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献祭
“死的那个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是个外乡人，并且，他也进了那个山洞。”
“就是你们放碎尸块的那个山洞？”
桑榆不禁皱起了眉头。
“对，就是那里。
他进了那里之后，似乎是想要从山洞里带出什么东西，被村里的人发现了。”
牧仁嘟嘟囔囔地说道。
桑榆顿时变了脸色道：
“所以，你预想过我们会进那个山洞，但根本没想过我们进去还能活着出来，是吧？”
牧仁顿时哆哆嗦嗦，没有吭声，
“恐怕我们再晚来找你一天，你就已经跑路了吧？”
桑榆死死地盯着牧仁，牧仁顿时发起抖来。
“放心，我现在不会要你的命！
我留着你的命，还有别的用。
继续说，然后呢，那个人想要带走什么东西？”
桑榆压住了火气，尽量平稳着自己的语气。
桑榆以前真的是没什么耐心，现在感觉被这些破事磨得一点脾气也没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他一直在喊什么‘石头、石头’……
吉日格拉说，那个人擅自闯入，触怒了神明。
如果我们不献祭了他，我们就都会遭殃！”
桑榆看着这个牧仁的表情，倒是有几分相信，牧仁似乎真的相信这个狗屁说法。
真是跟他说不通。
桑榆此刻，又想起那山壁上的森森白骨。
如果真的是什么正神，怎么会受这种供奉？
桑榆也懒得和他吵这些，继续问道：
“吉……那个吉什么拉是谁？
那个闯入者，又是谁勒死的？”
“吉日格拉，是我们村子的萨满。
那个人，是被献祭赎罪了！
就是吉日格拉把他献祭了……”
萨满？……
（巫师，曾被认为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能力。）
桑榆心想，恐怕是假萨满吧，居然干出这种事！
桑榆又喝了口茶，手指在桌上敲来敲去。
牧仁看着她，感觉心里没谱得很。
终于，桑榆再次开了口：
“你们每年都会举行这个祭祀仪式？
那往年，祭品都是什么？”
桑榆想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杀了多少人。
“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
以往，我们这些村民，都只是把祭品拿到供奉‘大山妈妈’的山洞里。
我并不知道祭品是什么！”
桑榆感觉事情听到了这一步，有些棘手。
因为他们根本听不懂村里人的语言，这个牧仁又不可靠。
即使把那个吉日格拉抓来，他也一定不会承认的。
他们还是无法知道这个村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能说汉语，又能听懂这里语言的，恐怕除了牧仁，就只有小严了。
“阿哲，你进来一下！”
桑榆冲着帐篷门口唤道。
阿哲一直守在帐篷门口，怕牧仁会做什么对桑榆不利的事。
阿哲走了进来，桑榆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让他把牧仁带到了别处。
并且，叮嘱他要好好看管，不能让牧仁跑了。
阿哲带着牧仁离开后，桑榆拿起了摄像机，开始从头看他们的对话。
此时，闵逸也走进了这个帐篷，站在桑榆身后，盯着桑榆摄像机的屏幕若有所思。
“我说闵博士，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不要偷偷摸摸的！
再说了，你刚刚在外面，该听到的，应该都听到了吧。”
桑榆头都没回，就知道是他。
“你不觉得，牧仁讲的故事，似乎逻辑上有什么问题吗？”
闵逸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当然，他讲的故事，有太多地方有问题了……
可那又怎么办，现在除了他，只有小严既听得懂汉语，又听得懂这里的语言。
可小严会帮我们吗？”
“不，最好不要。
小严是个刚调到这里没多久的外乡人，他知道多少暂且不说，这些村民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
别把小严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而且如果我们轻举妄动，小严作为村干部，很有可能会报警！
到那个时候，j方发现出了人命案，我们的行动很难再在这里继续进行。
现在从牧仁这里，其实还是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桑榆终于放下摄像机转过了身。
“还能找到突破口？
喂，你不会是想严刑逼供吧？
我看，牧仁好像是真相信那个假萨满和那个‘大山妈妈’的传说啊！”
桑榆并不觉得牧仁是在撒谎，
“还是说，你打算直接去把吉日格拉抓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桑榆倒是不怕。
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你记不记得，当初小严把牧仁介绍给我们做向导的时候，说他父母双亡？”
闵逸沉思了一下道。
“记得啊，小严说，之前牧仁去海拉尔打工，后来他父亲去世了，他就回来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桑榆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难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和这些事有关系？”
“我认为有。”
闵逸双手抱胸走来走去，
“但我现在也不好确定，我们得去证实一下！”
桑榆越听越迷糊，不耐烦道：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闵逸笑了笑，道：
“我们今天把牧仁抓回来之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有信号的位置……
我就赶紧找了海拉尔的熟人去查了查这个牧仁！
据说，他父亲，就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失踪的。
没人知道他父亲到底去了哪！”
“失踪？
不是去世吗？”
“不是，因为警方根本就没有找到尸体。
后来，反正他父亲再也没回来过就是了！
所以，大家就都说他父亲死了……
也就是说，其实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父亲死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
会不会……”
桑榆望向了闵逸，闵逸点点头道：
“我就是这么猜测的，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但我想，牧仁并不知道真相。
我们想让他帮我们做事，就得查明这件事的真相，拿出证据！
而且，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我们可能会由此知道许多这个村子的秘密。”
“闵逸，我一直有个疑问。”
桑榆又坐了下来，
“这个吉日格拉，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觉得并不像牧仁说的，是个普通的萨满。
我总感觉，这山洞里，肯定有邪门的秘密！
而吉日格拉，应当就是守护秘密的人……”
“还行啊桑小姐，我以为你的脑子已经锈住了呢！”
闵逸一如既往的讲话臭屁，令桑榆十分不满。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桑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现在我没见到吉日格拉，还不好判断。
现在需要你再通一次灵，找到那个尸块的主人的死因，还有牧仁父亲的死因！”
闵逸又说道。
“那还等什么？
我们赶紧……”
桑榆起身就要出发去那个山洞，却被闵逸拦住了。
“不，不需要去别处。”
闵逸拿出了一个黑盒子，桑榆认出这是什么之后，立刻跑出帐篷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