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认证物证和帮手
醉剑客从未听过秦歌这个人物。
不仅因为秦歌这个名字是假的，还因为秦歌根本就不出名。
醉剑客是出名的人。
出名的人，往往认识的也是出名的人。
现在，醉剑客在心中，把秦歌这两个字，默念了八十八遍。
他记住了秦歌。
秦歌此后就出名了。
柳长歌没有出名，秦歌却出名了，是不是很搞笑？
这是因为，出名的是人，不是名！
柳长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是顾向前的弟子。
江湖上，只要任何一个人和顾向前拉上关系，他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之前大打出手的马王爷，此刻也消声了，他像个傻子一样站着，因为他知道，秦歌要杀他，就一定能杀他，他逃不掉的，醉剑客既不会帮他，也不会帮柳长歌。
天下间，谁不忌惮顾向前，谁不恐惧这把辰剑？
何况，他和醉剑客既不是好朋友，不是好兄弟，也不是一个团伙。
他们仅仅是十大恶人。
恶人和恶人之间，不能成为朋友的有很多。
醉剑客又是恶人里面的好人。
别人不知道，马王爷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醉剑客从未杀过一个忠良，一个无辜的生命。
他只是喜欢别人怕他而已。
此刻，醉剑客好像有了朋友。
不是马王爷，而是柳长歌。
马王爷完全陷入到了被动。
他该不该走？
他要是聪明人，此刻就该逃之夭夭。
柳长歌能不能让他走？
显然不能。
所以马王爷刚刚一动，柳长歌就大吼道：“马王爷，你要去哪？”
马王爷呆了呆，说道：“去茅房，不行吗？”
柳长歌笑道：“马王爷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是不是？”
马王爷道：“当然，活着的人里，不知道我名字的，恐怕没有几个。”
柳长歌道：“马王爷自然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名字了。”
马王爷道：“当然，这个名字之下，至少已经有九百九十九人死去。”
柳长歌道：“所以，你说上茅房，就一定上茅房。”
马王爷道：“当然，人有三急，不能不上茅房。”
柳长歌淡淡笑道：“那我在这里等马王爷回来。”
马王爷面色苍白，说道：“当然，我当然回来。”
于是，马王爷上了茅房之后，就回到了牛记酒楼。
他一回来，就看见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杂兵们早就一去而空。
大厅里有一张摆满了丰盛菜肴的桌子。
柳长歌和醉剑客，正在举杯喝酒。
马王爷不用等人叫他，他就走了过去，坐下去，端起酒杯。
柳长歌笑道：“我就知道马王爷一定会回来。”
马王爷道：“我一定回来，因为我的肚子已经空了，这里正好有酒有菜。”说完，马王爷就夹起一块牛肉，吃起来。
柳长歌道：“有一件事，我要请教马王爷。”
“你说。”
“你和牛老大是什么关系？”
马王爷道：“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没有？”
马王爷道：“以他这种身份，根本高攀不起我。”
“有道理。”柳长歌道：“马王爷的眼光一定很高，不会有这种下三滥朋友的。”
马王爷道：“但是他的老大，却跟我有一点关系。”
柳长歌不忙问，倒了一杯酒，说道：“喝酒。”
马王爷喝酒。
酒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他一下肚子，好像就能把肚子里的话，全勾引出来。
马王爷喝了三杯酒，脸上呈现出红扑扑的样子，说道：“我保证，你猜不到这头牛的老大是谁。”
柳长歌笑呵呵的道：“你真要我猜？”
马王爷道：“猜一猜有什么关系，你要猜对了，我连吃三杯酒。”
柳长歌道：“我要猜错了呢？”
马王爷道：“你让我走。”
柳长歌笑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走，如果马王爷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不过我想，马王爷一定喜欢和我喝酒，不会那么快走的。”
马王爷怔了怔，说道：“你不杀我？”
柳长歌道：“你觉得我是喜欢杀人的人？”
马王爷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柳长歌道：“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马王爷却笑了，他忽然明白了，如果他要死，他早就死了。
醉剑客，只是在喝酒，一句话不说。
沉默寡言的人，往往是最难惹的。
但是柳长歌现在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不可一世的不知道武功深浅的醉剑客。
因为他们已经是朋友。
能和十大恶人做朋友。
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柳长歌偏偏又是个正常人。
