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动出击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多的小时。
按照闻野的推理，所有玩家里除了他和裴楚还有易凡，其他的已经受到了惩罚，但他们三也是犯规的玩家之一，稻草人是不可能放过的。
所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危险系数高达85。
闻野这个时候是最不愿意安安静静的等着天亮的，他从地上站起来，不容反驳地说道：“我出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瞎跑。”
“哎。”裴楚一把薅住要离开的闻野，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笑逐颜开道：“你也别瞎跑了，我怕你回不来。”
“……有你这句话，我回得来都会变成回不来。”闻野木着脸说道。
裴楚失笑，这是在拐着弯说他的嘴是乌鸦嘴呢？
易凡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为了避免这两位看起来阴晴不定的危险人物一个不高兴把她丢出去，她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闻野瞪了裴楚一会，他掰着被裴楚抓着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松手，你抓疼我了！”
裴楚垂眸扫了一眼他抓着的闻野的手腕，一脸真诚地说道：“对不起。但我好像根本没用力，你的手腕在我手里还可以微微地扭动着呢。”
闻野：“……你在现实中真的没有被人打过吗？”
“有啊，就高二那会，晚自习结束后在学校后门被群殴过。”裴楚坦然地说道，然后盯着闻野的表情，观察着他的每个神情和眼神的变化。
闻野挑了挑眉，他有点意外。
他以为裴楚会这样回答：怎么可能，我看起来像是会被打过的人吗？
没想到裴楚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还把年级和时间地点都说出来了。
见闻野不说话，像是在思考问题，裴楚挠了挠他的手心，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被打时的狼狈样。”闻野趁机挣脱开裴楚的手，手腕的感觉从温热中脱离，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他退到门口，双手抱胸，不善地盯着裴楚。
裴楚无奈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看了眼闻野和缩在角落的易凡，有些无奈地说道：“都先别想着跑出去搞事情了，先来看看这个日记本的内容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裴楚晃了晃手里的日记本。
啧。
闻野忘了这个日记本。
但闻野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一把抓过日记本翻开，易凡也凑了过来。
日记本从4月11日开始发生变化，从记录每天的日常变成了记录村里来的那个怪人。
记录也是断断续续的，每次都只有只行类似“他总是看着我，吸引我的注意力”这种话。
就在闻野的耐心又将没了的时候，这一篇的日记格外长，字迹歪歪扭扭的，跟前面的字迹比起，根本不像同一个人写的。
可以想象女孩写这篇日记时心里有多紧张了。
［1月17日，星期日。
我发现了一个怪事，自从村里来了那个怪人以后，村里总会有人莫名失踪，连警察都无法查出，但我发现失踪一个人，田地里的稻草人会多出一个。
我越来越害怕他，他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但我也很好奇，那些失踪的人到底会不会跟他有关。
所以我在昨天晚上跟踪了他。
他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在小孩子最多的地方呆着，他坐在石凳上，看着孩子们玩耍，然后时不时地跟身边的稻草人说几句话，整个场景都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后来有几个调皮的小孩跑到他跟前跟他打闹，其中一个小男孩把石子往稻草人的脑门上砸，他突然愤怒了起来，抱着稻草人开始对那个丢石子的小孩嘶吼，让那个小孩滚远点。
小孩子年龄小，被他这么一吼，抓起石子又往稻草人身上丢去了，然后哭着跑开了。
他的嘶吼声更大了。我也吓到了，立马回了家。
可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村子里又失踪了人，失踪的人就是那个往稻草人身上丢石子的小男孩，小男孩的母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所有人都在安慰，只有他，那个怪人，他坐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急忙把村子里所有的稻草人都数了一下，发现比昨天多了一个……］
闻野把日记往后翻了几页，基本上都是“又失踪人了，稻草人又多了”的类似话语。
“所以说，田地里的稻草人很有可能都是人，而之所以人会变成稻草人，就是因为日记里那个来村子里的怪人。”闻野合上日记本说道，顺手的把日记本塞给了裴楚。
裴楚：“……”
用完就不要了可还行？
易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困惑道：“有一点我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做到把人变成稻草人的。”
“比起你这个，我更好奇那人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变成稻草人的。”裴楚说。
“……尽说废话。”闻野看着裴楚小声嘀咕着，然后弯唇笑了一下。
闻野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如春冰初融，绿意方生。
一双大而圆的杏眼更是显得炯炯有神，让人移不开眼。
易凡有些害羞地别开了眼，裴楚则是欠揍地伸手挑逗了一下闻野的下巴，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应该多笑笑，别浪费了自己身上的少年气。”
“拉倒吧。”闻野收起了笑容，脸上的神情变得正经又严肃，他说：“时间就七天，七天一过，没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一样出不去的。”
“所以我打算主动出击。”
“巧了，你的想法跟我是一致的。”裴楚笑道。
闻野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语气地说道：“是你的荣幸。”
“啊？对，我的荣幸。”裴楚很配合的附和了一句，然后他偏头看向易凡，道：“易凡，你……要不在这等着？”
被点名的易凡立马抬起头，她忙不迭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拖后腿的。”
这个时候估计只有傻子才会选择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
裴楚眯起眼，他说：“你确定吗？我无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因为我们面临的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危险。在这里，稻草人不敢来，你也可以安全一些。”
