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互相试探
从高空俯瞰下方，数万大军激烈交战，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
但战场的正中央，却留有一大片空白的区域。
敌我双方都很默契，特意留下这片区域，让那两个男人可以决一胜负。
凌天境和宁羽衣面对面。
他们的气机互相对峙着，犹如两头巨兽，正在死死的盯着对方。
“开始吧，棋局也好，赌局也好，总要有一个结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天境出手了。
一团黑气包裹着他的身体，然后如墨涂开。
黑暗领域，展开。
宁羽衣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就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笼罩。
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出现在战场的正中央，散发着诡异的力量，令敌我双方都不敢靠近。
“小子，你可得撑住了。”
张正天抬头看向那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全身浴血，盘膝坐在法阵的阵眼中心。
在他身边，是两百名精挑细选的蜀山派弟子，用以保护他的安全。
“师叔祖，你没事吧？”
一个看上去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弟子，看见张正天一直在吐血不止，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事，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张正天微笑看向这个年轻的弟子。
稚嫩的脸蛋，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的冷汗，呼吸有点急促，身体在微微发抖，手里的剑却握得很稳。
没想到，连这样的孩子，都要上战场了。
张正天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我张正天已经活了几千岁了，已经活够了，如果必须有人要死，那就让我代替他们去死吧。
他用力咽下一口刚刚涌到喉咙的逆血，然后手捏法诀，无数金色的符文再一次出现，如蚁附蜜糖一样，密密麻麻的贴在那数百个修罗身上。
修罗的动作，忽然就慢了下来。
身上的铠甲，甚至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
黑色的浓烟，从铠甲的缝隙中不断飘出，就像里面有一个被水浇灭的火堆。
“好机会，杀！”
段旭等人打了半天，才合力斩杀了几个修罗。
但面对这个数量级别的修罗，他们的努力无疑只是杯水车薪。
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保留，趁机全力出手。
能杀一个是一个。
宁羽衣并没能看见外界的战局变化。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神奇的领域里面。
不仅所有外来的光线被隔绝，甚至连外面的声音也被屏蔽了。
这里变成了一个绝对黑暗的空间。
然后，攻击来了。
来得毫无声息。
就像是一条黑色的长蛇，游动的轨迹灵活且诡异，气机的波动更是微不可测。
若不是宁羽衣早就在四周布满了魂蚁，能监测到任何的风吹草动，恐怕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换成一般正常的修士，面对这样的攻击，十有八九会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可宁羽衣并不是正常的修士。
而且他也没想过去躲。
他打算要试一试，凌天境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他唤出破甲蚁，合成魂甲，然后大手一伸，一把就将长蛇抓住。
没想到，长蛇并不是实体，被他一抓，就涣散无踪。
也许，根本就不是蛇，而是以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一种形态而已。
宁羽衣搓了搓手指头，感觉这种黑暗的能量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站在魔界最深处，修罗境的业力池前，所能感受到的特有气息。
“是业力的味道。”
蚁魂觉醒之后，宁羽衣的感官变得格外灵敏。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并不是一个好结果。
随后，凌天境的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被他轻易挡住。
“果然，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凌天境的声音。
虽然漆黑一片，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从声音的语气听来，他似乎有些意外，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总之，充满了矛盾。
“试探够了没有？该轮到我了。”
宁羽衣一直不动，是为了逐渐将魂蚁释放到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这样，他就相当于拥有了无处不在的眼睛。
黑暗，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也不是不能飞出这个领域的范围，但他更想将凌天境留在这里。
魔界一方的超级强者太多了，如果换成用其他超级强者将他缠住，凌天境便可以放手杀戮。
人类一方，在这种黑暗领域内，哪里经得起他的屠杀。
估计整条战线都会很快崩溃。
还有一件事令宁羽衣感到奇怪，以凌天境这样的实力，假如前几天就出手，想必费中乙等人也撑不到今天。
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吧。
难道是那个移魂幡将他的力量消耗光了，才逼迫他需要花费几天时间来恢复实力？
当然，关于这种猜测，凌天境不可能把真正的答案告诉他。
自然领域，展开。
淡淡的绿芒铺将开去，然后就隐去了，并没有在黑暗领域里泛出波澜。
不过宁羽衣原本就没有打算用自己的领域打破黑暗领域。
他所需要的，只是自然领域的特殊效果。
弹指阴阳，阳式！
宁羽衣手捏两只黑色的破甲蚁，左右开弓，射入黑暗。
破甲蚁，狂化兽甲！
两只破甲蚁彻底变成了飞剑一样的暗器，而且更快，更强，更难以防御。
凌天境当然不可能被击中。
黑暗领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对于别人来说，在这个领域里伸手不见五指。
对于凌天境来说，领域里却是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两只破甲蚁的动作，在这种背景下，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但看得见，不代表就能躲开。
以宁羽衣现在的修为，再加上自然领域的狂化加持，弹指阴阳的力量几乎翻倍，假如命中要害，甚至能直接秒杀合体境界强者。
凌天境能清晰感应到两只破甲蚁的彪悍力量，但他根本没想过要躲开。
蝼蚁之力，何须躲避。
凌天境一挥手，两道黑暗业力射出，将两只破甲蚁包裹在内。
令宁羽衣意想不到的，是两只狂化后的破甲蚁居然瞬间就被业力侵蚀，然后分解，凭空消失了。
“这可有些棘手呢。”
宁羽衣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他确认，这两只破甲蚁是真的被“消失”了，而且是以这种古怪的方式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