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柳大人今天不在家
九王爷开口道：“你这几天见过阿离吗？”
柳月锦神色瞬间慌了，柳月无不是已经答应自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吗，无痕怎么会突然问起阿离？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九王爷见她的神情，便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冷冷的收回目光，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柳月锦带着几分侥幸，说道：“见过，阿离姑娘和月无走得很近，我经常见到她的，怎么了？”
九王爷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她绕弯子，他两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檀木桌子碎成几半散落在地上。
柳月锦吓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为什么要害她？我都和你说过，我不会再去见她！我也答应会慢慢的重新接受你，可你为什么害她？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弟弟心爱的女人！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柳月锦看着朝着自己咆哮的月无痕，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她哽咽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质问我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伤的太严重，需要黑蟒血做药引，当时我身边只有阿离，在阿离和你当中我当然选择要救你！我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嫉妒吗？担心你们旧情复燃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九王爷无奈摇了摇头，他语气轻了下来，带着些许无力，他道：“有些事情可所为，有些事情不可所为，我们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但是我们不能伤害对于自己真心实意相交的人，阿离是你的恩人，也是你未来的家人，他们应该是你要保护的人才是，可是你为了自己，伤害了你唯一的亲弟弟，害死了你的救命恩人。柳月锦，我发现我们真的是越走越远了，你走吧……以后我们再见，便是陌路。”
柳月锦看着如此绝情的月无痕，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她痛心的大笑了两声，讽刺的说道：“哈哈哈哈……你重情重义，我十恶不赦，一个阿离抢走了我两个最亲的人，你们俩是我的全部啊！月无痕，你说我们越走越远，其实我一直都在原地，是你，是你已经走向了别人，你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你可知道，当你跳下去那一刻，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看着你重伤在床昏迷不醒，可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时，我是怎样的心情吗？为了救你，我拼尽了一切，从青龙山回来后，我一直在床边守着你，照顾着你，生怕你有什么闪失，为什么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为什么你们都怪我？为什么？”
阿离和黑蟒在水牢里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阿离坐在黑蟒中央，闭目修神养性，曾经扰的她心里一团糟的事情她慢慢梳理开来，渐渐的她释然了，她似乎明白了世间万物的因果关系，世间所有的事情似相同，却又不同。
至于九王爷，爱着他是自己的选择，他不爱我是他的选择。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却没有怪罪他人的权利。
她觉得有一个词，可以表明她现在的心境，那就是“无欲则刚。”
阿离放空着自己，体内巨大的能量似乎在渐渐的与她身体融合， 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变的越来越通透，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与天地万物都融合在一起，很强大又很飘渺。
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年的时间。
这天，黑蟒突然开口说话了。
“怎么样，心情平静下来了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我送你离开！”
阿离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情要做？”
黑蟒胡须动了动，说道：“感知不只是外面的风吹草动，还有他人的内心。”
阿离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可是，她又有一事不明，她道：“你既然能送我出去，那你为什么不走？”
黑蟒身子动了动，声音有些失落：“我在这已经习惯了，我挺喜欢这里，即便我出去了，也是无处可去，还扰的他们不得安宁，这里是最适合我待的地方。”
阿离看着他，总觉得他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或许外面的那些传言并不真。
阿离正想着，黑蟒长长的身子一缩，瞬间化成了人形。
他模样青俊，神情带着淡淡的忧郁，他长着一双长长的丹凤眼，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一身黑色的鳞甲袍更是显得他尊贵无比。
阿离没有想到，它竟然还可以化成人形。
“走吧！”黑蟒说完，手掌轻轻一挥，水牢下突然出现一个地道。
阿离看着他，他朝着阿离点了点头：“快走吧！”
不知为何，此刻阿离竟然有些不舍。
他们没说过几句话，甚至阿离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在这一年中相互的陪伴，好像早已经熟悉，早已经把它当成了家人。
阿离道：“和我一起走吧，如果你想安安静静的生活，我有一处好地方。”
“落枫茯苓院吗？”黑蟒问。
“你怎么知道？”
黑蟒往她的脖子上看了看，阿离瞬间明白。
“落枫茯苓院虽好，可却比不上这里，你走吧，不用惦记我，如果想我了，三年后的青龙大赛可以再来。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宝贝就跟我说。”
阿离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三年后过来看你！”
“嗯”
与黑蟒告别，阿离顺着地道离开了水牢。
地道的出口在青龙山的另一侧，出来后是一片平坦的树林。
阿离没有来过这里， 她只能顺着大致方向，朝着京城走去。
按照时间来算，灵儿的孩子已经快有百天了。
