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处置
老头子的一句话,倒把跟在后面出来的南乔逗的扑哧一声乐了。
“老爷子,您好好看看,他们可没死,刚才我绑他们的时候,还特意探了探呢,这俩人的呼吸那是杠杠的。估计没个几十年是死不了的。”
老爷子听了南乔的话,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借着厢房里透出的烛火,上前来翻看两人的脸。
当看清两人的眉目时,老头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扇给了其中一个贼人两个嘴巴子。
“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同族的亲戚也来祸害,真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看到此处,南乔算是明白了,估计老爷子是认识这两个贼人的,听那话,好像不但认识,还沾亲带故。
躺在地上这两个贼人中,那个身材健硕的大胖子正是老爷子同村的一个泼皮,和老爷子同姓,虽说出了五服,但仍然沾亲带故。
另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则是他这一片认识的一个狐朋狗友,平时俩人凑在一起,不是喝酒斗殴,就是偷鸡摸狗。
这下可麻烦了,既然是认识的,那还报不报官?
而且隔壁那男人还打了他俩,这下子更要牵扯不清了。
不过南乔可没工夫搭理还在那怒气冲冲一个劲儿骂人的老爷子,她还得再去打两盆水,还有对面厢房那几个和她同车来的人呢,都得把人泼醒。
于是,她又到灶堂里捧了一大盆子的水,如法炮制,进了厢房,照着屋里躺着的几人就一一泼了过去。
南乔这回学聪明了,泼完就走,剩下的事儿,她才懒得解释呢。
解释了一遍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接下来就都交给这家的老爷子自个儿去说吧。
屋里的几个人被水泼醒了之后,都是一阵骂骂咧咧。
最先被泼醒的是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一醒来就摸了把脸上的水,然后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不过当他看见院子里的情形,顿时就将要出口问责的话咽了回去。
再一听这家的老头子将事情经过一说,更是觉得后怕不已。
这时,南乔已经将其他几个人也都弄醒了,赶车的车把式,更是气鼓鼓地不停地用鞭子往那两人的身上捅。
“你说说你们,干的这叫啥事,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再拉赶脚的客人过来,真是该打。”
可不是,这主家的老爷子也寻思过味儿来了,这俩货不是坏了自家的名声吗?大半夜的有贼人敢下迷药摸进来偷东西,以后谁还敢到他们家来住宿。
好好的生意,每个月至少也能进账几百文的,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事,咋就让这两个泼皮无赖给毁了。
他气的捶胸顿足,高声叫骂起来。
这家的老婆子,上来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顿撕扯,好在这两个贼人都昏过去了,对于老头子和老婆子这一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南乔咋舌,隔壁那男人下手实在是太狠了,这么折腾,这俩人都没醒,比他们这些中了迷烟的睡的还要沉。
隔壁那男人一直没说话,这家的老爷子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他一眼,不怪他小心翼翼,实在是昨日收留这男人的时候,明明看着像个病秧子似的,哪成想居然还能抓到两个贼人。
这份身手,可不像是个普通人,老爷子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不过终是没说破。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哥,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理?”隔壁那男人面无表情一直没说话,南乔也事不关己的摊摊手。同车来的几个人却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那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对着两人就踢了两脚,“要我说,直接就送官府得了,还和他们磨叽什么。难不成你们沾亲带故,你就想轻轻接过,放了他们不成?”
大汉对这主家的老爷子怒目而视,老爷子哪敢说放了他们的话,这三更半夜来偷盗,在大越律法里可算是大罪,送去官府,不但会被打板子,罚银子,说不定还得关他们些日子,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财产损失,要不然罚的会更重。
隔壁那男人偶尔会咳嗽几声,似乎在刷着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对于怎么处置这两个人那男人倒没参与,最后只告诉老头子让他自己做主便罢。
然后他便自顾自的起身,回了他自己的屋子,南乔往那屋里看了一眼,乌漆抹黑的,他甚至连灯都没点,正在南乔以为他睡了的时候却又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咳嗽。
老爷子这下倒是不知道咋办了,他不是有心偏袒这两个贼人,实在是他有苦衷,实在无法宣之于口。
若是他这里半夜有贼人闯入,想要打劫的事儿传了出去以后,估计再也没有人敢到他这里来歇脚住宿了,一个月损失几百文的进账,那自家可就算是赔大发了。
再者,地上躺着这两人,可是他们十里八村有名的泼皮无赖,一般人都不敢惹。
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不在你家刮下一层皮,那绝不会轻易罢手的人,虽说他们沾亲带故,有点亲戚的关系,可这样的人老爷子却不想沾上,要是等他以后回来了报复,可咋办?
到时候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南乔看着老爷子那踌躇的神情,心思不由就是一动,“大伯,不如去请村长吧。”
老爷子听了南乔的话,激动的一拍大腿,看他,这一着急一上火把村长都给忘了,这贼人怎么说也算是他们村的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先知会一声村长,至于怎么处置,就交由村长定夺吧。
反正到时候这得罪人的事儿,不是他来做,以后就是这泼皮无赖有心埋怨,想要报复,找的也是村长,跟他可没啥关系。
老头子思及此处,将手一挥,就嘱咐自己的小儿子赶紧去将村长找来。
老爷子的小儿子性子有些软弱,自打被南乔泼醒以后,就没见他说过话,一直跟在他娘后头。
直到此时,老爷子指使他去找村长,他还犹犹豫豫的,似乎并不想动。
老爷子厉生一喝,“让你去就去,。”
他这才磨磨蹭蹭的动了,走到院门子那,还回头问了一句,“娘,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这黑灯瞎火的,有点儿吓人呢。”
老太太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抬脚就跟了上去,嘴里骂骂咧咧,“嗯,知道了,走吧!”
声音渐渐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了,南桥才微微叹了口气,还真是慈母多败儿,男孩子可不能养成这样,要不就废了。
和南乔同车来的那个汉子是个耿直脾气,“老爷子,您这儿子可得好好捶打捶打,要不然养的娘们唧唧的,将来可怎么顶门立户。”
老爷子被大汉说的面色一红,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仍是有些讪讪的,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出声。
“夜深露重,情况特殊,还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平平安安的将这一夜过去才好。”
不一会儿,村长到在老太太和这家小儿子的带领下来了。
与村长同来的还有另几个汉子,应该都是这村里的,众人一进院,看见老爷子家里这情形,先是被唬了一跳。
虽说他们一路上也听那个老婆子说了一些情况,可也没想到这两个泼皮居然还没醒。
这俩人在他们十里八村,可一直是无往不利,谁都不敢惹啊,没想到今日倒是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村长简单说了两句,又代表这个村子向大家伙致了个歉,其实跟他没啥关系,人家就是走走过场,说说场面话罢了。
然后与村长同来的那几个汉子,将还在一直昏迷的两个泼皮抬走了。南乔心里暗叹,这么折腾,外边又这么嘈杂,这两个泼皮还没醒,可见隔壁那男人下手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