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小超市的第六天
二人停下脚步,男子瞥了一眼卫栀手里的花,回过头问后面的姑娘:“月棠,喜欢吗?”
身后的人走上前来,看到卫栀手里的花后,一双明眸亮了亮,接过去瞧了个仔细,问道:“你这花好特别,是什么做的?很是柔软,却不像是纱或棉布。”
男子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看上了,轻哼了一声,“假花有何用,之前给你买了那么多海棠花没见你有多喜爱。”
“小姐,是用纸巾做的。”
卫栀边说边从小布包里又拿了张手帕纸出来,展开给她看。
赵月棠接了过去,“纸巾?我看这上面还有排布精妙的暗点,勾的也是花形吧?完全没用针线刺绣,倒是巧思。”
“云松哥哥,你从京城回来,可曾见过?”
“当然,我什么没见过。”
嘴上这样说着,沈云松心里却是在打鼓。他也觉得这东西有些新奇,顺手接过赵月棠递到他面前的纸巾。
“那除了能做成花,这东西还有何用处?”赵月棠继续问道。
眼见沈云松被问住了,卫栀及时开口道:“回小姐,它可代替女子丝帕,揩嘴、拭泪、擦汗皆可,比丝帕更能净面。而且随用随弃,不必换洗。”
卫栀之前担心这个时代会不会有很多忌讳,比如觉得白花不吉利之类的。
所以她看见这位小姐手里拿的是一方素白色丝帕,只在角上绣有纹饰后,便想好要说纸巾和女儿家的手帕同类。
“对,大概就是这样。这类女儿家的东西我即使见过也记不祝”沈云松接过话去。
赵月棠嗔视了他一眼,“那你不给我带些京城的新奇玩意儿回来?还是我自己今天碰上,不然就错过了。”
沈云松吞吞吐吐说不出个理由时,卫栀又帮他找补道:“一人上街采买总不如两人一道去逛逛来得惬意。”
“你看看你,还要别人把话说明白了才懂。”
沈云松顺杆儿爬了上去,说得赵月棠脸上爬了两朵红晕,“我不与你说了。这个怎么卖的?”
卫栀见生意要成了,忙说:“一张纸巾两文钱,五张就有一个小布包随卖。”
“倒是不贵,你有多少,我全要了。”沈云松说着就伸了两根手指示意身后的小厮结账。
嚯!恋爱中的人的钱这么好赚!
卫栀连忙打开幕布,在脑海里跟qq糖说了要再买八包手帕纸,让它自动扣款了放包裹里,一边答:
“少爷,我今日出门急,没带多少,连着这两朵花一起只带了十包,共五十张计一百文。”
虽然这个少爷像是人傻钱多那一挂的,但还是先少卖几包给他玩儿个新鲜。包袱突然鼓起来太多也怕被人注意到。
卫栀开始后悔没在小巷里时就多买些纸巾背着了,但她本金有限,本来也进不了太多货。
而且看姑娘喜欢纸花的劲头和这个少爷刚才拿纸花的动作力道,卫栀觉得自己会很快和他再见。
“行,都拿给月棠的丫鬟吧。”
赵月棠自己拿着一朵纸巾花,卫栀把另一朵花递给沈云松后,就把包裹里其他纸巾都连着绣花小布包一起递给了赵月棠的丫鬟。
小厮把钱数了出来,钱货两清后赵月棠和沈云松便走了。
卫栀没想到向坠入情网中的有钱人推销东西这么顺利。难怪现世情人节时,到处都那么多卖花的。
她准备豪一把去买根糖葫芦,庆祝开业大吉。中午也能去面馆吃碗有肉的面,不用啃素包子了。
卫栀在街上一边逛一边瞧,大概熟悉了一下地形,方便以后做生意。
刚吃完糖葫芦,眼看快到午饭时间了,她拐进小巷多进了些纸巾后,就找了个挺热闹的面摊准备吃面。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单,就看到刚刚付钱的那个小厮着急忙慌地朝她来了。
“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你快随我走一趟吧1
“何事?我面还没吃呢。”卫栀没想到第二笔生意来得这么快。
“我们少爷想请你帮个忙,你就跟我去一趟我们府上吧,不会饿着你的。”
想着大户人家的吃食肯定比面馆的丰富美味,卫栀也就跟他去了。
路上小厮说:“少爷帮赵小姐簪花的时候,不小心把那纸花弄坏了。他们俩都不会做,赵小姐气得暖春楼的饭菜都没吃就走了。”
