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沙曼
连着几日闷热终于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地滴答了几天,到了下午觉得天清气爽,便带了汀儿去白初薇的店里。
“公子。”刚来到门口,就看到沙曼姐妹在东市旁边准备跳舞,听到叫她,白初灵饶有兴趣地走过去道:“这几天接连下雨,许久没有看见你们了。”
沙曼微微点头致意,白初灵发现她今日穿的服装与之前跳舞的衣裙并不一样,好奇问道:“往常都见你们穿金色或者天青色,今日倒穿了这样火红的颜色。”
“再过两日是我们的始祖诞生之日。”沙曼靠近她的耳边,神秘地一笑,更显得容光潋滟不可方物,随着音乐的响起提起裙摆围着白初灵飞快地舞起来,像两团炽热的火焰包围着她。
“好美”白初灵定定地望着她们的身影,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沙曼妩然一笑,飞旋着远离了她,白初灵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带却在手中迅速地滑走了。
“好啊,我就说叫你半天都不应,原来在这看跳舞。”回头一看,叶渊带着清浅的笑意站在她身后,语气温软如春风般拂过。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初灵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喜地叫了出来,还没等他答话,兴致冲冲道:“快跟我来,看看姐姐的小酒馆。”说罢扯起他的袖子就往店里走,沙曼余光捕捉到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微微一沉。
酒馆并没有正式开张,白初灵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迎了叶渊进去。环顾一周,叶渊道:“真是清雅。”他的眼光忽地落在了墙上的波斯挂毯和琉璃杯上,含笑向白初灵道:“这些东西倒是别致。”
白初灵走到柜台前从数个小酒坛里分别往几个琉璃杯里舀了一小杯酒,道:“都是我和姐姐一手布置的,快尝尝,这里面有花雕酒、女贞酒、冬酒、雪酒还有葡萄酒。”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已成为估酒的行家了。”叶渊扬了扬嘴角,端起一杯品了品,“这酒清冽,味香纯正,是你选的?”
白初灵摆摆手:“我哪儿懂这些,是姐姐选的酒,只有那葡萄酒才是我选的。”
“我听说傅将军被父皇派去镇压陇原叛乱,新婚燕尔就要分离,真是难为他们了。”
“所以说姐姐才来开一个小酒馆嘛,姐夫经常不在家就当经营一下消遣了。”
叶渊拿起葡萄酒又抿了一口,轻声道:“我听闻皇兄给你送了礼物,你可喜欢?”
“你故意拿话来问我,好没意思。”有酒香散在空气中,白初灵吸了一口气,看着琉璃杯上反射的清冷光芒,淡淡道。
两人都一时无话,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惊雷似的喝彩,白初灵忙伸出头看去,沙曼两姐妹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着,她们的手中竟有一朵火苗,尖尖的火舌忽上忽下蹿动着,周围人群从未见过这样奇异的舞蹈,纷纷驻足观看。
“你这样喜欢看她们跳舞?”叶渊也来了兴致走到门口,白初灵没有回答她,只出神地欣赏着舞蹈。
“小姐,怎么今日渊亲王回来了,奴婢瞧着你却像是魂不守舍一般?”晚上,汀儿帮白初灵整理着床铺,轻声问道。“是么,”白初灵站在门口抬头看天空,月亮圆得仿若银盘,透出一层层如白霜般的光晕。
夜晚沉寂如水,如墨水般透不过气,白初灵在梦里见到了一团火焰,在黑暗中绚烂绮丽,火焰离她越来越近,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一双蓝色的瞳孔。
“你说清楚一点,五小姐怎么不见的?”第二天上午,白长铨上朝回来便收到了白初灵失踪的消息,着急地向汀儿问道。这个女儿可是太子看上的人,绝不能出岔子。
“奴婢也不十分清楚”汀儿脸上犹挂着泪痕,“奴婢一早起来便去服侍小姐,谁知,谁知小姐没有在院里,奴婢和雨昕往全府里都找了一通,并无半分踪影。”
“莫不是,又被娬叡公主给带走了罢?”白初桃似想到了什么。
白长铨见众人都面面相觑,沉下脸来吩咐:“多派人去找,只一样,不可走漏了风声。”
马车碌碌声传入耳中,白初灵抬起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让人忍不住伸手遮挡,这时一只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额头,顺着那只手看去——“沙曼?”
沙曼端坐于马车上,朝她嫣然一笑:“公子,你醒了。”沙娜也神情不自然地坐在旁边。
白初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强自镇定道:“你这是做什么?想绑架我?你可知我是”
“丞相府五小姐,白初灵。”沙曼轻启娇艳欲滴的红唇,发出的声音也如夜莺般婉转,“你放心,我并非想害你,相反,我非常喜欢你。”
“你喜欢我是这样喜欢的吗?你还绑着我,你”白初灵咬了咬牙,奋力想挣脱手上的束缚。
“嘘,”沙曼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我想让你帮我完成一个仪式,”她的眼光定定地凝到空气中,神情充满了虔诚:“让我们的始祖复活,降临世间。”
“”白初灵心中又惊又怕,脸上却还是依然强行镇定劝道:“封建迷信要不得,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啊。”见对方没有理她的意思,赶紧从马车的窗户伸出头去呼救,还没喊两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外面哪里是她熟悉的街道,目光所及无边的黄沙蔓延在这片土地上,满目荒凉,毫无生气。任她耗尽眼力也看不到一丝人烟,火辣辣的太阳底下马车疾驰着,地上沙沙作响,两条沟壑毫无生气地横卧在地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