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心机深沉的莫姨娘
苏昔婷过来找苏昔苒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让莫姨娘知道，一方面她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也就不需要拿这件事去叨扰正安安心心养胎的姨娘了，另一方面嘛，自然是莫姨娘一直以来都不允许她去找苏昔苒，不管是争执还是吵闹，都不让她与苏昔苒对上。
可是这一次回到院子里之后，只要一想到离开之前，苏昔苒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冰冷，她就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最后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莫思思。
莫思思正跟身边的嬷嬷一起挑选着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做新衣用的布匹，当然她们看中的都是一些偏男孩子气质的颜色，什么黑色、蓝色等等，这其中的期待自然不言而喻。
不知道嬷嬷说了什么话，莫思思正捂着嘴笑得开心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苏昔婷一脸土色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揉成了一团。
“婷姐儿，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莫姨娘扶着腰就打算走过来，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莫思思这些年也是真的宠爱她，看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是苏昔苒……”苏昔婷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
一听到竟然是因为苏昔苒，夏梓悦身边的嬷嬷连忙屏退了在一旁伺候的所有丫鬟婆子，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夫人或者夏梓悦送过来的，如果被他们听到，那不就等同于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吗？
“二小姐？你怎么和她对上了？”屋子里留下的都是她们信得过的身边人，莫姨娘拉着苏昔婷的手心疼地问道。自己遇到苏昱的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子，因着一点小心思，虽然家里都不看好这门亲事，她还是一门心思进了苏府。
不过这些年的种种也证明她当年的一搏是有价值的，虽然是姨娘，但是这些年她在苏府却没有任何人敢真的小看，甚至已经有很多下人隐隐将她当作苏昱的第二位夫人了。
这么多年，锦衣玉食，身份地位她都已经拿到手了。真正让她觉得不满意的就是关于苏昔婷了，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姨娘，苏昔婷再怎么聪慧，再怎么貌美有才，也只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罢了。
苏府嫡庶尊卑最是明显，就算苏昱有心偏向她们母女，到底还是拗不过老夫人。从小到大，苏昔婷能够接触到的，能够拥有的，都远远比不上苏昔苒。就连她有时候想在苏昱面前拈酸吃醋，挤兑一下苏昔苒，苏昱都会让苏昔婷关在屋子里抄几遍女诫才出来。
所以这一次，她终于有机会能够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虽然并不是自己预想的效果。但是“平妻”，再怎么样都已经和以前身为“姨娘”不一样了。
在苏府隐忍多年，一直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夏梓悦，终于可以看到希望了，这段时间，莫思思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心情舒畅。
谁知道今天竟然看到女儿是这副神情走过来的，她哪里有不慌张的道理。
苏昔婷在莫姨娘温柔的视线中，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低下头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苏昔婷这副受了委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模样，莫姨娘更是心疼，抱着她温柔地说道：“好孩子，可是二小姐怎么欺负你了，姨娘在这里呢，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吧。”
苏昔婷偎在莫姨娘的怀里，温柔的怀抱让她更加忍受不了内心的委屈了，明明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苏昔苒就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就好像如果那小丫鬟出事了，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样。
“是苏昔苒身边的明月……”
“这是怎么回事？”莫姨娘有些困惑，怎么一下子说是苏昔苒，一下子又说她身边的丫鬟。
既然已经开了口，苏昔婷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一五一十地将她今天为什么过去找苏昔苒了，又是怎么受到苏昔苒的冷遇，自己最后又是怎么不小心烫到明月全部说了出来。
苏昔婷没有看到，在自己义愤填膺地叙述着这整件事的时候，莫姨娘的表情越来越差，最后她还抱怨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她那么蠢，都不会躲开的，我看她们就是故意想要烫到我的，不然那茶怎么会有这么烫的。”
“婷姐儿，你再说说你当时是怎么跟二小姐说的。”莫姨娘沉着声，严肃地问道。
“我……”苏昔婷努力回忆着当时自己说的话，老老实实地重新说了一遍。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当时有多么的意气用事，如果传到老夫人那，就是自己不懂嫡庶尊卑了。
“你真的是糊涂，怎么没有过来问过我，就这么大剌剌地跑过去了。”莫姨娘蹙着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明明就是苏昔苒自己减少了外祖家的年礼，我气不过才去找她的嘛！”
见苏昔婷还是这副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的样子，莫姨娘揉了揉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她这一生都是在精打细算中度过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要思前想后，百般算计，没想到唯一的女儿，竟然没有学到自己的一点半点。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苏昔婷是天真还是蠢笨了，她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去找苏昔苒，不就是等同于自己将把柄老老实实地递到苏昔苒手中吗？
见莫思思只是严肃地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苏昔婷只好看向在一旁伺候的嬷嬷。嬷嬷得了莫思思的首肯之后，才苦口婆心地说：“小姐，二小姐说的并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跟着祖制来的。”
“可是，以前也没有这么少过呀！”苏昔婷还是有些不服气，怎么苏昔苒一开始管事，一下子就减少了这么多。
莫思思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女儿：“婷姐儿，你说说看，我在这府中是什么身份？”
“姨……姨娘。”
“姨娘，说好听了算得上是主子，其实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半个奴才罢了。奴才是没有什么娘家的，这些年，主母能够给我们几分颜面，逢年过节都送礼，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你这次过去一闹，还不知道旁人会怎么说我们呢。”
苏昔婷咬了咬嘴唇，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上苏昔苒，可是总还是不服气，不甘心。
“等姨娘生下弟弟，你就不再是姨娘了，到那个时候，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婷姐儿！”莫思思难得严厉地呵斥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是不是弟弟，还没办法下定论呢！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再管！”
“可是……”
“听话，一切都有姨娘在呢。”莫思思都已经这么说了，苏昔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