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什…什么?她真骨折了
这会儿,她已然是逐渐平静了下来,且恢复了平日该有的理智。
其实,看着眼前的人,她很想向他道歉,并且回答一句“并没有厌恶,更没有讨厌,只是被气一时冲昏了头脑和理智。”
不过这句话,无论如何她觉着还是难以开口。
艰难着尝试让这句一字一句的奔出口。
可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只有烦躁的选择了放弃。
就任由着这尴尬而死寂又窒息的氛围蔓延。
显然,看着兰念景,盛乐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那会儿,盛乐也很想同她说:“我不会强迫你。”
“知道你若是不喜欢,就算闹的天翻地覆,鸡飞狗跳,弄的不安生,也断不会接受,更是软硬不吃。”
“我也知道,其实你并不喜欢被安排,以及被父亲强加的这桩婚事。”
“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尝试着,我们两个按照这里的模式设定,相安无事的完成该完成的事儿。”
“若是能够成功把你带离这里回去,你还是并没有改变心意,坚持你本来的主意,那我定然不会强迫于你,尊重你一切决定。”
“若是你不喜欢,我无论如何,也会让我们的父亲,取消这门婚事。”
“让你不会再因此被拘束与牵绊”
可是,他这话,始终也没有说出口,更没有来的及说出口。
却是当即被一句熟悉的声音以及半路杀回来的“程咬金”——李神医之子李昭给全盘搅乱。
但是却也彻底终结了眼下的气氛。
让他们不用再感觉这时间有多少的煎熬与漫长。
“额,抱歉。”
“因为方才公子走的急,我还没同你交代最后一条重要的。”
“在没有全好期间,病患伤处不能接触水,每日要按时换药以及服药,以加快恢复速度。”
“另外便是——病患静养期间,最好,不要有剧烈的运动,或者,有太过亲密之举动,以及进行交合。”
“最重要不要让病患情绪起伏变化大,以免牵扯到伤口,加深严重疼痛处”
或许,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出现的并不是时候,却是恰恰刚好的化解了尴尬。
只不过,他这话,由远走至兰念景和盛乐面前说完之后。
那会儿兰念景和盛乐两人,便是明显的感觉到,这周围的人因此停了下来,且目光还意味深长地向他们这方向,自以为不会引起注意的瞥了瞥,也是忍不住按耐不住好奇与八卦,想伸长个脖子看看清楚,这说的,到底是谁。
显然,他也不知道,他不在在期间,这两人发生了何事。
当然不明所以。
只是在他们面前站定之时,盛乐和兰念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看出有什么异常,自然早就在他站定之前,就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恢复如常。
以至于那神医之子现在一眼看到面前的,便是盛乐坐在床边守着兰念景,而兰念景看样子是包扎上石膏完了,意识逐渐清明转醒的模样。
是以,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对与异常。
兰念景在听到李昭说完这句话,且听明白了他后面意味深长强调的一句话,脸上莫名觉着一阵火热,而且看到了周围的人往他们看的这目光,有些羞愧的恨不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相比之下,盛乐看着,倒是比她看着镇定镇定自若了许多。
“多谢。”方才异常且复杂的神色,在缓缓起身,对着那李昭带着感激的微微颔首之时已然一扫而空。
“我与夫人,将把你所嘱咐,铭记在心。”
且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
异常和煦,如沐春风。
叫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来。
刚开始,那李昭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兰念景尚未反应过来。
可是后来想想,回忆了方才那番话之后,猛然发觉了不对劲。
微微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为了不让人看出她有什么异常,就迅速的随意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抹。
希望没让人给看出什么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得又缓缓低下头去。
且在那一瞬间,她的神色看起来,“异常”地精彩——
“欸?!”
“这是”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到最后,完全是忘记了方才和盛乐发生的事儿复杂情绪。
看了看被打着石膏的右腿,又看了看盛乐与那神医之子,显然也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但是对于眼前这事显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正处于慢慢消化它的一种状态。
蓦自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李昭与盛乐。
“一觉醒来,我的右腿怎么被弄成这样了?”
“只是不小心被马甩下去摔的,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不过,幸运的是,她没摔得这样狼狈,弄的脖子和双手动不得。
只是,此刻除了右腿看起来毫无损伤之外,这左腿打的又重的石膏,在兰念景看来着实扎眼扎心了些。
“景儿。”
“你是被府上那性子最烈的马给甩下去摔的,又怎么可能伤的不严重?”
“虽然说没有达到那种要截肢的可怕又严重的程度,你的右左腿也逃过了一劫但是大夫说你的右腿腿因此还有骨折的现象,骨头也差点因此骨折粉碎。”
“他还说啊,看你这种情况,多则可能要静养半个月,少则两三个月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而且这头一天受伤,还不允许移动,所以要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才可以走。”
“不过你不要担心。”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不过。
看起来,他这会儿似乎也是和兰念景一样。
情绪方才从他们间因为凌铮而发生的不愉快的情绪得以转移。
听小丫头看着自己右腿被弄的厚重的石膏,还是一副不太想相信事实,又有些惶恐害怕的表情,不由得让盛乐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
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着兰念景,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抹无奈却又温柔宠溺的笑容。
突然之间,玩儿心大发。
看着她望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忍不住张口便同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说着,为了让自己演的更加逼真,让兰念景信任度更高些,盛乐更是强忍着笑意,缓缓在她身边坐下。
带着几分宠溺与温柔,宽慰似的拍了拍兰念景的肩膀,笑着同她说道。
“什什么?”