柳长歌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我要是输了，我也喝三杯酒。”
马王爷笑道：“我武功不如你，喝酒也不一定比得上你。”
柳长歌道：“那你输定了。”
马王爷道：“我总是赢，偶尔输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马王爷就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柳长歌完全没想到，牛老大的背后，居然站着的是官府。
马王爷道：“牛老大本事不高，手下也没有本事高强的，他却活得很好，一个人能把所有坏事都做了一遍，还能好好活着，他的身后，就一定有很厉害的靠山，这个靠山，一定就是官。”
柳长歌沉默了。
他输了，只好连喝三杯酒。
酒是好喝的，但这三杯酒，柳长歌如饮毒药一般，不断的折磨着他的器官，让他反胃，想吐。
醉剑客则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官又能怎么样？”
马王爷笑道：“官可以培养出很多个牛老大，也有许多个像你我这样的人，要听命于官，官要让百姓活，百姓就能活，要让百姓死，百姓就得死。”
醉剑客道：“我跟你可不一样。”
马王爷道：“当然，你这种除了酒之外，对其他都不感兴趣。”
醉剑客道：“你对什么感兴趣？”
马王爷道：“银子，对方答应我，这件事一了，可以给我五万两银子。”
醉剑客道：“这么多？”
马王爷笑道：“多吗，这不过是九牛一毛，据说，他们可赚十倍，我只是拿了十分之一罢了。”
醉剑客也沉默了。
柳长歌忽然一把拉住马王爷的手，大声道：“这个官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王爷将柳长歌的手拨开，他虽然不是柳长歌的对手，这个本事他却有。
马王爷道：“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你想想，不久之前，朝廷的赈灾款，给强盗劫了去，然后又送到了灾区，进了百姓的兜里，断了地方官的财路，他们是不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一定是个他妈的天才。”
简短的几句话，就道出了整个事情的因果。
柳长歌却笑到了。
官毕竟是官。
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呢？
橘子山的群雄，抢劫了银子，送到了灾区，本以为是个完美的计划。
怎料，到底还是送到了官的手上。
马王爷道：“秦老弟，你要怎么办？”
柳长歌道：“人是不能吃的太多的，吃多了，就要吐出来。”
马王爷道：“只怕不好吐。”
“那就要看看，能不能用正确的办法了。”
马王爷道：“不过，我相信秦兄出手，一定手到擒来。”
柳长歌望向醉剑客。
醉剑客明白了柳长歌的意思，说道：“你缺少帮手，你希望我帮你？”
柳长歌道：“事后，我可以跟你喝上三天三夜。”
除了酒，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打动醉剑客。
更酒还能打动醉剑客的，就是和正确的人喝酒。
“这的确是个很诱人办法！”醉剑客道：“我可以帮你，但却不是个聪明人，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开始？”
柳长歌道：“抓贼抓脏，我们不能靠绿林的那一套，我们要讲证据，此地官府，贪赃枉法的证据。”
醉剑客道：“我们怎么找？”
柳长歌道：“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马王爷道：“人证好找，可是物证？”
人证就是牛老大。
柳长歌自然不会放过牛老大，早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既不能动，也不能听，塞进了桌子里。
牛老大，既听不到，也看不到，当他醒了，看见马王爷居然和柳长歌站在一起，露出惊骇的表情。
然后他就明白了。
现在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
柳长歌解开牛老大的穴道，说道：“你认识原三江？”
牛老大点点头，说道：“我认识原三江。”
柳长歌道：“他是不是一个坏人。”
牛老大点点头，说道：“他坏极了。”
柳长歌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指证他？”
牛老大楞了一下，沉吟道：“这个···，这个···”
柳长歌道：“你要指证他，我保证你的安全。”
“好，我指证他，就是他派我，到灾区高价售卖粮食的，他对我说，如果有人不买，那就活活饿死他们。”牛老大说：“他一年要贪污几十万两银子，还嫌不够，还要断了灾区百姓的活路，这种人，连我也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我的婆娘，在他的府上，我早就逃了。”
认证已经找到了。
那么物证呢？
物证当然是物体了，不是人。
要找一个贪官枉法的证据，还有没有比账目更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