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向导
“那你会说契达族的语言？”
闵逸问道。
“我能听懂基本的，我外公呢，是契达族。
这也是我被调来这里的原因，哈哈哈……”
“小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传说？
比如说，这山里，有没有发现过什么？”
闵逸望向小严，目光灼灼。
“传说？……
那我得想想……”
小严喝了口茶，掏出了支烟，想递给闵逸，闵逸摆了摆手没有接，他就自己点上了，
“哦，还真有！
我听这里的老人说过，这里一百多年以前，山里忽发异响。
响声持续了几个月，那声音特别大，人们都认为是山神发怒了。
然后，有些胆大的去山上看，但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小严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老人们都说，这山，会吃人！”
“山神？”
大家都对此不屑一顾，闵逸却十分在意这个说辞。
“对，山神。
这个乌兰德图村，一直供奉着山神，这里的人称为‘大山妈妈’。
每隔三年，在小满之后，芒种之前，都会举行一场祭祀仪式。
哦对了，就是大概这两天！”
桑榆转过头和闵逸对视了一眼，闵逸继续问道：
“那，我们可以去参观一下这个仪式吗？
多了解当地的民俗文化，可能对我们的考古工作有所帮助！”
“哎哟，闵队长，这个恐怕不行啊……
这个连我都不能参加，他们只允许本地人去。”
小严听到他这个要求，脸色变了变。
“那，如果我们要进山勘察，你可以做我们的向导吗？”
小严听罢慌忙摆手道：
“闵队长，我、我只能给您提供一些这里的基本情况的信息！
至于进山，那山凶得很！
出多少钱，恐怕都没人敢进山的……
况且，我才刚调来这里没几个月，这里的情况我可不熟悉！”
“是吗？”
蒲欣月显然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支持考古工作，是大好事，对不对？”
“是是是……
可是……”
小严支支吾吾。
“这样吧，你帮我问问其他人！
我付工钱，去山里呢， 一万块钱！
您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帮忙。”
蒲欣月倒是大方。
“一……一万？”
小严显然是没想到，考古队会为请个向导出这么高的报酬。
但蒲欣月看到小严的表情，却以为是嫌太少。
“那就两万，两万一天，不能再多了！”
“您说的价格，是一天的价格？”
小严惊讶得嘴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里的村民，一年到头收入也就一人几千元，还处于贫困状态呢。
如果有什么差事，一趟给两万元，那就是很可观的收入了。
更不要提，一天给两万，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对啊，一天两万！
山里危险，这钱是应得的！
但，我有要求——说话，我们得能听懂！”
“我……这样吧各位，我去跟领导请示一下。
然后，我到村里去动员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能同你们进山考察！”
小严随即就出了这间办公室，去了外面。
“小鱼，你们怎么不继续问他那个……那个祭祀的事？
兴许，我们出钱他可以想办法带我们去呢！”
“嘘，欣月，可不要讲这样的话……
这跟请向导可不是一回事！
而且，这个小干部不是本地人，可能帮不了我们太多忙。
我们等他找到向导，再找突破口也不迟！”
桑榆话音刚落，小严就回来了。
“各位，我们确实问到了一个愿意给你们做向导的村民！
就是……”
“就是什么？”
闵逸搭话道。
“就是这个人有点怪，不太好相处！”
“嗨，那都是小问题！
他会说汉语吗？”
蒲欣月又继续问道。
“会说，这个小子呢，是村子里少有的上过初中还留在这里的年轻人。
前两年，他在海拉尔那边打工。
他家里本来只有一个父亲，结果父亲突然去世了，他就回来了。
反正后来就一直不怎么跟人说话，也不干活，就天天在家半死不活的成天喝酒……”
“行，那带我们，去见见他吧！”
小严倒是也痛快，说着就上了他们的车，带路去到了一户人家。
到了门口，向里望去，房门紧闭。
小严敲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小伙，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红扑扑的，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小严和他交涉了几句，便叫大家进门。
进了门桑榆才发现，这人真的是醉生梦死。
一地的酒瓶子，家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还有几把破椅子，什么也没有。
而且这味道闻起来，他得有多少天没收拾了……
满屋子的酒味，混合着久不通风的腐烂味道。
闵逸倒是丝毫不在意，拎过一把椅子就坐了上去。
“小兄弟，你能带我们进山？”
“可以。”
那人拎起半瓶白酒就喝了一口，醉醺醺的，瞥了闵逸一眼。
“你以前进过山吗？
山里的路，你熟吗？”
闵逸看他这么年轻，还是有些怀疑他的能力。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就不要找我！”
他扭过头，根本不再看眼前这群人，事不关己似的。
小严连忙打手势，示意闵逸不要生气：
“牧仁，快自我介绍一下！
这是长沙来的考古队长，我们现在可是在做大好事！”
这时桑榆才知道，这个小伙，叫牧仁。
闵逸看了看表，道：
“没事，小严，你先去忙吧！
我们，单独和牧仁聊聊。”
见闵逸这么说，小严便走了，临走还一直叮嘱牧仁不要犯脾气。
小严走后，闵逸立刻卸下了伪装，直接问道：
“牧仁，我们找你，除了要进山，还有件事！”
闵逸靠近了正在喝酒的牧仁，
“据说你们这里供奉山神，每年都会举行祭祀仪式。
我们也想去看看！”
牧仁的脸色立刻变了变，道：
“早说这样，我就不接这个活！
这可不行，这买卖，我不做了……”
牧仁立刻起身要赶闵逸出去。
闵逸一把将牧仁按回椅子上，力气奇大无比。
牧仁一个蒙古壮汉，竟然毫无还手的余地，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我们不让你白帮这个忙！
我再多给你十万，怎么样？”
牧仁吓得身子一抖，道：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开口就是加十万，着实是吓到了牧仁。
“我们是考古队的，现在就可以给你看证件！
这你们村里的干部都知道的！
但，我们要去参加祭祀仪式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明白吗？”
牧仁已经被吓傻了，也不说话，闵逸继续道，
“你只要帮我们这个小小的忙，拿了钱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去城市里找个出路！
你可以回到海拉尔，做点小生意。
总比你每天在这里醉生梦死的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