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孟奚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
以为他的意思是。
我成绩都这么差了，你觉得我看得懂这些？
虽然他的表情已经非常差，但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孟奚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到责任。于是她鼓起勇气，抬起瑟瑟糯糯的眼睛，小声说：“你要是怕看不懂也没关系的，虽然我们文理不同，但是数学英语我还是可以教教你……”
陆屿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的暴躁几乎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到底在说什么。
越是心烦意乱越是脑子里嗡嗡的响刚刚和母亲的对话，怒的他差点就要摔东西泄愤。
一时间头痛欲裂，冷冷道：“不需要，出去。”
原来是……不需要埃
陆屿的反应不寻常，有点吓到了孟奚，她局促的低下头，听到房间里面传来手机的铃声，下意识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
陆屿极为烦躁的走进去把手机捞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接通后将手机往地上一摔，径直扶着头躺在了床上。
那头的传来似有若无的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孟奚隐隐听到她在里头说：“陆屿~人家想你啦……”
她尴尬的两只手绞在一起，后退一步，静悄悄的将房门带上，退出了他的房间的领域。
应该是下午在步行街看到的隔壁班花吧。
他的新女友。
不过，陆屿他是怎么了……
回房间的路程感觉变得非常快。
尽管被拒绝了，孟奚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在陆家，只有在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她才能找到一些温暖的认同感。
这里的每一个装饰和物品，都有自己曾经家中的影子。
不管再累再辛苦，每当她看见和爸爸妈妈的合照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温柔。
她相信，爸爸妈妈都在天上祝福着她，保佑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孟奚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陆屿已经不在家了。
顾伯和蔼的问：“奚奚今天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出去和朋友一起玩玩呢。”
她喝粥的动作一停，扬起笑脸说：“我听老师说书店回来了一批高考冲刺卷子，我打算去看看题。”
正说着话，她碗里又被夹进去一个荷包蛋，手边又放着几颗白草莓。
顾伯将手收回来，欣慰的说道：“好，我们奚奚这么用功，肯定能考上好大学的。”
他笑着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继续说：“出去逛逛也好。”
孟奚的手机叮咚一响。
她低头去看，上面是顾伯的转账记录。
5000元整。
平时她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许阿姨全包，定期打给顾伯，让他每个星期给孟奚。
可是她觉得这太多了，她怕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个恩情。
每个星期只要200元。
能省就省，生怕多花一分钱。
可这份心意，却是分外温暖。
她红了眼，感激的说：“谢谢顾伯，我知道许阿姨一向对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要。”
知道孩子一向懂事，顾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你说夫人怎么会不对你好。但是女孩大了，马上也要18岁了。”
“给自己添置些漂亮衣服是应该的，对吗？今年暑假的时候夫人会回来，奚奚也不想阿姨难过吧，她会内疚自己没有照顾好你的。”
听顾伯这样说，孟奚只好点点头，轻咬着下唇说：“我知道了。”
许阿姨和陆叔叔离婚很多年，常年都在国外，公司事忙。
家中事情都是交给顾伯一手操办。
可以说，这四年来，她见到许阿姨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是顾伯看着她和陆屿长大的。
对于孟奚而言，顾伯和许阿姨都是自己的另一份亲情。
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也更让她坚定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回报他们的想法。
图书馆在陆家别墅区的不远处。
那边林荫小道景色很美，道路两边的黑色围栏里开着满满的小叶蔷薇，蔓延了整整一条路。
粉白的花朵，清新的空气，两侧高大的梧桐树透出细细碎碎的阳光。
孟奚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心情欣喜祥和。
青芜市的市图书馆很大，从外面看像白色钟楼。上面一圈圈的环绕着飞翔的鸽群。
周日的图书馆早上人不算多，她刚走到拐角处，准备从无人小道直穿去图书馆正门，恰逢遇见了几男几女，靠在小胡同里有些破旧的红砖墙上。
是陆屿和他的新女友。
还有一些神色不满，表情异常凶狠的青年男女，正在交谈。
他们染着花里胡哨的头发，衣着有些邋遢，胳膊上都是些夸张的刺青。
陆屿也看到了她。
仍然是冰冷的神情，在看到她出现时，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
他的新女友正小鸟依人的靠在陆屿身边，白衬衫黑短裙，青春甜美。她神色倒是镇定，同样也打量了一下孟奚，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句：“孟奚？”
她有些害怕这阵势，足尖悄悄后退了一步。
情况看起来像是社会青年寻衅。
