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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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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眼前人一头利落的墨色短发,浓眉俊目,高挺的鼻梁,素来被浓密胡须掩盖的下颌线裸露出来,下巴线条硬朗方正,显得一脸正气。

    再瞧这身随意的白衬衫,穿在笔挺结实的身板上,都被这张脸衬出了三分洒脱来。

    纵是薛阎罗再厚的脸皮,被何大少爷这番深入打量也忍不住红了耳廓,再加上没了络腮胡的“保护”,让薛老板多了几分不自在。

    他大手掩上了下巴,轻咳一声,示意何温言收回神。

    何大少爷这才意识到自个儿盯着人家的脸足有十来分钟,赶紧瞥开视线。

    “你……果然刮了胡子,显得年轻许多。”

    薛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瞧着眼前说话都不利索的何少爷,脸上也止不住地露出傻傻的笑意,倒将他眉目间的冷峻化为了憨厚。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际,就听一声“何小大夫”打破两人间的奇怪氛围。

    来人是上午找他问诊的大婶,这大婶子是带着自个儿的孙孙来看病的。

    她孙子才两岁大,前几日刮风下雨得了风寒,孩子体弱发了热,婶子也是请了大夫给小孙孙看病的。

    可中医药苦,孩子不肯喝药,家里人撬开娃娃的牙关,将药灌进去,没一会儿又被孩子苦闹着呕吐了大半,于是小小的风寒发热久久不退。

    眼见着这孩子发烧烧得身体滚烫,再这样下去只怕会烧坏脑子,婶子连忙将小孙子送来医馆。

    谁能想到眼前年纪轻轻的小大夫给孩子喂了小半颗神药,小孙子没多久就退热了。

    大婶子揪着何温言的衣袖感谢道:“真是谢谢小大夫了。我家的孙子可算是退烧了,我家就那么一株独苗苗,他又挑嘴不肯吃药。若是再那样烧下去,这孩子恐怕就要烧成傻子了。”

    “婶子不必谢我,这是我作为大夫应该做的。”何小大夫见眼前的大娘边说边抹着眼泪,便劝道。

    婶子再三感谢后,才发现一旁站着薛霖这么个大高个子,她上下扫视眼前俊朗的小伙子。

    “呦!这小伙子可真高呀。”大婶看着眼前近一米九的个头咋舌,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小伙子也是来找何小大夫看病的?”

    薛阎罗也是头一次遇见来自除了自家祖母外的其他妇妪的问候,傻愣愣地点点头。

    “他哪是来看病,分明是没病来找病的。”何温言见眼前的傻子点头,忍不住呛声道。

    老婶子也是过来人,她先瞧了眼正瞪人的何小大夫,又看了眼傻笑着的大高个子,心底顿时一清二楚。

    “老身看这位小伙子像是得了相思病,何小大夫可要替他好好治一治。”婶子打趣道。

    何温言被这位老婶子打趣地面颊绯红,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上话来,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薛霖,恼羞成怒地踩了他一脚。

    薛老板是皮糙肉厚,被踩也不觉得疼,又冲着何温言露出笑颜。

    真是傻乎乎的……

    何温言瞧着这没半点聪明劲儿的薛阎罗,忍不住腹诽道。

    老婶子看着这两人你一眼我一脚的来回着,脸上笑开了花,临走时还不忘对两人道:“若是两位好事将近,可别忘了请老身,我家孙孙还可以给两位压婚床。”

    薛霖点点头,憨笑道:“一定,一定。”

    “没影的事,你答应的倒是爽快。”何温言脸上的红晕还没消。

    送走了婶子,何小大夫也不待见眼前这个没事找事的“无毛版”薛阎罗了。

    “你整日来医馆找我,叫旁人看见了总会误会的。”

    何小大夫又坐回了座位,也不再搭理薛霖,翻起了手头的医药古籍。

    “我又没做啥出格事,怎么会让人误会呢?”薛霖自来熟地坐到何温言身旁,占着病患位置,朝着何温言伸出手臂。

    大手一下子就压在了何温言的书本上。

    “还请何小大夫替我治治病——啊。”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胳膊压皱了纸张,何温言干脆地将食指同拇指一钳,拧着一小块皮肉旋转。

    疼得薛霖叫出声来,立马站起声。

    “哼。”何大少爷才不管他是否痛得跳脚,只心疼地抚平手上的纸张。

    “你要知道这本古籍比你年龄都大,你自个儿是皮糙肉厚,可你这一胳膊伸过来可不把它弄坏了。”这本书可是他从祖父那儿好不容易求来了。

    “这书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老东西。”薛老板是没读几年书,长大后好不容易认全了字,自然不懂那些文人读古籍的目的。

    这番话又换来了何大少爷的一瞪,那眼神瞪在皮糙肉厚的薛老板心中,心痒痒的。

    “我在研究消炎杀菌的药物,一旦伤口出现病菌感染,病人就会发炎发热。”

    薛霖虽不知道什么是消炎杀菌,但他毕竟也是当过土匪,知道刀枪无眼,弟兄们一旦中枪受了外伤发炎发热,就只能靠命去熬。

    消炎类的药物便是能救人的好东西。

    他收起了脸上的玩笑意味,正色问道:“研究进行地如何了?”

