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2*15=180
龙人女王想做什么？
黑米圣杯第一时间离开了那团燃烧的金色火焰，向兽人城市中心逃遁。
他只要还有这柄圣杯在，他就还有机会，还能依靠其他生物的鲜血灵魂发展壮大。
日耀居然不乘胜追击，他在心中狂喜，甚至在心里大骂对方自大自负。
黑米蟑螂迅速隐退下去，钻入土壤躲避别人的视线。
“我是说，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世界！”罗蔓薇重复了一遍后面的话，为了让日耀听清楚。
哈莱愣愣的看着她，哈莱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那条巨大的裂隙，王根本过不去。
日耀也在短暂的失神后无奈的回应：“我出不去。”
她看着天空，她向往的自由或许真的在那条裂缝后面，但裂缝后面连接的黑暗究竟是不是无穷无尽的，她不知道，也没有能力跨过那道漆黑的缝隙。
“我可以带你出去！”罗蔓薇再次大声的对她喊。
日耀被对方的话弄的再次走神，她背对着的城市开始发出惨叫声，她好像听不见自己臣民的声音。
她只是想着，如果真的能能出去，就算那片黑暗之后什么都没有，她们最终倒在那片漆黑中，也不是一件坏事。
泠九从女王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浓郁的，像化不开的浓墨一样压抑的东西，他明白是什么。
他感觉到女王对自己生命的淡漠。
他发现女王想自/杀。
“兽人的王啊，感谢你双手奉上的这些鲜血！”黑米圣杯在日耀准备答应下来时突然发出声音。
恶魔的身躯在吸纳了城内接近一半的兽人后膨胀起来，像座压在城市上方的山峰。
日耀没有搭理他，从空中落下，来到罗蔓薇面前，泠九伸手将自个师姐往后面一拽，让她俩保持安全距离。
总司站在她们中间，刀已经从鞘里抽出来了。
“你要带我出去？”日耀看着罗蔓薇的眼睛。
不说她到底信不信罗蔓薇有这个能力，哪怕后者只是骗她，至少她有那么一刻非常高兴。
“嗯，你出不去是因为等阶太高了，和我签个契约就能出去了。”罗蔓薇也盯着她的眼睛。
罗蔓薇刚说完哈莱就发出警告：“你想骗王委屈与你？你打的好主意！”
她连敬语都去掉了，对罗蔓薇的卑劣想法嗤之以鼻。
“果然人类都没安好心！”
“哈莱！”日耀呵了她一句。
日耀不是没有想过罗蔓薇哄骗她的可能，但是这样做的前提是罗蔓薇有能力搞定身后那只恶魔。
强行利用契约命令她？那倒是自讨苦吃，日耀已经对这个世界不抱什么好的希望了。
敢逼她，她就自/杀，反正已经活了足够长久的岁月，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而且她死了之后哈莱说不定可以自己成长到能独当一面呢。
“契约，可以签。”
“王！”
人类奸滑狡诈，怎么可以这样相信她们？
哈莱急得差点就要直接撕了罗蔓薇，但是刀刃向她的脖子逼近了一分。
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像横在中间的鸿沟。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会害你们…”泠九无趣的打开一只准备扑他脸的黑米蟑螂，有恃无恐的继续说。
“你们根本打不过我们。”
要害你俩早动手了，何必磨叽到现在？
黑米圣杯在兽人国度扩张着自己的黑米蟑螂。
日耀最后看了一眼兽人的城市，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论那个国家是喧繁荣还是困苦，究竟由什么统治，都与她无关。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她的未来。
在她的生命，被沉重的丢弃在世界上，降临在世界上的那一刻，她就对这里没有任何依恋了。
现在日耀是受束的，也是自由的。
巨龙的身躯照亮了时空裂缝的黑暗。
泠九从空间里堆的一大堆破烂废品里找了半晌，找到两罐无酒精的菠萝啤，轻手轻脚的走到风逸天身旁坐下，将菠萝啤递过去。
他看着师叔的头发逐渐恢复成青绿色，越是靠近出口，他的头发颜色就改变的越快。
就像被人用涂料重新染色那样。
“我可以抱一下吗？”
对方点了点头。
泠九放下手里的易拉罐，小心的伸手去抱风逸天怀里的东西。
