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众生皆蝼蚁
“看来你是明白的。
不错，我需要留下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
一个可以最终可以阻止魔界和妖界联军的人。
这个人，就是你。”
凌天境语出惊人道。
身边众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没想到，凌天境和宁羽衣两人之间的羁绊居然如此之深。
“为什么是我？”宁羽衣苦笑道。
“因为你不相信命运。
你那句心之所向，步履以往，令我心生敬佩。
我当时就在想，也许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未来才能让那些为所欲为的上位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凌天境斩钉截铁的说道。
“上位者？”宁羽衣问道。
“不错，天地是棋盘，众生皆蝼蚁，你我他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命运早就被注定了。
可是总有的人，会不甘心被命运所操弄，最终破局而出，成为破局之人。
很可惜，这个人并不是我。
我无法摆脱他们的控制，甚至我早就被他们设局，以业力污染了我的灵魂，最终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
可是他们还不放心，依然派出新的监视者来监督我的行动。
一旦我有任何异动，他们就会将我取而代之。
最后三界大战依旧会进行，只是操盘之人就不再是我了。”
凌天境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
其他人一个个听得皱眉不语，心中波澜不已。
“他们是谁？监视你的人是谷力大？”宁羽衣再问。
“没错，谷力大和那七位魔族谪仙，就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
一旦我显露出任何不符合他们计划的企图，他们就会将我取而代之。
所以我只能继续当这个领头人，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暗地里调整部署，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凌天境一副释然的样子。
“所以你故意拖延了行军时间，让我们有足够时间先消灭了天狼门和任异门这些人类叛军？”
宁羽衣忽然问道。
“哈哈，你果然是懂我的，就凭你这句话，我凌天境此生无憾了。”
凌天境开怀大笑，笑中有泪。
费中乙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眼睛瞪得滚圆，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从来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凌天境也有关联。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点。
如果你当时不再掌权，两界大军定然会准时汇合，那这场仗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输了。”
宁羽衣摸了摸鼻子，上面居然有冷汗。
原来自己的冒险计划，一早就在凌天境的设计当中。
如果他不是想借助自己的手消灭司空无道等人，说不定当时自己就和其他人一起战死在中州东部了。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都要好得多。”
凌天境止住了笑声，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荒唐，你这都是一面之词，就是想洗脱你残害人类的罪行！”有人在一旁大声指责道。
“我对我自己所做过的一切负责。”凌天境显出一副坦荡的模样。
“负责？你负责得起吗？就在这里，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修士被你残忍杀死，你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那人继续大声痛骂道。
“为了消除业力，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你们身为修士，应该更加清楚。
凡人能够产生多少业力，而你们又能产生多少？
数十万倍都不止了吧？
但你们难道要凡人们来替你们承受罪孽吗？
你们死一个人，就能抵消成千上万个凡人的业力。
所以要消除业力池的危机，必须首先从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修士入手。
但若不是我逼迫你们在此决战，难道你们就愿意在这里和两界大军决一胜负？
到时候业力池爆炸，三界崩坏，要死多少凡人，你们又算过没有？”
凌天境牙齿伶俐，并且思维无比清晰，一句句反问驳得那人无言以对。
愣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咬牙切齿骂道，“强词夺理，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强词夺理……”
“好了。”费中乙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
是非曲直，眼下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只是凌天境的罪孽，并不容洗白。
就算他所说的原因就是真相，但这种手段，远不是大家能够接受的。
从另一个角度说，这只是凌天境他单方面所做出的选择，牺牲的无疑是大家的利益。
“阿弥陀佛。”
问空禅师唱了一句佛偈，心想：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也许就是凌天境当时的无奈。
威廉十六世和海蔚蓝则没有表态，眼神之中的震惊无复以加。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场三界大战，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内幕。
不过他们都很庆幸自己一方能及时参战，并且以最小的损失获得了最大的好处。
“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这一步。”宁羽衣由衷感叹道。
“一切都结束了，业力池的危机应该暂时解除了。”凌天境再次露出淡然的笑容。
“我来找你，一方面是感谢你拯救了一切。
另一方面，是希望提醒你，仙界的那些人，布局深远，并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最后，我想恳求你一件事。”
凌天境忽然以头点地，跪在宁羽衣面前。
“什么事？你先说，我听完再考虑答不答应你。”
宁羽衣第一反应是想伸手扶他，但手伸到半空，感受到其他人复杂的目光，便又放下了。
“假如有一天，你能飞升仙界，希望你能答应我，查出幕后的真凶，为世人讨一个公道。
视众生为蝼蚁者，该杀！”
凌天境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间蹦出来。
虽然他再也无法展露任何气机，但依旧杀气腾腾。
宁羽衣眯起了眼睛，认认真真的听着每一个字。
周围众人突然都感觉到有些心潮澎湃。
不得不说，这凌天境的口才还真是不俗。
难怪能统领两界。
“如果我不答应又如何？”宁羽衣试探道。
“那我将死不瞑目。”
凌天境将头重重的一锤地面，眉心的伤口顿时迸裂，血流满面。
宁羽衣站起来，无视别人的目光，伸手将他扶起，“何必死不瞑目，我答应你便是。”
“真的？”凌天境看向他。
“我宁羽衣做事，但凭良心。
既然仙界有人漠视生命，导致三界大乱，生灵涂炭，我若不除他，天理何存。
而且我早有此意，等此间事了，便杀上仙界，不仅为你们，也为我自己找到真相。”
宁羽衣眼神炯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