不知道陆屿和她怎么惹上了这几个人，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走。
但是昨天还在想要好好报答陆家，陆屿现在惹上麻烦，她置之不理，是不是有些太不仁义了……
可她马上要高考，如果沾染上这些事情，一旦处理不当，会非常麻烦。
很有可能会影响学业。
她手足无措，到底怎么办？
正在孟奚犹豫的时候，陆屿对面的一个黄毛冷笑了声：“怎么，又特么是你的姘头？”
陆屿冷冷的牵了下唇角，跟看一滩烂肉似，睨着他讥讽道：“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你他/妈找死1那小黄毛个子矮，五短身材，像个钢炮。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揪着陆屿的领子就要他摁倒墙上，吼道：“你放屁1
他抡圆了拳头朝着陆屿的脸砸过去，眼神凶狠：“你个小白脸装什么b！骆莺你也敢泡！我m的1
陆屿不屑的看着他，黑眸幽深，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了一拳。
这一拳正中他左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嘴角也渗了血。
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是盯着黄毛，讥讽的牵起唇角，幽幽的目光渗人之极。一双眼睛也从冰冷无情，迅速转化为暴戾，整个人如同一座在喷发边缘的火山。
骆莺尖叫一声：“陆屿你流血了1
她一看情势不对有点慌了，冲着小黄毛尖锐的喊：“刘伟你发什么疯！谁允许你打他的1
小黄毛刘伟看着面前清纯的女神，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老子对你那么好！你上赶着当小白脸的舔/狗！臭/婊/子你还真当自己是清纯玉女了1
骆莺一听这个也恼了，使劲拽着想把两个人分开，毫不示弱的说：“你对我好我又不喜欢你，我呸！你能不恶心我吗1
陆屿一把将骆莺扯到了一边，力气大到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擦了下唇角的血，垂眸看了眼指尖血迹，眼神似乎被鲜血激活了一般，瞬间变得狠辣。
一拳过去！
“咚1
刘伟被撂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
陆屿长腿一迈，弯腰把刘伟像拎小鸡崽一样提了起来，攥紧拳，朝着刘伟的头，一下。
又一下。
拳拳到肉，声音极大。
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几拳下来就打的刘伟口鼻冒血，眼前晕眩。
刘伟那伙人喊着：“草！伟/哥1
然后三四个一起冲上来想要痛打陆屿一顿给刘伟报仇。
陆屿一脚踹开一个，跟剩下的三个打成一团。
倒一个起来一个，车轮战。
他眼神越发可怕。
那种狂热的，失去理智一样暴怒的目光，吓坏了孟奚。
她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到红砖墙擦伤了肩膀。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一身白裙，瑟缩着肩膀，如一只受惊的白兔。
骆莺着急的看着他们扭打成一团，急的直跳：“别打了！陆屿！你会受伤的1
她喊完自知没用，扭头看到仍在一边的孟奚，大声说道：“孟奚！去叫警察，旁边就是警局1
孟奚猛然回神，转身就往警局跑。
不出一会儿，两个警察叔叔拿着警棍一路小跑过来，把几个打架的都抓回了公安局严厉批评教育。
几个男生全都鼻青脸肿，脸上青紫带着血迹，狼狈的很。
站在最左侧的陆屿脸上除了一开始被黄毛打的那一拳，还是这几个中面相最完好的一个。
他们一个个的老老实实去登记。
陆屿是第一个。他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还是冷冰冰的神情，盯着地面出神。
警察叔叔抬头看了一眼陆屿，没好气的说：“这么帅的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学人家打什么架1
“姓名。”
陆屿回了些神，冷冷的说：“陆屿。”
警察叔叔在电脑上输入陆屿。
信息出来后看见他家属那一栏，愣了一下。
“你爷爷是陆正？”
陆屿总算抬起眼睛看向警察，只敷衍的发了一个音节。
“嗯。”
警察叔叔点了点头，对他说：“既然陆正是你爷爷，这回我就不登记了。以后不许打架斗殴了。”
被好一通思想教育后，陆屿走出公安局。
孟奚和骆莺都在门口等着。
骆莺是因为紧张自家男朋友，孟奚是觉得过意不去，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毕竟……
是同一屋檐下住着。
她生活仰仗着陆家，不能无情无义。
可陆屿出来后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冷漠的往图书馆旁边的地下车库走。
骆莺见孟奚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善的瞪了她一眼，抬脚快步追上陆屿，娇滴滴的喊：“陆屿~你等等我嘛，脸蛋还痛不痛啊？”
孟奚看两个人走远，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不论结果怎么样，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她快步走到图书馆买了卷子回到陆家。
等到晚餐用到一半的时候，陆屿姗姗来迟。
顾伯有事，孟奚今天是自己吃的晚饭。
她看着陆屿嘴角的青紫，将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心底有些慌乱复杂。
哪怕那个人不是陆屿，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自己能够勇敢一点，或者再反应快一点，结果都会更好。
可她就是傻站着，眼看事情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陆屿冷冷淡淡的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还没说话。孟奚水光潋滟的眸子娇娇怯怯，软软地问：“陆屿，你怎么不上药……”
“……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