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相府大喜
“母后，您为何要将白初兰扶持上位，此人绝非善类。”叶恒坐于皇后正殿下首，沉声道。
“母后自有打算，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皇后拨弄着桌上摆放的一盆姚黄牡丹，朱红色的指甲轻轻掐了花瓣，留下一个弯月形的指甲印，“这事并不要紧，母后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母后请讲。”叶恒眉心一跳，压低了声音。
“是你的婚姻大事，”皇后略一沉吟：“太子妃人选应该慎之又慎，母后本就属意于丞相长女，现下白初兰已经不是她妹妹，母后想尽快把这件事定下，也好放心。”
想到白初薇，叶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母后，儿臣并不属意于她。”
“恒儿，论出身、品德、样貌，白初薇都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选，真心是最不要紧的，难道你已有了中意的女子？”皇后疑惑地看着叶恒。
“是，”叶恒怔了怔，片刻后开口：“儿臣看中的是相府的五小姐，白初灵。”
“白初灵？”皇后更为疑惑了，看向繁英：“这位小姐是？”
“回娘娘，这位小姐是丞相府大小姐的庶妹，平日并不出挑。”繁英为皇后换了一盏茶，答道。
皇后皱起眉头，缓缓喝了一口茶，劝道：“恒儿，母后不管你有多喜欢这位五小姐，可太子妃必须是嫡出的名门淑女，即使现在丞相府把这位五小姐接到嫡母房中养着，依旧是不够格。事关皇家声誉，母后绝不同意这件事。”说着，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放缓了声音：“自然，你若实在喜欢她，日后将她纳为你的侧妃也就是了。”
“是。”叶恒自然知道皇后不会同意，便没有多言，一时间母子相对无话，只剩下殿内的香炉飘出袅袅青烟。
片刻后，皇后的声音响起：“如此，太子妃的人选”
“由父皇和母后决定，儿臣没有异议。”叶恒欲言又止，凭白初灵的身份现在贸然立她为太子妃阻力太大，这一世朝堂局势已然隐隐有了变化，若是贸然娶了一个庶女，一定会影响他的地位。
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当日在马场见到的冰冷眼神，那样冷淡与疏离不应该出现在白初薇的脸上，叶恒感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与难受，也罢，左右也是要娶她的。
略微释然。
“小姐，今晚上让我来陪着您睡觉吧。”傍晚，汀儿为白初灵换上了厚厚的被褥，又点燃了熏香。
“今天晚上应该是雨昕来，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白初灵刚沐浴完，用手随意拢了拢细碎的额发，问道。
“呜呜呜呜呜呜！”汀儿哭丧着脸，“都怪小姐，写好了话本让我先看，我连夜看完了被吓得不行，求求您了让我和您一起睡觉吧！”
“好啦，答应你！”白初灵拍拍床铺：“你跟我一起睡吧。”
汀儿闻言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抱了自己的被褥过来，和白初灵挤在一起。“唉。”白初灵恍然叹了一口气，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这样跟自己的好朋友睡在一起聊一整个晚上，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你有心事？”汀儿掖了掖被角，往旁边挪了挪好让自家小姐睡得更舒服些。
床外的烛火在夜风中忽明忽灭，白初灵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床帘上被烛火晃得摇来摇去的花纹，滴答滴答的钟漏声在她耳边流过，想说点什么，终是没有作声。
“我知道小姐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其实心里也有很多自己的无奈呢。”汀儿伸手摸了摸白初灵的头，絮絮道：“我记得刚来丞相府的时候，小姐总是一副怯怯的样子，晚上总是害怕，我们几乎每天都睡在一起呢。那个时候你每每从大夫人房里回来，哭闹着想要娘亲，我就一边摸你的背一边哄你睡觉，不知不觉我们小姐已经变成大姑娘了。”
汀儿正说着，忽然感到手上一暖和，原来是白初灵握住了她的手。
“汀儿，谢谢你。”
“小姐又说这生分的话，快睡吧，我给你摸背。”
一觉醒来竟日上三竿，天气虽凉，今日阳光却是难得的绚烂，白初灵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忽听到外面有婆子来传话，白初灵听得不十分清楚，唤了汀儿来一问才知道即将有内监来传旨，夫人吩咐各房一刻钟后去大厅。怪了，前几天才听说白初兰被封为美人，今日又传的哪门子旨意，白初灵一边想着一边由汀儿给自己梳洗便了，朝大厅走去。
来到大厅就看见了各房人正在站着等候，连吴姨娘也来了，白初灵赶紧去众人后面站好，不一会儿就有几位内监，为首的一位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众人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白长铨长女白初薇，淑慎性成，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许配皇太子为从一品正妃，钦此！”
此语一出众人脸上神情不一，白长铨和金氏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带着全家跪谢圣恩。金氏嘴角蕴着愉悦的笑意掏出银票来打赏内监和随行的宫人们，人人脸上也兀自带了八分笑意，纷纷道丞相府这是大喜了。
白初灵心里砰砰直跳，连忙在人群中寻找白初薇的身影，连她听了都这样不悦和震惊，不知白初薇心里有多难受。视线在大厅里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一抹与此时的光景背道而驰的落寞背影，白初灵赶紧追上去。白初薇脸上带着泪意和惊怒，手紧紧扶着椅子把手强行忍着内心翻腾的委屈。
“走，我们去后面说。”白初灵回头看了一眼欢喜的众人，见没人注意她们，执了白初薇的手往东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