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出走
短暂地思量过后,在那朏朏的注视下,任暝没有表现出任何要改变主意的样子。
“所谓盗亦有道,这是不是一本邪功,不还得看怎么使用他?心术不正的人,不论修行了什么高阶的秘术,秘术本身的性质,也是不会妨碍他去作恶的!”任暝信誓旦旦地这样讲,好似十分有道理。
面对任暝自信的话音,那扶桑神木所化作的朏朏却露出一脸的蔑视,似乎一点也不信任他所说的大话。
望着面前鄙夷歧视的猫脸,任暝顿时就被那表情给激起了怒火。丝毫不懂得怜惜地一把伸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威胁似地问他: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那张滑稽的猫脸被掐着致命的咽喉也不怕。
懒洋洋地动动耳朵,完全不惧任暝胁迫的口气,怪声怪气地回复他说道:
“之前也有很多的圣魂体和你抱有相同的想法,不过。。。呵呵!他们最后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有的人还好,虽然生性因此诡异的功法而变得凶残,但也靠着赤魂帝诀所带来的蛮横的实力称霸一方!可有的嘛。。。嘿嘿。。。”说到这里,朏朏那双狡黠的猫眼顿时一眯,不住地对任暝闪烁着不祥的信号。
任暝有些紧张地面对他,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动摇的想法。
然后便听见那朏朏狡猾地一咧嘴,慢慢吞吞地神秘道:“还有的,则是因为赤帝魂诀提升实力的特殊性,变得心性邪恶,坏事做尽,为了获取强大的灵魂而滥杀无辜,就被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给联手消灭掉了!”
说到这里,扶桑神木就一直在看着任暝,眼神中闪烁着含糊不清的晦涩之光,他仿佛是在提醒任暝,不要像那些死去的家伙一样。
而面对扶桑神木眼神的挑衅,任暝果然顿时更为恼火得再一次竖起眉毛。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怕我会和那些家伙一样,草草死掉吗?”扶桑神木那张诙谐的猫脸依旧微眯,略带着一丝让人不爽的嘲弄。
“未来的事情还没发生,谁都没有把握保证绝对是不是?而且,说实话我对你没什么信心!”
任暝觉得自己的心智已经锻炼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不会可能做出那般罪大恶极的事情。
可抚摸着手中的赤帝魂诀,任暝却是犹豫了。
但终究是欲望占据了上风。
做了那么多年废物的任暝,现在脑海中只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一件事。
那件事日日折磨着他,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食不安,寝难眠,他想着宁愿一死也要去完成的心愿便是:
“师傅的仇,我一定要为他报!”
与其说是报仇,倒不如说任暝极度渴望强大的力量,背负着废物的骂名,忍辱负重多年的他现在比起任何一个人都更渴望强大。
大仇让任暝毫不犹豫,其蕴含庞大的潜力,已然令其抛弃一切地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要开始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嘛?如果你不愿意陪我,我就一个人进山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修炼!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甩掉废物这个称号了!”任暝做下了打算,他想要翻身,刻不容缓。
看到任暝毅然决然的表情,那扶桑神木顿时露出个无比凝重的嘴脸,朏朏的那种滑稽的脸,此刻也不那么可笑了。
“我可再提醒你一遍,这赤帝魂诀修炼的时候,可是有令你经脉撑爆的风险,你之前修炼的魂力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你圣魂体内的丹田给储存起来,之所以你无法提升实力,是因为圣魂体提升实力的方法,根本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将将魂力直接融入灵魂提升实力,而是需要将魂力转化为一种名为圣魂力的东西,这圣魂力据说滋养灵魂的功效比起魂力来说无疑要强上许多,当你第一次进行赤帝魂诀的修炼,之前积累下来那大量的丹田中的魂力,突然一下子全部转化为圣魂力,这股强大的力量,很有可能会撑爆你那脆弱不堪,并且从未使用过的那圣魂体独有的特殊经脉,如此一来,圣魂体修行赤帝魂诀成功的几率就低得可怜,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
扶桑神木的长篇大论,任暝一字不漏地全部都听了进去,可他心意已决,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此刻退缩。
即使,后果是生命作为代价,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义无反顾。
看到任暝貌似略带犹豫的模样,扶桑神木忙又道:
“我这儿还有一本圣魂术!虽然只是中阶的功法,但同样适合你圣魂体!并且成功率也要高上许多,你。。。”
然扶桑神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下定决心的任暝打断了去,任暝的声音果断无比。
“那么,我要进山中修行,你可否要和我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任暝异常地冷静,一副一意孤行的态度。
且任暝再三询问扶桑神木是否愿意跟他进山,相信任暝也是很希望这无所不知,活了那么多年头的扶桑神木能跟着自己一起的。
毕竟很多修炼时的注意事项,功法卷轴上,是没有的,他需要一个对待赤帝魂诀无比熟悉的老师,而最佳的人选赫然就在眼前。
但见那神木化作的朏朏直勾勾地看着任暝,这让任暝无比忐忑不安,他知道修炼功法的风险极高,要是有扶桑神木在,他能少走很多弯路。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不知多久,他那张可爱得和猫一样毛茸茸的脸才缓缓一松,露出个如人类般释怀的表情,不在意地说道:
“我正好闲的没事,这叶家府邸我已经看了有几百年了,这回就让你小子带着老夫去外面的世界长长眼吧!”
