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公开测试第二局：魔魂灭世（十七）
黛比尖叫着, 被于镜以最快地速度背到了小乔身前。
“黑魔治愈术！”
……
她连着使用了数遍技能，法力源源不断地流失，也不能让小乔黯淡的双眼再次明亮起来。
“黛比, 放弃吧, 小乔她已经, 没了……”别阳泽眼含热泪, 拽了一下黛比的胳膊, 不忍地扭开了头。
“胡说！不会的！”黛比挥开他碍事的手臂，“我有治愈术，我一定、能救她！”
……
乔芙维持着张开双臂保护海洋的姿势，睁大的双眼中却再没了光亮。
无数次无用地尝试, 并不能唤醒她最重要的人, 只能让她眼中的绝望像要溢出来。
“老师死了、小乔、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主人……”“小乔……”“呜呜呜……”
旬星渊和帮忙的修士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攻击兰恰, 不敢置信地飞回乔芙身边。
“乔芙！”“乔殿主！”
他们围在乔芙身边, 眼中充满了痛意。
兰恰却并没有趁机攻击，只是心情很好地浮在半空中, 闭着眼睛, 享受地笑了出来。
“只有死亡，才是最美好的东西。”
“哈哈哈，阿芙，只有你会什么声东击西吗！”乔一恒张狂地大笑，“我给了你生命, 你的命也只有我能拿走！”
“二师弟……”端木松怒视着乔一恒, 而后看向不知什么时候, 眼睛诡异地变成了深蓝色的海洋，“乔殿主已经去世了，你、你冷静下, 不要入魔了！”
“入魔？”海洋声音变得有些磁性，让离他最近的别阳泽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只是回忆起了，我是谁。”
“你终于回忆起来了。”兰恰落到地面上，“我的半身，我的主神大人。”
“主神！”
别阳泽终于想起来这熟悉的音色在哪里听过了，分明就是主神那略显无机质的声音，但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仿佛蕴藏着压抑的，不为人知的感情。
“海洋，你就是那个主神！”于镜拽住他的领子，“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小乔替你死！”
“你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之间，该死的人是你！”于镜眼中充满了恨意。
土著修士们一脸莫名，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哈哈哈，小吸血鬼，我们是地球的意志，人类只是现阶段被我们着重培养的智慧生物罢了。”兰恰心情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只觉得碍自己眼的这个人类女人终于死了，“为了保持绝对的理智与公平，他将所有情感剥离出自身，造就了我，我们一起亲手创造了许多种族，又判断他们不适合做地球的主人将它们毁灭，我们是彼此的半身，是兄弟，是互相陪伴了对方46亿年的，最亲密的存在。”
“海洋，我的主神，你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毁灭他们，让我们回到以前！”兰恰远远地伸出手，“进化者世界还有很多，区区一个世界，不会影响我们的进化目标！”
海洋像是压根没听到兰恰的话，他松开了像是流干了全身血液的乔芙的伤口，看着这个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的，死不瞑目的女孩。
他合上她的双眼，第一次将她揽入怀中。
“师兄。”
信息量太大，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端木松愣愣回答：“二、师弟？”
“我不太懂，这里风景好吗？”
“……风清月白，挺、挺美的。”
海洋看向天空，因为施法者的死亡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了身后洁白的圆月。
空气里带着泥土湿润的咸腥味，从崖边蔓延至脚下透着新绿的草，茂密地生长，被皎洁的月光映着，镶上了一层精致的白边，树影婆娑摇曳，发出唰唰的声响。
“今晚的月色，真美。”海洋低下头看着乔芙。
兰恰看着他眼中蓝意大盛，忽然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海洋、你要干什么！”