    “因为医馆里没有外伤病人,还没办法确定一些中药材如何作用于人体。”所以何温言现在只能查阅古籍,寻找古人使用药材的情况。

    “我知道哪里有外伤病人。”

    何小大夫的目光顿时亮了。

    “在哪里?”

    “薛家煤矿场边的医院”

    薛霖名下的煤矿场位于金宁城北的郊外,周边除了矿工,没有多少户人家。

    煤矿场的采矿设施简单,采矿存在一定风险,下矿井后矿工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薛老板在矿场边建了一座小医院,为伤员疗伤。

    从城南的医馆到城北的煤矿场,要横跨整个金宁城。

    薛霖将自己的黑马牵到何温言面前:“上马。”

    “我骑马,那你骑什么?”何温言瞧着眼前高大的骏马,想要上手摸一摸它的鬃毛。

    “我也骑马。小黑能驼得动两人。”薛老板见他想上手,便牵过何大少爷的手放在小黑的脖子上。“小黑可是我从西北的马帮手里买下的马王。”

    马王小黑轻蔑地俯视眼前的两脚兽,打了个响鼻,最后还是给这个熟悉的傻大个面子,没把那双手甩开。

    何温言如愿地摸到了大马,却听见薛霖给如此神气的黑马起了这么一个随意的名字,一时有些无语。

    “需要我扶你上马吗?”

    何大少爷摇摇头,手牵着缰绳,踩着马镫,利索地翻身上马。

    他虽然是坤泽,可何家向来将他作为男子培养,骑马自然也是请了师傅教授的。

    许是嗅到了背上的陌生气味,黑马不适应地前后走动,好在薛老板拽紧了缰绳,将这大牲口擒住,也翻身跃上马背。

    宽厚的双臂跃过何温言的肩膀,薛霖坐在他的身后牵着缰绳,像是将他拥入怀中,从身后传来的微醺酒味,让何温言隐隐有些晕乎。

    “……喂。”

    “嗯?”

    薛霖微微低头,就能看见何温言的发旋,何温言的头发柔软服帖,听老人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软。

    略长的发丝随着微风飘扬,薛老板悄悄俯身向前,那缕短发就拂过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的下唇上。

    带着何温言独特的气息,是微甜的。

    “薛老板是个酒鬼吗?”就听何大少爷囔囔道:“为何总在你身上闻到酒味?”

    “因为我的信香是白乾味的。”白乾是鲁省有名的烈酒,口感醇厚回甜。

    那酒味是信香?!

    何温言侧头微仰,却恰好同薛霖对视,那双眸如山林间的孤狼般敏锐摄人,可又明亮地映出整个自己,像是将眼前人锁入眼中。

    窝在这人怀中,原先似有若无的酒香愈发醇郁了。

    何大少爷有几分心悸,耳廓微微泛红,无意识地朝前挪了挪,拉开同薛霖的距离。

    “小心。”

    缰绳一拽,何少爷又滚入薛老板的怀抱中。

    薛霖只觉怀中一软,低头间就瞧见何大少爷正仰头瞪向自己,好似在问为何拽缰绳。

    薛老板用下巴朝前一指:“前面有行人过去。”

    何温言坐直了身体朝前看,一个老伯正推着独轮车横穿过。

    “坐好。”

    薛老板将人朝自己揽了揽,却被何少爷拍开了手。

    只听何大少爷轻哼了声,道:“别动手动脚的。”

    薛阎罗也不恼,见人乖乖地呆在自个儿怀中,嘴角便暗暗勾起。

    等两人到了煤矿场,守门的两个弟兄见到这个“无毛版”薛老板皆是一楞,才道一声“大哥好”。

    薛霖将黑马的缰绳交给其中一人,领着何温言朝医院走去。

    医院建得较为简陋,所有的伤员都住在一个大通间里,轻伤或痊愈的矿工都已经搬回住处,留下的要么是缺胳膊断腿,要么是外伤发炎待观察的。

    医院里只有四位中医大夫,几人都忙着诊脉换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血腥味和中药味,好在何温言留学海外时常常上手术台,早已习惯了这股味道。

    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大夫一眼就发现了来人,辨认了片刻才确定是薛老板。

    他是其中一位老大夫的徒弟,见来人是薛霖,赶紧支会自己师傅。

    老大夫正在给一位伤员诊脉,闻声响准备起身,就听薛老板道:“郑大夫治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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