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密室之中留孤冢
饮美酒如看美人,越品越令人陶醉其中,而且时间愈久愈有滋味。
柳长歌在密室内得了美酒,回想起曾经与师兄们饮酒的场景,真是口齿流涎,敬过死者之后,举头畅饮,连喝了几大口,意犹未尽,直至把一坛子喝了下去,方才罢休。
好在盛酒的坛子不是很大,是个精雕细琢的小巧瓷瓶,一只手足可握住,倒满也许只有两个茶杯矣。
否则柳长歌非要醉死不可。
痛饮一番之后,柳长歌心境大好,宛如身体康健,充满了力量,左腿上的伤痛暂不觉得如何,继续扶墙而走,去查密室其它角落。
右手边的墙面凹槽中除了一些书籍,美酒之外,还有一些笔墨纸砚,大都吸引不了柳长歌的兴趣,几乎是查无所获。
柳长歌原以为从书籍之中可以查询到洞主生前的身份,随手翻阅了几本,不外乎这个传记,那个诗经,还有国策之类的文化书,与柳长歌的性格格格不入。
他生平有三个不爱,读书就是其中之一,在黄青浦的严厉督促下,勉强认识了字,要他做文章,实在一塌糊涂,狗屁不通。
第二不爱,乃是在小时候给石帆打洗脚水。
第三不爱,看别人的脸色。
右边没有发现,柳长歌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左边,最后才是后面。
顺着样的步骤,一一看去,不信发现不了端倪。
柳长歌认为,上面的山洞,不过是个障眼法,既然是高人隐居之所,不能一眼望穿,家徒四壁,所以好东西应该都在下面一层。
结果,刚来到了左边的墙壁,这一看可把柳长歌乐的够呛。
只看墙面上挂着许多武器。
有刀、剑、棍、槊、长枪、鞭、弓、弩、袖箭、飞镖、匕首等等···
可谓是一个大型的兵器库,各类兵器,质感森森,没有三三十,也有五六十。
柳长歌借着醉意,兴致大起,来到墙边,取下一柄长剑。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因为天山居的弟子们都有属于自己特点武器,当他们从拳脚改由学习兵器之后,黄青浦便会给他们每个人一种兵器。
譬如大师兄石帆用的是剑,从师父学习《天山剑法》
二师兄周必达用的是刀,学的是《抽风刀法》
三师兄戴伍林用的是短剑,运用的也是《天山剑法》
四师兄刘新洲主要用的是一把铁扇子,另有一柄长剑,同时可用《天山剑法》
而师姐郭媛媛用的是一双峨眉刺,匕首一般长短,左右互攻,令人难以招架,练的是《玉女剑法》
唯有柳长歌受身体所限不曾学习武艺,每当师兄们拿着他们心爱的兵器,在练武场上舞剑弄刀之时,他只能蹲在墙头上满眼羡慕,或者去山坡上放羊。
自幼以来,他朝思暮想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
在数万般兵器中,他最得意是长剑。
因为黄青浦说过,天下兵器,剑是君子,可刚可柔,可攻可守,剑法千变万化,包罗万象,能伤敌于无形,能体现一个人的风度。
至于天山居的几个弟子,好似不全都用剑。
这个不必纠结,则是黄青浦因材施教的结果了。
此时柳长歌一看见满墙的兵器,好像走进了一家杂货铺子,被各类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张开的嘴合不上了,而此地只有他和一具骸骨,各类兵器,人气挑选,无人争夺,他感觉到,这几乎是人身中极乐时刻。
而最吸引他的就是剑。
剑共有十把,数量所占最多,可见洞主生平也喜欢剑。
柳长歌持剑在手,发觉不轻不沉,恰到好处,仿佛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褪去灰色鳄鱼皮的剑鞘,拔出长剑。
柳长歌的眼中闪烁一道蓝光。
只见这把剑,剑身泛着蓝光,几经淬火,剑身薄,大宽刃,剑身两面设有两条玲珑的血槽,手指一弹,发出悦耳的声响。
柳长歌忽然想起大师兄石帆曾教过他的几招《天山剑法》,兴奋之余,用了出来。
只不过他正处于醉酒状态,左腿还伤着,走路不稳,脚下画成了弧形,有些东倒西歪,不成体统,只是孩童的乱舞,哪有剑客的潇洒?