流动的风忽然缓缓地停住了，而后缓慢而艰难地向反方向流动，于镜敏感地察觉，不止是风，远处掉落地黄叶竟缓缓飞上半空，重新回到了枝头，乔芙身下的血液，在以从容而坚定的速度逐渐倒流回身体，就连自己和其他人的身体也被未知的力量控制，像是慢动作一般，被迫一步步返回之前的位置。
世间万物全部都在倒退。
“你疯了吗！你是地球的主意志！时间线是固定的，如果倒流时间，主世界和所有的进化者世界时间都要同时回退，不只是地球倒转，甚至会牵连整个银河系！透支了这么多能量，我们会消散——”
作为半身的兰恰同样因为主意志大量透支自己的力量，变得虚弱透明，即将消散于天地间的恐惧感让他极度恐惧惊慌。
他是永生的存在，是地球意志的一部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芙芙。”海洋用脸贴了贴乔芙的头发，“你会成为世界上最特别的人，没有任何存在能违背你的意愿伤害到你。”
蓝宝石般的光芒从他眼中浮出，形成近乎实体化的宝蓝色透明晶体，一点点没入乔芙心口，胸口的孔洞渐渐愈合。
“她只是一个人类的女人，你把地球之心给了一个人类——”迦南状若疯狂，“那我呢，我们一起度过了几十亿年，你竟然要为了一个人类眼睁睁看我消散吗！”
“迦南。”海洋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他温和地看着他，“你不会消散，我把力量给你，你是我的半身，可以替我掌管地球，继续收集能量。”
“对不起，以后要留你一个人了，可我喜欢这样的世界，替我照看好它，好不好？”
兰恰眼睛泛红，他不想要他的力量，他只是不想海洋消散，想让他和自己一样，永存于这世间。
“于镜、褚师芃、别阳泽、游风华还有黛比，真高兴能遇到你们。”他面色柔和地望着相处了数月的队友们，“不要难过了，待我消散后，万物都会将我遗忘，当你们完成最终的进化，会看到这一切的原因。”
海洋话音刚落，黛比忽然低声默念了一个咒语，透明的光膜在她自己身上一闪而过。
海洋没注意，他用看一个不该存在于世上之物的眼神，望向乔一恒。
想要移动却无法控制身体的乔一恒忽然僵在原地，身上突兀地出现瓷器碎裂般的血色裂纹。
“什、什么——”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整个人似乎在被世界挤压。
“你，不应存在。”海洋声音平静地说。
只见乔一恒先是四肢扭曲，紧接着整个人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拧成了一个麻花，鲜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涌出，他却痛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几秒种后，他脖子一歪，断了气。
世间万物已经停滞，海洋不舍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
“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你告白，好像有点迟了。”
“我爱你，芙芙。”
他的脸上还在笑着。
然后，消散了。
————
乔芙见褚师芃恢复了理智，正想和于镜配合击杀乔一恒，却见那人已经死状奇惨地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死了？”乔芙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竟然就暴毙了。
“当然是我杀的啦，小姐姐。”兰恰笑眯眯地落在地上，有些奇怪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有些酸意。
“兰恰？”意识告诉自己的确是兰恰临阵倒戈，但心里却依旧对他不喜甚至是充满了敌意。
“伊州被你杀了，乔一恒被我干掉了，这一战我帮你们赢了，要个奖励不过分吧？”
“你有什么条件？”
“我没了队伍，小姐姐不打算负责嘛。”
“魔星队暂且没有收人的打算，不好意思了。”乔芙毫不犹豫地拒绝。
“小姐姐想都不想，就这么无情地拒绝我吗？”兰恰走近乔芙，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咦？你的脸上怎么有血迹？”
他诧异地伸手想碰乔芙的脸，被她退后几步躲开。
“就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脸上相同的位置。
乔芙用手背蹭了一下的确见到了零星的几点血迹。
“怎么像是被人蹭上去的？”
乔芙回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是何时发生的事，余光却见到黛比满脸泪地望着自己。