闻言,任暝的双眼一亮,惊诧地看着那模样圆滚滚的神木化作的朏朏,这亦是他所想所期盼。
心下敲定了一切,任暝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少爷,想来增长实力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便立刻动手忙碌起来。
收拾行李。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妙菱她应该能理解我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任暝竟然打算就这么不告而别。
可扶桑神木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伏在软塌上的“朏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就看到任暝拿起毛笔奋笔疾书。
留了封信。
于是就这样,任暝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生活了三年从未离开过的叶家。
恰巧今天是太上长老迎接那个魂师客人的日子,当任暝的消失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全叶家的人在一起陪客人用餐的时间。
当来宾提出想要一见叶家的废婿,叶正德便唤妙菱去任暝的房间来喊他,然妙菱高高兴兴地赶来时,却失望地发现了任暝留在桌上的一纸离书。
于是乎,那位魂师客人和太上长老没有等来任暝,却只等到了妙菱急匆匆地跑过来,和她手里捧着的的一张纸。
“糟了!父亲,任暝离家出走了,他说得到了高人指点,出去修行了,可能要三五日才能回来,他这是第一次不告而别,父亲!这该怎么办啊!?”
妙菱心急如焚,不顾客人在场地大声冲叶正德大声唤道。
任暝和神木商议过,扶桑神木说以任暝的天赋,大约起码也得需要三五天才能初步地掌握赤帝魂诀。
此刻,叶正德正和那太上长老陪在那位魂师客人的左右,大家也正等着任暝的落座。
说来提出要见任暝的那魂师客人,其实并没有要瞧不起叶家堕婿的想法,她原话只是说:“听闻叶家家主前些年纳了位义子,不知能否有幸一见!”可现在,这位魂师客人却是无幸见到我们的任暝大少爷了。
叶正德皱着眉头,接过妙菱递过来的纸,仔仔细细地看着任暝留下的字条。这么多年来,叶正德从未嫌弃过任暝的实力,或是不待见他,甚至对他的关爱,比起叶明宇以及妙菱,还只多不少。
认真看完任暝的留书后,落寞地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除了修炼天赋方面。。。哪里都很好!可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离开家,可走之前,为什么不和我们这些长辈商量商量呢?”叶正德急得眉毛直哆嗦,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任暝。
一旁的客人以及太上长老包括叶明宇在内的几个人,也纷纷面露惊色。
“什么?任暝他。。。才刚大病初愈啊!”不安的明宇少爷忍不住突然站起来颇为担忧地道。
可除了明宇以外,包括其余的几个长老或是叶家弟子们,都是差不多有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在里面。
再去瞧那老态龙钟,长发长须的白胡子太上长老的旁边,端坐着一个一身红色低领纱衣身姿丰腴的美貌妇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正略微诧异地看着叶正德。
而且,看其坐的位置竟然是主宾!难不成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貌美少妇,就是那个魂师客人?
事实貌似确实如此,但见那太上长老举起酒杯对那艳若桃李的妇人举起酒杯,颇有些歉意地笑道:
“真是让媚兰师妹见笑了,任暝这小子,平日里安分守己得很,虽然本领低微,不过毕竟是已故恩人之弟子,实在无法,才会将他留在叶家的!”说完,太上长老便仰头将杯中的白酒给一饮而尽,以此来表示歉意。
太上长老颇有些瞧不起任暝,嫌弃的态度在里面。
妙菱见状,听见他的声音,虽气恼,可也无法,只能不满地一哼声,随后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坐在不远处的叶正德。
可叶正德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便见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表示:
“妮子!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任暝在信里面也已经说了,他受到了高人指点外出历练,如果要去找他,又该去哪里找呢?”叶正德无奈地摆摆手,信中任暝已经写得很清楚,他三五天后就能回来。
可众人当着客人的面也无法再说什么,就打算将这事一笑置之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与明宇他们同桌的年轻人,却光明正大地在众人面前发出了笑声。
那是嘲笑。
“这任暝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怕难堪就躲了起来,只是这理由未免编得太不像样子,还高人指点!呵呵,一个十八岁连魂客境都没有踏入的废物,哪个高人愿意帮他?”
说话的是一个眼角细长,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阴翳的消瘦年轻人,说完,便轻蔑地夹起一块牛肉,便往嘴里去塞。
妙菱本就心急如焚,一听到这人这话,火气便想要宣泄在他身上,就更按耐不住,顿时就想要站起来与那人理论起来,丝毫不顾餐桌上有尊贵的客人还有太上长老。
“叶青,你说话过过脑子!这么多年来任暝从来都没有躲过,以后也不会躲,现在就幸灾乐祸,未免也太早了点!就凭你那副人模狗样,还敢贬低任暝?依我看来你和跛坤那一类地痞没有什么分别!”
妙菱丝毫不客气地怼他,言辞犀利粗辱,火气升腾,令人生畏。为了任暝,她完全忘记了今天是重要的接待贵客的日子,也完全没有看到,叶正德正对她不住地使眼色。
那名为叶青的青年看到被人尊为仙女的妙菱出言怼他,顿时就有些悻悻然地缩了缩脑袋。不甘心的嘴唇微微蠕动,可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妙菱,不论是天赋还是其美貌,在族中乃至木叶镇,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的话颇有分量,即使,她说的话是粗鄙不堪的脏话,却也惹得叶青不敢再言语。
在木叶镇,没有人敢去和高高在上的谪仙女作对,纵然是街边的凡夫俗汉,偶遇妙菱的请求,都是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从无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