那个东西比泠九抱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沉重，她躺在一张毛毯里，沉沉的睡着。
若叶趴在风逸天背后好奇的打量漆黑的时空裂缝，绯红色的毛发在空中飘扬
泠九不知道风逸天为什么留下这两个兽人，如果是他经历那种事情，一定会不顾一切将手里的东西掐死。
因为这个披着孩子无辜模样的恶魔，用最残忍的方式逼迫风逸天回忆起那些不幸的过往。
“小九，我谁也没救回来…”
风逸天把他搂在怀里，声音沙哑的像砂纸互相摩擦产生的。
他的眼睛停留在熟睡的小兽人身上，小小的东西让他想起，在很久以前的雪夜，一对走投无路的夫妻在道场门口留下的婴儿。
“如果我能果断一些。”
他在想蓝天翔丢掉的两条胳膊，师妹死去的病人和时兽。
“如果我能正常一点。”
他在想自己这个族群的异类，为什么偏偏不能像族群里其他人那样可以尽情透支愤怒换取力量。
“如果我能强大一点…”
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风逸天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握住。
他变得沉默寡言。
“那不是你的错，我老家有一句话，说是万事万物事物都有一种不可抗拒性。”
“做错的只有老天爷，所以我们大家都没错。”
泠九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显得轻松些，提议和风逸天打会儿牌。
他师叔同意了，把那盒扑克牌取出来，没有特别多使用过的痕迹。
不过这次，风逸天一直在输。
哪怕泠九故意拆自己的牌给他铺路，他都没有能接住的牌。
他也不在意自己输赢，只是顶着一脸的纸条麻木的看着手里的卡片。
他变得不再像自己了，从前的那个风逸天好像永远回不来了。
“师叔，我们不继续玩了吧？”泠九也一样顶着一脸纸条，看着唯一脸上算干净的总司。
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俩，似乎在说“你们两个怎么牌技这么差”。
等他把手里的牌放下来，泠九才发现这人手里牌好的令人窒息。
“运气真好…”好的和以前一样。
“好的和以前一样。”
泠九没想说后面那半句话，但是风逸天替他说了。
总司眼神暗了一下，然后克制住自己想询问的欲望，咬着牙一个字都没继续追问。
如果有过去的话，就让它随风飘走吧，如果真的有那种过往的话，就假装自己拥有吧。
泠九摇晃着天平上面的秤杆，现在他可以坐着不动随便敲东西了，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异常。
是时候把它和小晴天一起敲好了。
他准备回去敲天平的时候，听见风逸天突然和他说了一声。
“小九，我很抱歉没能让大师兄彻底放下颜家。”
“那不是任何人的错。”
泠九躺在哈莱身上，像睡着了。
小黑兔子从他肩膀上掉下来，用耳朵推搡着他，发现他怎么都不动之后，将兔头埋进已经有些长的发丝里。
他回去后第一眼就看见阿纳塔很没有形象的躺在皮毛上，除了握紧胸口的手，其他肢体在尽可能的向周围伸展，虽然不打呼噜，但是这样让别人看见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在自己空间里，没人看见，也不怕他被人说道。
泠九拿起锤子，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天平。
虽说材料齐了，但是…
他把目光挪到地上睡的正香的阿纳塔身上。
薅根头发咋样？
这个大胆的想法从泠九心底浮现。
“先生！不能薅！不能动！”小姐急忙制止他作死。
“那我找一下有没有他掉下来的头发。”泠九小心的靠近梦兽皮，然后在毛皮上查找起来。
这家伙说自己头发很金贵，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掉下来吧？
他又不是程序员，怎么会掉头发…
在泠九放弃寻找，准备老实本分去敲东西时，他看见一根脱落的头发粘在阿纳塔的裤腿上。
“小姐，给我个镊子！”泠九向半空招手，就有个小巧的镊子落在他手里。
他拿镊子小心对准那根头发翘起来的部位夹，生怕弄醒下面睡觉的爷。
镊子夹着的那根头发只是粘在外面，没有扎进衣服布料的空隙里，轻轻一拔就能取下来。