剑随身动,高走低落,远刺近抹,左挑右砍,发出嗡嗡之声,柳长歌情不自禁地道:“好剑,当真是好剑。”转着转着,来到右侧的墙壁处,余兴未消,又拿起一坛子雕花酒,咕嘟嘟的灌下去。
接着继续舞剑,这次则没有了章法,随意为之,只剩下了一个“舞”字,却是连基本的招式也不存在了。
密室中只有舞剑声,还有柳长歌的大笑声,他的身影在墙面上飞舞。
等待大汗淋漓,浑身舒展,柳长歌放下长剑,又拿起墙壁上的枪、棍、鞭、一一的耍弄,自是没有招式,胡乱的打了一通。
不知过去了多久,柳长歌出了一通汗,有些酒醒了,感觉浑身酸痛,没有了力气,便靠着左侧的墙壁坐下来。
一看左腿,可不得了。
邪医为其固定的夹板不知所用,小腿肿起了老高,有点惨不忍睹,疼痛传来,而他的身边到处是取下来的兵器,一片狼藉。
柳长歌见状,不免自责,都说饮酒误事,果然不错。
他一见满墙的兵器,有些忘乎所以,乐不思蜀,竟忘了还要找寻出口,安葬尸体等大事。
喘了几个大气之后,柳长歌从兵器里,拿到之前那柄爱不释手幽蓝的长剑,但是剑鞘找不到了,不知遗失到了何处,也不着急,总之他有很长时间可以消耗。他心想:“此剑寒光四射,不啻为一把宝剑,却不知道有名字没有,相信洞主老前辈不会那么小气,他死后这些神兵利器长眠于地底,英雄无用武之地,岂不可惜么?不如送我一把,权且当做相识一场的礼物吧。多了我也不要,就要这把。”柳长歌怀中一种做贼的心理,把剑拿了,又端详了几眼,只看剑柄上刻着几个字,为“蓝田剑”三个字,便对着长剑笑道:“原来你叫这个名字,从此之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虽然我没有前辈那么厉害···,哈哈哈,可能是废物,可我绝不亏待你,再把你挂在墙上蒙尘,随我一起杀敌去。”
柳长歌自言自语的跟剑说着话,酒还未醒,跌跌撞撞地往深处走。
待来到了的尽头,从远处射来的光,已经很暗淡了。
这一面墙上印出他的身影,身影下覆盖着一群群密密麻麻的蝌蚪小字。
全是刻上去的,看不清是什么。
在墙根之下,还有一块墓碑,碑上有字,一样很模糊,难辨内容。
墓碑后是一个大坑,坑内放着一口石头棺材,棺材板就在边上。
但棺材内空空如也,不见尸骨。
柳长歌见此情景,极为震惊,心想:“莫非这就是洞主的墓穴吗,但是里面为什么没人呢?”边想,边去身后拿灯。
在油灯的光照下,柳长歌先去看石碑,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内容是:
顾某人一生桀骜不驯,喜好学武,追求自由,维护正义,结仇无数,杀人如麻。
老年之后,心有顿悟,放下屠刀,寻得此地隐居,唯恐仇家不休。
吾已看透生死,特设下床上机关,可保仇人无迹可寻,死后只怕尸骨无人收敛。
若有后辈得机缘到此,得见吾之尸骨,请将吾葬身此冢,顾某人感激不尽,另有馈赠。
石壁上所,乃我毕生心血。
第一《避世枪法》
第二《逍遥剑法》
第三《问道诀》
年轻之时,我凭借本领,打遍天下无敌手。
老年之后,空闲无事,更领略武学精妙,加以完善,学其一,可跻身上流,学其二,可叱咤江湖,学其三,便可天下无敌。
顾某人告后人,天下武功用之于民,学武之人注重生命之意义。不可学吾,多生杀戮。
切记切记,后生得我所赐,需严守秘密,绝不可把顾某人埋骨之地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