“还要静养?!”
“不我不要!”
显然,这会儿小丫头因为这“天降横祸”发生的太过突然,而短暂的失去了思考冷静力。
再听现在盛乐这般说
她就更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了。
这会儿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模样,只有不断自我沦陷在一直回忆盛乐方才那番话的自我世界里。
努力让自己表面显得镇定平和些。
眉头却是因此,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人整个看着也心不在焉的。
这下她很不好。
是真的不好了!
这,骨折受伤,差点骨头摔得粉碎也就算了。
这这还要她在未痊愈之前躺着不动,还哪里都不能去?!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或许她对这事尚还能在难以置信之后的一番挣扎,慢慢接受事实。
毕竟不能动了,等后期稍微好些,可以坐坐轮椅,到处转转,活动活动。
还有许多的东西可以解闷儿。
可,残酷的现实,却是宛若一场狂风暴雨一般,让她不得不接受。
虽然只是游戏。
但是,这里设定是古代啊
哪里还有什么轮椅啊,什么电视的?
就算是用系统开了金手指,这设定和剧情定然也是不会允许变出这些个东西吧?
让她闷在屋子里静养,这不等于完全束缚了她的自由,等于折了鸟和蝴蝶的翅膀不让飞。
这是想让她憋死的吗?
若是如此,那之后的日子,可真够有难熬的。
呵了个呵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开始有些郁闷起来。
但后来又觉着,很可能是盛乐故意欺骗自己,为了夸大病情才这般做的。
又带着些许不相信,抬头转向李昭,又问道:“你应该是这里的大夫吧?”
“你能告诉我真实情况吗?”
“是不是怕我会接受不了,不敢把实情告诉我?”
“放心!不管这伤是轻是重毕竟我也在这方面吸取了足够的教训的,哪里还会拿自己开玩笑再犯呢?”
“所以大夫你还是告诉我吧!”
听兰念景这么说,那李昭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为难,不过若有所思之后,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了盛乐,脑海电光火石地便一闪而过方才自己答应他的“约定”。
便是当即改了口。
“你丈夫没骗你。相反,他是怕你真的接受不了,还把这,往委婉的说呢!”
“啊啊?!”
“被马狠狠的摔出去的,甚至摔断了,落下后遗症,甚至永不能治的,还有因此有脑震荡牵扯到短暂失忆甚至还有选择性遗忘的这些我都有遇到过。”
“不过只有这一次,看起来姑娘你似乎要比我治的,更严重些。”
“只差一点儿,再晚来一步,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候,你的腿,也真要被截下来而并非可以留住了!”
这,这大夫,怎么比盛乐那说辞,还要更让人觉着不安心?
明明只是试探,想从大夫那里问出真相。
却是没想,得到的答案非但不能使她平静下来得到安慰,反而是更让她觉着不安惶恐了是怎么回事?!
或许脑袋里李昭的话还犹言在耳。
这会儿,她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盛乐,又看了看李昭,再看了看自己被打上石膏的腿,几乎是脑袋里脑补了她昏迷之前那十分惨烈又骇人的受伤程度
人不由得微微一颤抖,因为有些害怕,而打了个激灵。
可还是强装镇定,抬着头看着李昭,嘴角强扯起了一抹弧度,讪讪地笑着问道:“不是吧?”
“嘶——”
见那李昭没再回答他,正不信的想再次试图活动,检验真假。
却不想这次她坐回去,想要再微微起身动弹,都变得有些困难。
非但如此,还自头部隐隐约约传来了如针扎般的疼痛。
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捂住了头。
然后再没乱动。
只是,却是没想到,她这下意识的捂头,倒也是让反射弧漫长的她,逐渐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登时之间,脑子里又胡思乱想冒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答案来。
欸?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的头摸着,怎么像被裹了层什么东西?害得她又是觉着宛若针扎,又是觉着一阵头重脚轻的。
莫不是
不!不!
应该不至于呢吧?
就算这会儿内心再有什么不切实际未证实的想法,她也不会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了。
怕自己是还没得到情况证实,就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吓死了。
“景儿,你没事吧?”
“要不要紧?”
虽说他玩儿心大发归玩心大发。
可是看见兰念景这模样,还是忍不住紧张关切的又虚扶了她一下,将她又摁回来坐下。
目光也是没有离开她片刻。
“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待定了定神色,平复了一番情绪之后,兰念景又将目光移向了李昭。
一副期待,却是莫名紧张的模样。
就好像等待一个答案的孩子一般。
带着几分不安,与忍不住的去好奇在心里蓦自揣测。
“哦!方才忘了同你说完了——”
“你的头部因坠马摔伤,也有所损伤,有些出血的现象好在经过一番诊治,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外伤,没有伤及大脑,也不会牵连记忆受损。”
“在帮你打好石膏的时候,也顺便帮你包扎好了头部。放心,和你腿上的伤相比,不严重。”
“只是,略微有些脑震荡现象而已。”
说着,李昭对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笑了笑。
言行举止神色之自然。
让对此还尚且有些怀疑程度的兰念景,都一时之间都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其实,按道理来说,医者对病人自己的病情,本不该有所隐瞒。
但是出于这姑娘的夫君,他也是看他一片对夫人情深。
觉着这是个善意的谎言,才会勉强答应下来帮他的。
至于这姑娘自己信与不信的,也是与 他无关了。
这是最后一次,自然也是最后一次。
不过看起来,这结果倒是也还好。
不然于情于理,他帮着盛七少爷这样一起“演戏”,自己良心或多或少也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