大爷的头发没有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然脱落的…
“谢谢。”泠九对睡着的阿纳塔道了句谢。
无论是不是他有意帮忙，说句谢谢总没错。
现在就可以敲他心心念念的天平了，敲完能不能做到给因律生物都上即死效果？
“不能！即死效果只能针对具备【活着】概念的生物，因律生物没有【活着】的概念，即死是没有效果的！”小姐科普。
“即死是把活着的概念消除掉，因律生物有【存在】和【必定存在】的概念，没有活着的概念，所以不能。”
也就是说，就算天平能给所有东西套即死，也杀不了僵尸吸血鬼这种本来就是没有活着的生物。
所天平只需要用普通材料敲敲就好了，给太好的反而浪费。
“这边建议主人将那根规则留着，它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不需要浪费在这些东西上面。”
万界之书考虑的很周到。
“也行。”
那根头发最后被收录进材料里，名字叫什么，【老大哥的头毛】…
不过它被分配在万用材料的一列，甚至有特别批注写着，可以敲成任何需要的东西。
老大哥，真希望你是程序员啊…
泠九表示他刚才什么都没想。
“他编程其实也很厉害…”小姐默默的说，“特别是编辑规则顺序的时候。”
“羡慕了，这发量。”泠九无奈的摇摇头，去敲天平。
这次他敲天平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特效，那柄锤子只是朴素的敲打天平。
“先生要听更新之后的内容吗？”小姐暗戳戳问他。
“你说吧，我听着。”
他盯着锤子发呆。
小姐说了很多，泠九没听进去多少，他找不到那些兴奋的添加声线的提示，只剩下他能用上的那部分内容了。
“总之先生不要忘记成就手册里的奖励，先生要开心一点。”
“我知道。”
知道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码了。
那手册恶毒的，让泠九不想翻开。
他直接无视最后一页的内容，去看排在前面的升级奖励，是给式神一个额外效果。
特么的，这手册终于不滴血了。
升到五阶给他额外效果是可以喊自己主契约位的所有时兽式神到自己旁边，给主契约位的式神时兽效果是，可以跟他换位置。
居然没有冷却时间，这能做的操作就很多了。
他主契约位只有三个人…只有三只，一只小茄子，一只天南星，一只总司，后面升级的主契约位他都没用上，空着。
这位置用处看着不大，其实挺大的，主要是能多吃一点他的个人效果红利。
比如他的精神攻击免疫，临时的只能挡30，主位能挡80，总司那个是第一个栏位，所以能吃满。
而且泠九的所有属性会按比例额外给主契约位的人加属性，临时契约的加的较少，穿上专武之后这个额外比例会翻一倍，可以说只要是他的兵，他自己…基本打不过。
可以说只要雪里红在泠九的主契约位，然后他再穿上专武，那么雪里红可以按着泠九锤。
时界人的主契约位也会有类似的效果，但是泠九没听说过谁的主位能做到这么离谱的属性加成。
总之这次手册给的不错，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小姐，我在副本里待了多久？”哈莱的话和师姐的纸条已经另类的告诉他自己在副本待了很久。
“现实时间里，大概九天的样子。”
“这么久？我怎么没什么感觉？”泠九自己也知道那个副本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说不定就是过了那么久。
或许是最后那些神祇将时间加速了也说不定，但大爷创造的世界，他的造物真的可以做到影响现实吗？
泠九把敲好的天平取下来，继续敲小晴天。
他无所事事的等着，然后翻了会儿手册，却突然发现手册最后一页闪了道光。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他掀开了最后一页。
成就又增加了一个，前缀介绍是：第一次杀死史诗时兽…
泠九愣愣的看着那个成就，他不知道这个成就为什么会出现，但是他手里已经没有史诗时兽了。
剩下那三只都在其他人手里，如果显示成就，那么只有可能是。
苏小安出事了…
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泠九看见升级完成的小晴天，表情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