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赫兰(上)
见阿勒以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好半晌,却是一副不知道如何说起的模样,姽婳才知道自己这是逾矩多嘴了。
“啊,当然,我知道这是个你和殿下之间的秘密,我这个作为小小的一丫头自然无权干涉与过问。”
忙是清了清嗓子,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但顿了一顿,又是忍不住一个箭步凑到阿勒耳边,轻声地道:“不过,若是涉及到我们家公主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还请恕奴婢冒犯之罪,请大人告知奴婢。”
“奴婢保证,不会让其他人啊!就算是公主,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阿勒:“”其实,他想讲大可不必这般的。
殿下交代给他的事,自然是同皇子妃娘娘有关不错。
只不过,这自然也不能随意向人脱口而出。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皇子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就算是乌云和小月亮那样儿年岁的也明白。
若是这般直白的告诉。
想也不用想的。
若是皇子妃娘娘有意执行跑路计划。
无疑,这对她有利,却是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可是,看着眼前姽婳的眼神,他也是不太好意思,盯着他那万年不变且冷漠的神色,将拒绝的话就那样自嘴边脱口而出。
嗯嗯
他觉得,一时之间,可能有些难以做到。
然而,这些个画面,自然被兰念景毫无遗漏的尽收眼底。
旁观的时候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内心却是忍不住为姽婳这一通操作点了个赞。
不但暂时的拖延了他,而且若是从他嘴里能够撬出他为什么会留在府上,并且是否和盛乐有关
一切,都逐渐有了答案。
若是,东方御没有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在旁边泼了一盆“冷水”,凉凉地道了句:“果然,你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或许,她还真可以将那欣喜的情绪,一直维持到看着他们,谈话后?
而与此同时的蓝陵王城的昭阳殿内——
既不能视觉查看,又是被赫连盛琰不巧看见,给拦了下来。
无奈,盛乐眼下也只有暂时留在昭阳殿内。
可是内心,多少也还是对府里的兰念景有些放心不下。
只不过眼下他自然也是无心欣赏歌舞。
就连口中的酒,他觉着,即便是喝了,也是索然无味。
不过,今日他虽然觉着,这宴无好宴,不过看这排场,倒是也有些盛大。
坐在上头,正中间的便是蓝陵的国君,也就是他这游戏里的国君老爹。
坐在他右侧的,是他的母后娘亲。
再者,这左侧,便是他的太皇太后太奶奶了。
而后,便是依照这样的顺序,下面的席位分成了左右两侧。
中央为表演留出来一宽敞的大台子。
今日受邀的那些大臣将军和女眷,都依次坐在王后为首地右侧边的席位。
而他与其他王子公主,坐在以太皇太后为首的右侧下首一方席位。
自然,这次的宴会,他也没那么讲究。
只是极为随意的,挑了个离太皇太后极近的首位就坐了。
而他的旁边,正好坐着同他现代的亲姐姐有些相同容貌的三公主,盛锦。
而依次算下去,便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
因而六皇子在外征战未归,他最小的幺妹八公主今日听说似乎有些身体抱恙,故此才没来参加。
因此这皇子公主的席位上,就平白空出了两个位置。
一开始,国君也有问过王后。
在得知了答案之后,表达了一番为父对幼女的关心,以及光方的同王后说几句,也就作罢了。
然而,这一转头,却是不见了方才意味深长走过来同他说话的二皇子,他的王兄赫连盛琰,虽然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可面上却依旧装作云淡风轻,浑然不觉之态。
不过内心却是忍不住暗自腹诽。
似乎经过上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突然带着莫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兰盈袖在自己府上,又故意同兰念景发生冲突,又有了之后一档子事儿。
但却又消停了一段时间6,没有再听到他们的风声。
却不曾想,今日再见到赫连盛琰那样笑的异常如沐春风的对着自己,且都未曾见到过兰盈袖的半点影子,总觉得有哪里很不对劲。
在联想他方才在入席前,他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同自己说的那意味深长的话
以至于让他到现在,心里那股不安与不好的预感久久没有散去。
却是不知道他这二王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究竟要对兰念景如何
“七弟,你今天怎么了?总觉着你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对了,怎么没看见你家那位小公主?”
“难不成是因为一些事儿,你们吵架闹别扭了,让她不肯同你来,你把她一人留府里了,这会儿开始担心起她来了?”
可是,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三公主盛锦看着自己时,那疑惑,又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他才不由得逐渐拉回了思绪。
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是因为一些某些原因”
“总之不是同她吵架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以至于开始胡思乱想了,还是其他。
可是,面对盛锦,这个同游戏外面自己亲姐有相同样貌的声音的公主胞姐,他还是没办法对她找借口敷衍应付。
也或许是因为她和盛意真的有些长得太像的缘故。
自己在这里的关系,总是胜于其他的兄弟姐妹。
对她的依赖与信任,显然也会高些。
所以下意识的,对她也编不出什么谎话与借口。
只她的目光对上自己的刹那,仿若自己的心思全部被她看穿一般。
任那会儿酝酿的再多的理由和借口,这会儿只要一见着盛锦对着自己浅浅一笑,便当即烟消云散。
就连说话,也不自觉带着些不自然。
不过,这上头和旁边归他们说,盛锦同盛乐归他们讲。
自然也没有留意,只在他们说小话期间,到底逐渐发生了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在此期间,那一干歌舞表演早就被上头的国君摒退,即将要开始进入正题。
“我就知道。”
“我家的七弟,看起来可是对那个中原小公主宝贝稀罕的很呢。”
“在见到她的时候便是发誓非她不娶。”
“终于得偿所愿之后,那还不把人当宝贝似的宠?哪里还敢凶她,高声说话半句?怕是宠,都来不及呢对吧?”