“我们少爷想找你学做那个花。少爷说了,跑路钱、学花的钱和纸巾钱都会一一算给你的。”
“好说好说,恰好我刚刚又回家拿了不少纸巾。”幸好刚才已经提前买了些纸巾在包袱里备着。
走了一会儿,卫栀跟着小厮到了一座宅院前。她觉得有些眼熟,便又抬头看了几眼,确认上面的匾额的确写的是“阮府”。
和她梦里看到的一般无二。
不会巧成这样吧……
到了正厅,沈云松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卫栀:“这纸花怎的如此脆弱不堪?轻轻一捏就坏了,还还不了原。”
“少爷,真花也很脆弱,花儿本就应该细心呵护,禁不住捏啊揉的。”
卫栀看了看桌上皱成一团的纸花,也不可惜,只觉得看见有一堆铜钱在朝她招手。
沈云松哀嚎了一声,“你教教我吧,我得快点学会了去找小祖宗赔罪。”
卫栀先从包裹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把里面的五张纸巾都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包挂在椅背上以后才坐了下来。
“少爷,教你做纸花可以,但我还没吃饭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让厨房准备饭菜摆到饭厅,多做点菜,准备好了来叫我。”沈云松朝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沈云松坐在和卫栀相邻的椅子上,拿了张纸巾,接着说道:“去看看少爷从书房出来了没,早点把饭菜送过去,药煎好了也一并送去。”
卫栀开始教沈云松叠纸花。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男人学起这种需要细心一些的事来可能不那么容易。
但她没想到会这么不容易。
“这边要对齐这条线,不能偏那么多。”
“要慢慢转着捏,轻一些,纸巾都破了”
“别别别!折过了折过了,往回一点儿”
……
“我不学了!这也太难了1沈云松耐心有限,废了好几包纸巾也还没学会,便把退堂鼓打得直响。
卫栀看着桌上破破烂烂不成形状的纸巾,也不知道为何沈云松的手能笨拙成这样,“真不学了?”
“不学了,这就不是我们男子能做的事。”沈云松破罐子破摔,把桌上废了的纸巾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卫栀抬头瞥到他身旁站着的小厮和丫鬟,故意刺激他道:“我觉得少爷旁边的人可能都已经学会了,少爷倒也可以让他们代你叠这纸花。”
说完,卫栀分别递了张纸巾给他们。小厮和丫鬟拿着纸巾跃跃欲试,但看着沈云松阴郁的表情都不敢动。
沈云松偏不信这个邪,说:“你们只管做,做出来了有赏。”
闻言,二人便低下头去折纸花,果然没一会儿就折好了。虽然不如卫栀熟练,但能看出来花型了,纸也没破。
沈云松气急,好似谁都学得会就他不行一般。
这时他见主厅侧门那儿立着一个身影,忙对着那人喊道:“阮离!你快过来!我不信就我一人学不会这东西。”
原本低着头偷笑的卫栀听到他的喊话,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和她的猜测一样,还真有这么巧。
不是昨天的银纹黑衣了,今天阮离穿了一身云白色长袍,袖口和领口都有金蓝色纹路,腰间还是挂着那枚汉白玉佩。
云衣如皎月,着黑衣时有些冷硬的气质被衬得温润了不少,眼下那颗泪痣也给他平添了一些俊美。宽肩窄腰,挺拔颀长的身形站在侧门那儿很是显眼。
他对着卫栀微一颔首,朝这边走来。
沈云松迎过去,拉着他的右手臂让阮离坐在他刚刚的座位上。似是不服气,沈云松瞥了小厮一眼,道:“阮离你来试试这个,让她教你,纸巾弄坏了也无妨,我都买下来。”
阮离过来后,方才还站在椅子近旁的小厮和丫鬟都不动声色地退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