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见天日

    陈队长带着手底下几员得力刑警，马不停蹄的赶到大堰沟，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了，站在路边的王国富看见警察来了，激动地大喊大叫。

    “就在那！”陈队长指着挥舞着衣服的人喊道。不等车完全停稳，陈队长率先跳下车，王国富迎了上去。

    “尸体在哪，快带我们去！”陈队长焦急地问道。

    “你们终于来了，来来来，快跟我来！”王国富热切想要抓住陈队长的手，可同时觉得不妥，于是转身直冲坡下，后面跟着一行刑警和抬着担架的医务人员。

    远处岸上站着几个人，原本有说有笑地朝这边望着，此刻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太阳即将落山。

    原来，大堰沟是六十年代集体挖建的水库，供市民饮水取用，刚修好的时候，宽阔无比，一眼望不到头，端午的时候还举办过龙舟大赛。

    九十年代市区重新规划，南城变成老区，人口逐渐搬离，大堰沟也失去它曾经的作用，没人清淤维护，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干涸了。

    枯水的地方被农民开拓成了一片片瓜地，瓜地旁边是用几块铁皮搭建的简陋小屋，看样子瓜农就住在里面。偌大的水库现在只剩下一圈篮球场大小的水面，四周杂草丛生。

    陈队长一行人沿着瓜农随便垒砌的田垄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目的地进发。越靠近水边，草丛越茂密，太阳的余晖此刻也失去了照明的作用，草丛深处更是泥泞不堪，不辨方向，只能紧跟着前人的背影。

    凭借多年刑侦经验，陈队长意识到这是天造地设藏尸的好地方，要不是报警人的偶然发现，或许这具尸体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正这样想着，他隐隐闻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这味道不是狗羊猪等家畜动物死后散发的，而是人的尸体腐烂后特有的。

    “就是这了！”王国富用渔灯的光亮指给陈队长看。“尸体就在那水泥涵管里头，你看头发还漂在外头！”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得胜般的骄傲。

    陈队长顺着光线，只见一小方不大的洼地中间，一截涵管半淹在水里，尸体的头部从涵管露出，面部朝下，头发在水中散开成扇状。

    陈队长指挥大家行动起来，拍照，检查现场，抬尸，拉起警戒线，同时打电话给市局法医鉴定科做好准备。

    王国富站在隔离带外，看着这帮警察忙碌着，自己没有事做，就返回到塘边，准备给渔具收拾起来。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几点灯光忙碌地闪烁着，给这无边的黑暗增添了嘈杂的人气。

    谁也没有在意，远处瓜农的铁皮小屋不知什么时候也亮了起来。透过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到桌前坐着两个人，背对着发现尸体的地方，一动不动，像是仔细聆听着背后发生的一切。

    王国富继续收拾东西，时不时抬头看看忙碌的一群人。突然觉得有东西出现在身后，他迅速转身，渔灯正照见一张几乎要贴上自己的巨脸。实在太近了，他看不清这张脸的模样，只有两道凶狠冰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吓地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已是几秒钟之后，那张脸“嗖”的一声不见了，只剩下一根惨白的光柱，呆呆地捅向漆黑的夜空！

    刑警们依然在忙碌着，除了王国富自己，谁也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

    “嘿，那个报警的，你收拾好了没有，跟我们走一趟。”陈队长朝这边喊道，可见他没有反应，“嘿嘿嘿，你怎么了，在那傻蹲着干嘛。”

    “哦哦警官，没什么，我这就过去。”王国富回过神来，小跑到陈队长面前。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满头大汗？”

    “这……这大热天的，我这人爱出汗，一会儿就好了！”说着，王国富的眼睛往黑暗里小心地瞥了一眼。

    忙碌的工作接近尾声，陈队长让王国富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一行人全部撤离，吵闹把宁静重新还给了无尽的夜色，只有远处那间铁皮小屋，两个人依旧背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热闹，枯枯地坐着，好像从来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