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阿离还没进京城的城门，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往这个时候，京城附近都是热热闹闹的，可今日却出奇的安静，街道上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阿离不禁有些疑惑，她戴着面纱，穿着一身男装，大步朝着城门走去。
就在这时，守门的士兵突然拦住了她：“什么人？不知道今日进城要走侧门的吗？”
阿离疑惑，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规矩？她问道：“为什么？既然不让走大门，还开着干什么？”
守门的士兵有些不耐烦：“问那么多干什么？这是九王爷下的命令，不想死就快点滚，别在这挡路！”
阿离一听九王爷这三个字，心跟着慌了一下，不过也就是瞬间，在水牢里静坐了一年，她现在遇事便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焦躁了。
她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迈步朝着侧门走去。
从侧门进城要穿过四条街才能到主街，主街是平常百姓摆摊的街道，比普通的街道要宽上两倍，主街旁边的官道更是宽敞，可那里是不允许老百姓随意经过的。
阿离从侧门进入后，发现有很多的小摊贩摆在这里，不过他们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平时的叫卖声，就连卖货时都是小声说话。
她走到一个卖拨浪鼓的摊位停了下来，伸手挑了一个花色鲜艳的，小声问道：“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朝着阿离伸出三根手指，小声道：“三文。”
阿离点头，掏出碎银子付了账，然后凑上前小声的问道：“老板，京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在这里摆摊儿？还这么安静，我看城里的正门都不让进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四处看了看，压低着声音说道：“今天是九王妃的忌日，九王爷下令，以后每年的今天老百姓都不准上正街，也不准大声喧哗。”
阿离一听，心里更是疑惑了：“九王妃？难道柳月锦死了？”
阿离完全忘了，去年的今日就是青龙大赛的日子，也是她被柳月锦拽入黑蟒水牢的日子。
那老太太也是松嘴的人，见阿离疑惑，她又说道：“不是柳姑娘，柳姑娘前些日子与幻影大人成亲了，九王妃是曾经先皇赐婚的大燕国公主。”
阿离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九王妃说的可能是自己，可是，先皇赐婚……
“先皇赐婚的？那现在的皇上是谁啊？”
老太太道：“大皇子呗，民心所向。”
阿离点了点头，原来皇上已经去世了，柳月锦竟然嫁给了幻影，九王爷为什么没有娶她，难道是因为我吗？
阿离手里拿着波浪鼓，慢慢的往前走着，沉寂了一年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吹来，一张张的纸钱打在她的身上，脸上，让她瞬间回了神。
阿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主街。
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各个商铺都紧闭门窗，平日挂在商铺门口的大红灯笼，也都摘了下去，挂上了白色灯笼。
地上洒满了厚厚的纸钱，平日喧哗热闹的大街，此刻凄凉的像一座空城，即便是太阳当空，也不禁让人瑟瑟发抖。
阿离担心走在大街上太惹人注意，她站在路边看了一阵后便回了小路。
当阿离来到疾风家后门的时候，她脚步停了下来。
后院的荒草长得一人来高，就连通往前院的那条小路都不见了。
阿离有些差异，难道灵儿和疾风没有住这吗？后院怎么没打扫？
不过在想想，可能是灵儿怀孕，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干活，疾风平日里又忙，所以后院被荒废着。
阿离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她用手拨开草稞，走进了前院。
见到前院的景象，她的心这才落了空。
看着院中布满灰尘的桌椅，紧闭的门窗，阿离这才相信，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想着旁边就是柳月无的家，阿离犹豫起来，要不要过去问问？
可是一想到当时在青龙山时的情景，她又觉得自己不出现才是最好。
事情整整已经过去一年了，想必他们的生活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定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不问，她又担心灵儿的情况，疾风跟着九王爷多年，他的新院子也才刚住上一年，他为什么会搬家呢？
这一年当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阿离站在疾风的院子里，隔墙就是柳月无的院子，她犹豫半天，最终摇身一转，变回了真身，这才顺着墙偷偷爬了过去。
她打算先听一听动静再说，说不准会听到些什么线索。
阿离跳下高墙，落在软软的草地上，她这才发现柳月无竟然把他的院子都铺满了仙草，仙草长的特别好，里面一颗杂草都没有，翠绿茂盛，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顾着。
阿离顺着墙边，挨个房屋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柳月无的身影。
阿离叹口气，想着柳月无应该在九王府里。
可是，九王府她不敢去。
就在这时，从隔壁疾风的院子里传来几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你们慢点跑，被人发现又要挨揍了。”
“放心吧！没事儿，我都盯好了，柳大人今天不在家，咱们快点，还能去柳大人的院子里看看！”
“啊？柳大人的院子还是算了吧！要是被发现了，兴许没了小命。”
“对呀，柳大人那还是算了吧，柳大人心细又较真，要是发现丢东西了，一定会彻底查到底的。”
“哎呀，你们就放心吧，咱们进去顺点东西就出来，他不会发现的，再说了，这个院子我们都来过多少次了，也翻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这次机会难得，你俩看着办吧，我先进去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小男孩，大概有**岁的样子，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年龄小的，有一个女孩子大概七八岁，另两个男孩子中，其中有一个跟女孩子差不多大，另一个小小的，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那个年纪较大的小男孩说完就要开门往屋里走，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挡在了门前。
男孩顺着衣服往上看，只见那人戴着面纱，看不清是谁，不过他敢肯定，绝对不是柳大人，虽然他和柳大人一样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可这个人比柳大人的身材矮小很多。
阿离朝着四个孩子看了看，然后打开门，往里面指了指，冷声说道：“进去吧！”
四个孩子摇了摇头，脚都慢慢的往后退，阿离看出来他们要跑，她冷哼一声，疾步上前一手拎起两个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