“如果没有完全任务，一样活不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要小看了我们女生。”易凡说，她眼神坚定，直视裴楚。
“行。”裴楚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闻野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他直径去了对面走道里那个女孩的房间，他从收纳盒里拿出一支簪子递给易凡，又翻出了三把小刀，人手一把，还拿了一个手电筒。
“防身武器？这能有用吗？”易凡看着手里的小刀和簪子，有些诧异地说道。
“它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我们的防身。”闻野说。
“那还有什么？”易凡问。
“是我们主动出击的工具，猎杀者的武器。”闻野勾起一抹笑。
无论是什么时候，闻野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指使以及成为被动方，所以他总想在对方先出手时出手，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而这次，他主动出击的危险性远远高于以前主动出击时的一切。
因为他将面临人或物都超出常理之外。
但就像裴楚说的那句“但总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所以不论结局的好与坏，他都要去拼搏一把。
“为什么会想主动出击？”裴楚拍了拍闻野的肩膀问道。
“这还要问吗？”闻野瞥了他一眼道，“因为我喜欢主动啊，因为这样就不是危险寻我，而是我寻危险。”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都想法又一致了。”裴楚半真半假地笑道，然后又补了一句：“真是我的荣幸。”
闻野哼了一声，说：“总说些废话，出发了。”
裴楚笑着敬了个不太正规的礼：“遵命。”
就在闻野三人刚走到一楼的时候，灯突然都灭了，连易凡手里手电筒的灯都熄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周围窸窸窣窣地响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闻野感觉身边一空，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抓了个空，他又往易凡那边抓了一下，依旧抓了个空。
闻野突然明白了，那些消失了的玩家的情况就跟他们现在一样——将所有玩家一一分开，实行一对多的惩罚手段。
垃圾系统，垃圾规定，狗屁的公平。闻野在心里骂道。
当视觉被剥夺时，听觉就会被放大。
闻野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他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簪子，听着周围不知名物体移动的方位。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闻野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心也有些滑了。
闻野在试探那些东西的同时，那些东西也在试探闻野，只在闻野身边环绕，时远时近，但都不主动出击。
闻野听着对方移动的声音，像是在地上摩擦，闻野猜测应该跟蛇差不多。
就在闻野思考的时候，听见了“嗖”的一声，对方发出了攻击，速度很快，但闻野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侧过身，躲开了那大概会致命的一击。
触感很奇怪，没有蛇的柔软，有些粗糙和僵硬。
不是蛇。闻野心想。
手臂后知后觉的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虽然闻野刚刚躲的很快，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擦破了手臂的皮肤。
“靠。”闻野暗骂了一声。
还真是真实性玩游戏，疼痛感都这么真实。
闻野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身边每一处的动静，在这么漆黑的地方，闻野根本无法占据上风，他除了避开攻击还是避开攻击，根本拿不到主动攻击的掌握权。
他心里有些烦躁。
“你，不怕？”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话语中带了几分惊讶。
闻野听着这个声音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冷静地回答道：“我为什么要怕？怕的不应该是你吗？连光都不敢见，只敢藏在黑暗里。”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过了一会，闻野眼前一亮，突然的亮光让闻野有些不适应，他眯了眯眼，抬手挡了一下。
“你，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闻野放下手，他终于看清了这里——
这里一片白，看不到边际，从地上还会冒出白烟。咋一看，还挺像电视里天庭的场景。
就在闻野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有人行没人样的稻草人。
她全身上下都是由稻草制造而成的，身边还立着几条由稻草组成的鞭子，随时等候发落。
闻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对方说的那句话他刚刚自然是听见了的，他不打算回话，而是反问：“2号房间里的人是你杀的吗？”
“是。”稻草人回答道。
“那就好办了。”闻野嗤笑一声，快速冲了过去。
闻野这个时候很庆幸自己曾经在现实中学过五年的跆拳道，以至于让他的体质、速度、力量都比普通人高出一小段。
稻草人显然是没有料到闻野会突然进攻，她伸手一挥，鞭子直直地冲闻野甩去。
闻野一个翻滚，躲过了这可能皮开肉绽的一鞭子。
“解决了你，积分就到手了。”闻野一点不停留地往前冲，目光锁定在了稻草人都胸口处——那里有一处泛着黑雾，是稻草人的致命弱点。
稻草人身为系统里的npc自然是不知道闻野口中的“积分”是什么意思的。
她杀了2号房间里的人也仅仅是因为这几位住客太吵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所以干脆杀了。但她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和她在房间里见到的那几个不一样，除了性别以外，还有实力，所以她想利用面前的这个人来帮她完成她想做的。
如果这个人愿意帮她，那她就放过她一马，如果不愿意，那就……
稻草人一边躲避着闻野的攻击，一边想用鞭子将闻野捆住。
她说：“我，有话，想说。”
闻野步步紧逼，每一刀都快准狠，他问：“说。”
“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就帮你一个忙。”稻草人说。
闻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原来是做交易。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那条直冲他心口处戳来的鞭子，停在了稻草人的不远处，饶有兴趣地开口说道：“做交易？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