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柏逸轩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场误会啊。
这也不能怪他们啊，昨晚姐弟俩在争辩五彩蛋丝名字中的英文“f“该不该出现时，曾提到认老乡一事。
这才没过多久，就听到似是而非的话，很难不往那方面猜想。
柏芊芊失望的同时却也松一口气。没遇到老乡虽有点失落，但他们穿过来也不到一个月，自己生活都不稳定呢，还是少些变数才保险。
蓝衣中年疑惑问道：“所以不是要猜题目，答对的才能买嚒？”
小伙子跟着点头。
柏芊芊摆摆手：“不是不是，这都是误会…”她瞎扯道“我们以为遇到老乡，想要认人呢。”
三人组理解点点头，黑衣中年又皱皱眉：“不过你们辽洲话和这儿的京话真是天差地别啊，全听不懂。”
姐弟擦擦脸上的汗：“是啊，呵呵呵……”
误会解除，柏芊芊叫“大哥“先去顾摊子，请三人组到摊子后边详谈。
这会儿客人也不多，柏逸轩在摊位上也转过身来朝向后头，听姐姐和三人组说话。
柏芊芊向三人道歉，解释因为大水果的量太少了不卖，他俩才改卖粥的。
其实他们也蛮矛盾的，卖水果比卖粥来的轻松、利润也高，要完全放弃水果这生意，总让人舍不得。
但大米有保鲜期，必需尽快处理完。
若把水果放在摊子上卖，又怕引来更多人，在热粥摊上抢水果，又怕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以那时水果抢手的程度来看，其实他们可以到达镇上时，先卖水果，等水果卖完再开始卖粥。
只是这样就得提早出发，也会拉长工时……光煮粥卖粥就很累了说。
总之，其实是有解决的方法，但他们…就是懒。
柏芊芊和弟弟说这是因为他们才刚从摘水果转成煮粥卖粥，工作量突然增大，还没调适过来。等之后习惯了，或许就能同时兼做两个生意，先卖水果再卖粥了。
柏逸轩非常认同，频频点头。
虽然他们不愿意太累，但柏芊芊仍带了些大果子来，除了送人，剩下一些还是可以卖人的。这并不会增加太多工作量，也能多点收入。
这不，想瞌睡就来枕头了。
柏芊芊对三人组说，虽然目前量不多，但还是有摘一些，只是没摆出来，要买还是可以的。
原本表情失落的三人组，听到这句话，又原地复活了。
柏芊芊又解释说因为卖粥比较忙，没辨法顾着水果摊，所以已经先把果子捆成一包一包的，不能自个儿挑，但质量保证一样好。
每人只能买一份，里头有三个枣子和一个大梨子，这样算六文钱，问他们要不要？
三人组一听连忙点头：“当然当然，肯定要的。“
“我也要，可惜一人只能买一份。“
“不过这样算来…这价钱比之前便宜呢？“
柏芊芊笑道：“确实是有便宜些。“
她解释因为他们午时卖粥比较忙，降价的目的，是希望他们以后能配合，要买果子请避开摊子忙碌的时段，要嘛午时前、要嘛就像现在，快收摊时才来。
还补充这阵子除非天候不佳，应该都会出摊的。
不然大米用不完啊。
三人组点头答应，并说其实午时初就发现他们了，只是看他们在忙，只好忍到人少时才过来问。
柏芊芊笑着道谢：“那倒是要谢谢三位了。”
柏芊芊收了水果钱，又问他们买的粥要在这儿吃或外带，得到答案后，让柏逸轩把粥改用外带的竹筒装，自己则弯下腰，从摊子底下拿出空竹篮，又捧出三个以草绳和芋叶包裹的小包来，放在竹篮中。
她提着竹篮直接转身道：“都看不到里头，大家自己挑个顺眼的呗？”
三人组也跟着蹲下，看向贩子小哥手上的竹篮。
“放心，里头的水果个个是又大又甜滴。”
年轻小伙子犹豫一下，手指正要伸出来，蓝衣人便先指向三包中看来略大一点的说：“我要这个。”
小伙子：“……。”
柏逸轩看姐姐表情停滞一下，才转头问小伙子和黑衣汉子。黑衣中年无所谓，等小伙子选好，他再拿剩下的那个。
柏芊芊像做贼般，偷偷摸摸将小包交给三人，三人朝他暗暗点头，站起身左顾右盼一番，再装没事人般用袖子遮掩着绿色小包，过去接过柏逸轩手上的粥悄稍离去。
在后头看完整个过程的阿则：“……。”
幸好他不知道有特工或细作这些事，否则一定觉得这对兄弟不太对劲。
虽然阿则早就认为柏家兄弟异于常人。才认识俩人没几天，就做出很多他不懂的行为，处处透着神秘。
但他们的异常是正向、带着褒义的那种与众不同。
阿则想着，守山村的大树哥、柱子哥和阿铁几人都是北归回来的伤兵，自己曾从他们口中听过几句简单的西北辽洲话，却没有一个字会这么长，而且完全听不懂的……