盛锦见状,也是一副早就看透一切的模样轻声笑了笑。
也不自觉凑的离盛乐近了些,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调侃打趣儿的道:“想必,不想来,定然有你个中原因”
话说一半,目光又不自觉自盛乐身上移开。
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酒杯,瞥向了此刻空荡荡的属于赫连盛琰的位置。
虽然语气平静,不过在盛乐听来,倒更像话里有话:“但我相信,你这个选择一定是对的。”
“就连我,都开始觉着,今日的这场宴会,相比于以往,看起来定然不似表面这么简单。”
“而且,若是你家的小公主若是真的同你出席了,我怕,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对她嗯也不一定会很友好。”
说完了这话,她便又悄无声息地将目光移了回来。
并且还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羊脂白玉杯里的葡萄酒。
却是不由得让她皱了皱眉头。
啧。
难怪她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感情这一点都不冰。
不加冰块的葡萄酒,味道又怎么能算的上绝佳?
彼时,看着自己的胞姐,盛乐有些哑然失笑,看着盛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且盛锦,准备让旁边的侍女去取些冰来放到酒里。
却在此时,因为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一些画面,而不得不将她的行动适时叫停。
连带着悄无声息地用胳膊轻轻捅了捅坐在旁边的盛乐。
“你看见了?”
“自然。”
“那个赫兰小姐据说不是失踪了有一段日子了吗?怎么这会儿”
“居然还和二弟一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原本,我还想问问你来着。”
让他即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因为盛锦的这个举动,就那样堪堪滞留在嘴边。
“奇怪。”又不自觉寻着寻着她目光看去,不自觉地愣了一愣的同时,也不自觉皱了皱眉头,看着缓缓牵着人入殿的盛乐,也不自觉脱口而出喃喃了一句:“为什么没看到兰盈袖?”
“且不管是按照剧情还是人设的,这所谓的赫兰大小姐,应该和赫连盛琰也是十分不相熟?怎么这会儿却走到了一起?”
而且,眼下这场面,倒也让他觉着有几分似曾相识。
仿佛觉得,自己在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似的。
“你在想什么?”
“什么奇怪之类的?”
“我怎么都听不懂?”
他这会儿正看着缓缓进了殿的两人来,若有所思的思考的入神。
却不想到头来还是被盛锦那看似不经意给抛过来的的问题给打断了思绪。
当即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对她扯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摇了摇头,并且示意她将目光转移回去,继续看后续发展。
且他想,这其中的事,自然也就没有盛锦认为的那么简单。
他其实就算是想让盛锦帮忙。
也不愿意让她同兰念景一样,卷入进来。
或许,这其实,只是赫连盛琰针对他一人而整出来的一系列事情,也未可知呢?
显然。
答案不言而喻。
刚想到这里。
“好好好!”
“不得不说,琰儿你这事儿,还是办的极好的。”
“孤就同他们说了,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虽然嘴上是很不喜欢孤给你赐的同赫兰小姐的婚事,因此恨乌及乌,不太喜欢她。”
“但却是在得知她失踪之后,不动声色,连孤都不知道你有派人暗中留意调查赫兰小姐的下落。”
“若不是前些天你同孤说,那会儿孤还当真不知道呢!”
却是听自坐上,传来了他国君父亲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望去的时候,他那笑意盈盈地国君,已然将目光,转向了那所谓的赫兰小姐。
顿了一顿,才又继续说道:“之前记得孤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因为与琰儿的婚事而大闹上殿,情绪激动。”
“这之后,便不为所踪。”
“害得你父亲整日茶饭不思。甚至还有些后悔,想要向孤奏请退了这门婚事”
“虽然这会儿在见你唉,真是造化弄人啊!而且,听琰儿说你似乎脑部受过什么伤害,暂时失去了所有有关的记忆。”
“不过只要人没事儿便好啊!”
“否则,失去了你这样一个奇女子,也是我们蓝陵的一大损失啊”
“我听二殿下说过您的,你是”
“这蓝陵国的国君。也就是王上?”
这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了殿中那个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
也就是所谓地“赫兰小姐”身上。
见她此刻听闻座上的蓝陵国君言毕之后,带着些怯怯的声音开口。
说完了这话之后,便不由得下意识,就往站在他身后的赫连盛琰身后,躲了躲。
见她这般,席间的众人不由得一片哗然,渐渐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然而预见这一幕,似乎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赫连盛琰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意外。
只是作势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在她的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似在宽慰。
见她点了点头。
而后,便被赫连盛琰传来的侍女,给带下去了。
期间,不得不说那赫城主也是好演技。
看着自己这个所谓“失踪”已久的女儿离去的背影,可谓表现的是五味杂陈,之复杂。
着实是让慕容霜霜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ai拟人系统自愧不如
嗯,总觉着哪里不对的样子。
自己干嘛要佩服这个?
可后面她似乎像想起什么似的,当即整个一激灵。
欲轻轻扯了扯盛乐的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