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双双落水
因着离年关越来越近了，大家这一次并没有在松越阁坐太久，很快就各自散去了。
苏昔苒今日走得急，因为越是临近年关，锦绣和粉黛那边就更是忙，叶念慈都不知道传了多少次消息过来催她过去了。所以一出了松越阁，她连玉琼殿都没有回，直接就出门坐马车赶往粉黛了。
夏梓悦虽然说是将二房的庶务都交给了苏昔苒，但是她也知道苏昔苒还需要忙铺子里的事，也并不是真的就做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刚才苏昔苒在出门之前，也跟她说了请她帮忙看一下还有哪些没有做好的，
夏梓悦并不受老夫人喜欢，就连二房都离老夫人的松越阁比较远，回去的路上还需要经过回廊。这回廊建在两边都是湖，夏日里荷香四溢，一朵朵荷花盛开在艳阳之下，倒也真的是别有一般风味。
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寒冬腊月，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再加上这簌簌寒风掠过湖面，更是如刀割一般吹得人生疼。
“夫人，现在风雪小了点，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免得等会儿积雪深了，更加难回去了。”善书抬头看看天，担忧地说道。
夏梓悦拢了拢斗篷，也被这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点了点头，跟着善书加快了脚步。
“夫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莫思思楚楚可怜的声音。
夏梓悦无奈地在心中暗叹一声，心里想着，自己刚才再走快一些就好了。要不还是跟她说清楚吧，免得这莫思思三天两头过来找自己，平白恶心了自己。
想清楚了之后，夏梓悦转过身，看着娇娇弱弱的莫思思说道：“莫姨娘，关于婷姐儿的婚事……”
“夫人，”夏梓悦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思思就已经娇怯地继续开口道，一双眸子马上就已经盛满了泪水，好像受到了什么欺负似的。
“莫姨娘，婷姐儿的婚事自有老夫人和老爷操心，你就放心吧。”见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夏梓悦很是无奈，总是这样，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她是那个饱受欺辱的小白花一样，真的是太糟心了。
“夫人是主母，小姐少爷的婚事自然应该经过您的眼，奴婢并不担心。”
可是你那悲伤委屈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夏梓悦现在十分地后悔，自己前几日就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开心而跟她说那番话，现在可好，真的是被她缠上了。
就在夏梓悦想着要怎么才能让莫思思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心思去对付她们母女的时候，莫思思突然又说道：“夫人可否让善书先在回廊外等候片刻，奴婢有一些话想要告诉你。”
“在这？”夏梓悦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四面漏风的回廊在夏日里还可以说是避暑的好去处，但是现在听着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这里真的不是什么适合谈心的地方。
这莫思思莫非是已经傻了不成，夏梓悦想也不想张口就拒绝道：“莫姨娘有什么事，可以与我回正房再说，我身子骨健朗倒还无所谓，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是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事，不用很久的，就是一两句话的功夫。”说着，莫思思眸子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本就娇俏的脸更加楚楚可怜起来。
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夏梓悦也没有什么好推脱，既然她都说了只有一两句话，自己姑且信她一回罢了。
在夏梓悦的吩咐下，善书看了看腹部微微隆起，身姿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莫思思，想着她应该没办法对夏梓悦做些什么，这才快步离开了回廊，当然莫思思身边的嬷嬷自然也不能留在此处。
等善书和嬷嬷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确定再也没办法听到两人的声音之后，夏梓悦马上开口问道：“莫姨娘，有什么事你尽快说吧。”她莫思思犯病就算了，自己可不想在这里吹那么久。
“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莫思思低着头越说越小声，就算是夏梓悦耳力好，也不得不凑近去听。在回廊外面的善书只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讲话，心里暗骂着莫思思，要不是这莫姨娘突然说有什么事情要说，夫人也不需要站在这里受冻。
这么想着，善书就连看身边这个嬷嬷的眼神都有些生气了，果然讨厌的人身边的人也是讨厌至极。这个嬷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退到这里之后，嘴巴里一直不知道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简直是令人生厌。
突然回廊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响，善书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情况，身边的嬷嬷就尖叫出声：“二夫人将莫姨娘推到湖里了！救命啊！救命啊！”
嬷嬷扯着嗓子尖叫的声音，引来了在附近的丫鬟小厮，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往回廊这边跑来。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鞋子踩过雪地的声音。大家此刻看到的画面就是原本平静的湖面溅起了万千水花，而不懂水性的莫思思正在湖里扑腾，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梓悦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愣住了，完全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明是莫思思说有事想要跟自己说，自己才留在这里的，谁知道她说话的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要小，自己才不得已靠近的，怎么突然间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掉到水里去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靠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夏梓悦也能猜得到那些人现在在想什么，说不定都觉得自己这个二夫人心狠手辣，专门找了个机会将莫思思推进湖里呢，这样一来就算不能一尸两命，莫思思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难保住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在纠结了一小会儿之后，夏梓悦咬了咬牙，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其实她现在倒也不是真的为了堵住旁人的悠悠之口，她为人做事坦坦荡荡，怕什么旁人说什么。她愿意跳下去，只是想着，虽然莫思思这个人确实是令人讨厌，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无辜的，她没办法做到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没了。
现在再怎么说都已经是到了深冬，湖里甚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就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跳下来的，夏梓悦还是被冻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了。但是她咬了咬牙还是游向了还在不住扑腾的莫思思旁边。
别看莫思思这个人身上没有几两肉，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有力气用力挣扎。夏梓悦自己也没有什么力气了，本想着抱着她往旁边游去，却总是被她挣扎着推开了，而且她的手一直不住地挥打着，夏梓悦也不知道被她打了多少个巴掌。
在有心人看来，这就是莫姨娘已经是怕极了夏梓悦，就连到了这个时候都想着要逃离她。因为被莫思思打了几下，夏梓悦更加没什么力气，自己也一时失了力气，刺骨的冰水就好像是刀子一刀刀地割着她的皮肤一样。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一刹那间从四面八方同时涌了过来。
终于，就在夏梓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有人跳进水中将她们两个救了上去。其实，从莫思思落水到夏梓悦跳进水中，再到现在她们两个被救起，其实都是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发生的事，只不过在水中的那一小会儿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受到深深的绝望了，所以这才让夏梓悦有一种错觉，以为过了很久。
一回到岸上，夏梓悦看了一眼周遭跑着去看莫思思的众人，马上无力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