虽然他不能理解，却知道柏家兄弟都是好人，只是越接触就越觉得他们身上的秘密又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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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离开后，姐弟俩相对无言“……。”
柏芊芊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道：“我看就先别想那些了。穿越都是影视剧或小说才有，现实中哪会发生呢？认老乡大概也是杜撰的…”
柏逸轩叹一口气：“…可能吧，以后没事别乱认了。“
柏芊芊睨他一眼：“应该是你以后没事别乱唱吧。”也别乱出题了。
柏逸轩：“……。”
柏芊芊蹲下身去，把竹篮塞进摊子底下的格子里，看着里头的几包水果道：“这样偷偷卖水果应该行得通的，只是……“
柏逸轩点点头：“我知道，像刚刚那个穿蓝衣服的…“什么都要抢第一，对别人不公平。
会将大果子先包起来，原先是方便让劳兄弟和丛秀才带回市舶司时不让同僚发现。但后来想想，码头上人多眼杂，大果子也不好直接拿出来，便都事先打散一一打包了。
柏逸轩道：“反正都看不到，干脆以后先编号，来买的人不能看实物，只能选号码。“
柏芊芊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不然每次有人来买，都得蹲下去抱出一堆小包来给人挑，也很累人。
俩人还在讨论着，又有人凑近摊子喊道：“咦？你们是不是……”
姐弟吓了一跳，这次是来认老乡、还是来问水果的？……齐齐转头一看，发现是位戴着斗笠的老伯，这人正抬头看着他们说：“还真的来摆摊作生意了？”
…好像在哪儿见过。
老伯看两人面带疑惑，便偏头看向后方，瞧见坐在后头的骆二和阿则，确认过眼神，便朝阿则点头笑道：“啊，我没看错，果然是你们呀。”
阿则也向老伯点头，准备带骆二起身。
老伯笑着转回头，看前面两个小伙子还是一脸迷茫，便提醒道：“你们坐过我的车回村子的啊，忘记啦？你们在车上玩了猜灯谜，后来还唱了西域的怪歌呢。”
老伯歪歪头皱眉想了想：“什么『喂～几你娘，马的妈妈～』的…“
柏逸轩赶紧转身挡在老伯面前挥手阻止：“别唱别唱啊！”
老伯笑呵呵住了口。
带着有贵叔走来的阿则：……。果然，他没猜错。所以之前那几句达拉崩啊、昂昂昂的，也不是西北话吧。
原来他们上回坐牛车回村时，不只猜了灯谜，等他下车后，柏家兄弟还唱了西域的怪歌吗？这歌…真的蛮怪的。不过，有点想听耶……
阿则胡思乱想着，带着有贵叔上前向老伯问好。
柏芊芊恍然：“原来是上次的车夫老伯啊。”她们一直坐在老伯背后，难怪没什么印象。
她转头往外瞧，不远处有辆空牛车，后头还跟着两辆。上头的车夫也转头朝向摊子这儿，发现柏芊芊望向他们，便点头示好。
柏芊芊也点头打招呼，转回来笑咪咪对老伯道：“是啊，我们开始在这儿卖粥了。您瞧瞧，这样一大碗的鸡汤粥才两文喔。”她指向招牌底下的大木碗。
老伯看向大木碗惊讶道：“哇！真大碗啊。老头子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柏逸轩笑道：“也有普通海碗的，不过现在只剩全素的。”
老伯点头道：“生意不错啊。只是我家老太婆有帮我准备吃的，我改天再来捧场。”
姐弟微笑道：“随时欢迎啊。“
老伯只是看到他们觉得有点眼熟，便过来瞧瞧，打完招呼就离开了。姐弟和阿则目送三辆牛车缓缓离开。
看着牛车，阿则说老伯大概不会来这儿吃的。姐弟俩不知究竟，便开口询问。
阿则说村里人平时都用步行的，若要搭牛车，也是找最便宜的。
他以前听爹说过，他们坐的牛车，通常是个人户或农闲出来兼差的，不像车队或镖局是包揽大生意的。会搭这牛车的人通常是平民百姓，收的钱也便宜。
除了谈好的固定或包月的活儿，平时牛车就在码头一带等着临时载货的工作，一般人坐叫车，也会往那儿找去。
和粗工、临时工都待在定点等工作一样，车夫也会待在固定的地方等客人上门，没事不会乱跑。若来这儿坐着吃粥，可能就错过生意了。
姐弟听了点点头。
阿则接着说：“而且很多赶车的，都会从家里带吃的出门，在牛车上坐着吃。这比在外头吃饭省钱，所以也比较少在摊子上打包外带。”
柏逸轩点点头，揽着阿则的肩头呼出一口气：“……每个人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