“黛比姐，你怎么哭了？”
黛比浑身颤抖地看着她，只是死死地捂住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草丛中。
乔芙看着痛哭的黛比，和周围同样与自己一样一脸迷茫的队友，感觉仿佛遗忘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镜、褚师芃、别阳泽、游风华还有黛比，大家都在这里。
她忘记了什么吗？
是什么呢？
乔芙控制了封魔楼，解除了危机后，与正派的修士们在离封魔楼最近的小镇里分别。
“别长老要去修罗殿小住几天？”端木松看向别阳泽。
“老朽与乔殿主一见如故，所以准备过去叨扰几日。”
端木松了然地点点头，别长老一向醉心修炼，被修为高深的乔殿主折服也在意料之中。
“本座不喜欢当这什么殿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位子重让给旬星渊，外出游历去了。”
“如此看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端木松行了一礼。
乔芙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看着黎妙和端木松带着门人离开的背影，对着修罗殿的人说:“咱们也回吧。”
她们回了殿里，黛比一个人回了厢房，在任务结束的最后期限之前，她带着新鲜出炉的红骨骷髅出了门。
“黛比姐，我以为你不会炼马克的。”乔芙诧异地看着近一米九的高大红色骷髅，从背后紧紧抱着黛比，间或蹭蹭黛比的头发，仿佛她就是自己的珍宝。
“……我懂了、一些事情。”黛比拍了拍它的手，“我无法原谅、他对我、做过的事情，但我、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
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祝贺（蔷薇之王、希望、遥遥领先、bug发掘者、七星魔女）乔芙、（救赎者、新生）马尔茨·黛比、（术者）别阳泽、（铁壁者）游风华、（刺杀者）于镜、褚师芃……通关公开测试第二局：魔魂入侵~」
众人回到进化者空间，听着主神语气跳脱地询问。
「欢迎（蔷薇之王、希望、遥遥领先、bug发掘者、七星魔女）乔芙来到进化者空间1号，要不要立刻接收通关奖励呀？」
——主神语气怎么这么轻浮？
她看向其他的队友，大家并没有露出意外地表情，看上去只有自己觉得有些异常。
——太奇怪了，总觉的主神的语气应该是更加沉稳成熟的声音。
“……接收。”
「当当~公开测试第二局：魔魂灭世，通关任务评价:s，获得8000进化币~」
“主——这世界的魔魂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千年前，梦神转世历练，化成了一个普通女子，一个修士爱上了她，经过千般磨难后二人终于喜结连理。」
“卖什么关子，然后呢？”乔芙说。
「嘻嘻，是不是以为从此两人过上了神仙眷侣的日子？no~no~那修士风流惯了，虽然爱自己妻子，也不妨碍他有红颜知己一二三~梦神终日痛苦，天天以泪洗面。」
“主神，你不会告诉人家，那渣男就是当年杀妻证道的万法山老祖，越承吧？”于镜掩嘴道。
「bingo~后来发生的事情大概和人间界的传说差不多，越承为了挽留住人间界的灵气，杀妻正道，最后以己身合了天道。他自己是很有奉献精神的，可没人关心被他杀的妻子，是否甘心仅仅为了这些修士能够修炼法术，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其实当时的梦神已经对越承死了心，准备离开他了，没想到被自诩深情的枕边人害了性命。」
“所以、这些魔魂……”黛比低声说。
「梦神死后恢复神体，觉醒了记忆，但她却堕落为梦魔，自己散功于天地，化为万千心魔，以此诅咒人间界，心魔以女子的怨恨为力量，侵蚀人心，产生魔魂，本来最迟再过十几年，这个进化者世界就要彻底毁灭了，没想到又被你拽了一把。」
“和我让女子开始修炼有关？”乔芙问。
「对，这个世界的女子得到修炼的机会，能够保护自己，不再自怨自艾，虽然这过程会很漫长，但还是暂时挽救了这个世界，至于以后的发展如何，会不会转变成正常世界线，还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知晓啦~」
“越承、要留住灵气、而杀了妻子。”黛比神色晦暗而悲伤，“‘他’却为了救——放弃权柄，牺牲了自己……”
“黛比姐，你在说什么？”乔芙看向她，“‘他’是谁？”
黛比闭上了眼，摇摇头。
“没什么，小乔”
忘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