝打量着苏翘低头吹药的模样:“爱妃可这样对过迄儿?”
这个问题让苏翘怔了怔,仿佛被羞辱了一般:“陛下这是嫌弃臣妾了?”
“若是嫌弃爱妃,就不会让爱妃贴身伺候,只是朕好奇,爱妃如何能让朕那个铁石心肠的儿子,独独对爱妃不同。”
靠在杏黄绣游龙的迎枕上,大眀帝审视的眼眸颇有压迫力。
看着像是因为这场病,人没了耐性,所以不愿意在跟苏翘慢悠悠的兜圈子,而是想直接知道答案。
“可能殿下外冷内热,只是看着铁石心肠呢?”
苏翘把吹凉的药喂到了大眀帝的嘴边,边喂药边道,“太子殿下其实是很好哄,他与太子妃不和,是因为太子妃不愿哄他。”
“那其他美人?”
“太子可能疑心她们是旁人安插的探子,只有臣妾是他亲手所救,也是他亲自决定要
<把臣妾留在身边。”
“这般你不觉得对不起他?”
大眀帝本以为苏翘会装傻,却没想到她笑眯眯地道出了自己对景迄的猜测。
听到大眀帝的质问,苏翘喂药的手一顿,歪了歪头,“陛下为何这般说?臣妾有何处对不起殿下?伺候殿下时臣妾是尽心尽力的。”
“若朕放你回去……”
大眀帝还没说完,苏翘就放下药碗,拉着大眀帝的胳膊撒娇道:“陛下说对臣妾好是诓人的?不是说金口玉言,都昭告了天下,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苏翘的抉择明显让大眀帝十分满意,他拍了拍抓住他胳膊不放的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既然说让你成朕的贵妃,自然会说到做到,朕这就下旨让工部与礼部拟定宝、册,择定吉时送往太庙。”
“臣妾谢陛下。”
完成了愿望,苏翘又拿起了汤药碗继续喂药。
不过大眀帝明显升起了谈性,与苏翘聊起了景迄的小时候。
听到景迄因为不乐意把自己的马让给别人,宁愿把马活活累死,苏翘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
这马投胎投的太差,怎么就遇到了景迄这种主人。
他要是那么爱马,怎么不跟马一起葬在一座坟,说不定能生生世世做主仆。
大眀帝说了景迄的霸道,还说了景迄刚被封为太子时,因为不适应担起重担,在梦里大哭不止。
在大眀帝诉说的往事里,景迄就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可怜,苏翘丝毫联想不到现在的景迄。
听着听着,苏翘渐渐觉得不对。
倒不是怀疑大眀帝叙述的真实性,而是大眀帝的表情太慈爱了。
仔细思考,大眀帝说得这些,也都不是站在批判的角度数落景迄的不好,而是以一个慈父的视角来讲述他孩子小时候做得可爱蠢事。
也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所以苏翘才觉得曾经的景迄是个小可怜。
瞅着大眀帝脸上的神色,苏翘心中骂了声疯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正常,怪不得小的也有毛病。
大眀帝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因为太爱儿子,所以想掌控儿子的喜怒哀乐?
景迄来时,汤药已经见了底,苏翘正把瓷碗往托盘上搁。
“臣妾在伺候陛下吃些东西罢,药要喝,东西要吃,人才会好得快。”
话说完了,苏翘才转身看向了景迄,她没有站起而是坐着等待
<景迄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