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谜团
女人笑够了，一把抹干净眼泪，身体向火炉倾倒，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黑影，“我诅咒你！咒你和第一楼楼主，活着厉鬼缠身，死后不得超生！生生世世，永远永远！”
那个黑影冷哼，“可惜了，我必须活着。”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阳九望着手上的血迹，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是寐将的记忆，看来有人快了他一步。
但……
这些记忆来自哪里？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能看见寐奴的记忆，这还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怪事。
还有方才那被丢下巨型火炉的男男女女，他们应该都是异能者，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这么多异能者说抓就抓，还是在“天子脚下”。
为什么会提到他，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突然一只枯老残败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阳九眉毛微凛，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
与此同时，云西市上空，陈小雨右手持剑，正面迎着一个人形无面的玩意儿，这就是寐奴。
体型比下方牧呈正在面对的那只高大了不少。
虽然艰难，但脑部发育仍然比普通寐奴强一些，能勉强吐出几句人话。
陈小雨与他面面相觑已经半个多小时，对方还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虽然他完全听不懂这鬼将在说些什么，能耗着就耗着，反正他不急。
毕竟动起手来，他可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在保证牧呈的安全下把对方一举拿下。
但这寐将的胆子实在是小，从遇见陈小雨开始就躲躲闪闪，半分也不敢靠近。
陈小雨把剑往空中一抛，寐将就连忙往后退，抬手挡住脸，见他自顾自躺在剑上，没有出手的意思，这才畏畏缩缩的转了转眼睛，稍微安定下来。
想跑又不敢跑，想打又怕打不过，只能用拗口的人话尝试跟对方交流。它要不是异族，只怕会很合他的的胃口，说不准还能做个朋友什么的。
可惜了，异族就是异族。
“嘭”的一声巨响，陈小雨闻声扭头，牧呈被下面那只寐奴狠狠摔向车子，紧接着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上一拳，身体直接被打成虾弓状，疼得只能捂着腹部跪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陈小雨眸光一闪，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牧呈抬起头看向他，咬着牙，“还请陈哥不要出手，让我自己来。”
与此同时陈小雨脑子里也响起阳九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帮衬。”
无奈，只得点头。
“既然他们打得差不多了，那我们也开始吧，让我见识见识寐将的厉害！”
一声怒喝，剑气猛然一震，荡开阵阵波纹，剑柄在手腕上绕了一圈反向握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向鬼将，错身间对上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睛，下一秒寐将便不见了踪影。
陈小雨二脸懵逼，随后只感到身体一沉，猛地被拽了下去。
废弃的仓库里，牧呈靠着脑子成功跟寐奴对上几个回合，甚至还将对方干翻在地。
陈小雨双手抱着剑，“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堆废弃物上，额间青筋突突直跳，连带着眉毛也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一句“草尼玛”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寐将死死拽住他的腿，睁大眼睛充满祈求的盯着他，陈小雨牙齿咬得咯吱响，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松开！”
寐将抬头看了他一眼，猩红的舌头讨好似的舔了舔他露出的脚踝，陈小雨寒毛卓竖，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感觉席卷脊髓。
牧呈的动作突然顿住，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脑子里响起一阵机械声，像是老式机器接近坏了一般。
在脑子里滋滋滋响个不停，直到寐奴再次抡起拳头狠狠砸向他的下巴，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车身被砸得留下明显的凹陷，牧呈挣扎了几下，血混着泥沾了一身，寐奴口里淌下长长的哈喇子，滴在地上甚至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扭头看向陈小雨，见对方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更贪婪的流下更多唾液。
脑子越来越混沌，全身都像是被打得散架了一样，想起阳九在办公室对他说的话，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热流，不能败！
绝不能……败！
牧呈喊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还未站稳，寐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冲了过来。
陈小雨瞳孔皱缩，甩不开抱着他大腿的鬼将，只得带着这将近两百五十斤的异族一剑挥出。
“牧呈——！”陈小雨嘶吼，脑中一片空白。
剑气还未碰到鬼奴突然发出一阵爆破，将牧呈震了出去，鬼奴浑身燃起烈火，瞬间火光蹿起数米高，这火怕是得直接烧成灰渣。
火光中，一道黑影抱着牧呈大步走了出来。
阳九。
“楼主……”牧呈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里闪烁着泪光，心道，tm，被吓哭了。
阳九“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又说了一句，“你做的很好。”
陈小雨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抡起一拳就揍向还在抱着他大腿的寐将，寐将竟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擦，你晕个屁啊，你差点害死老子兄弟你还晕！
阳九将人放在平地上，两指夹起一张泛黄的符纸，当即咬破手指行云流水的画下一串符咒，最后在上方点上一点红，随即甩向牧呈，喝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陈小雨揉了揉眼睛，如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符纸在距离牧呈身体上方不到两厘米处停了两秒，突然变成一道白光尽数没入他的身体。原本满是伤口的身体开始愈合，若不是尚且还残留的血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人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楼主，这是啥，我能用吗？”
阳九笑得真诚，“可以，等你快死的时候免费给你搓一张。”
一提到这儿，陈小雨心底莫名泛起愧疚，楼主把人交到他手上，若不是楼主及时赶到，刚才那剑能不能及时救下牧呈还是个问题。
他回过神来，胖子他们已经回来了，浑身干干净净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胖子清理过了。
“胖子把这里处理一下，暮安和陈小雨送牧呈去医院。”
“好哒楼主。”
“你去哪儿？”
阳九脑海里闪过方才那只苍老无比的手，普通人能进到那里，只能说明那只鬼将逃出了他的管辖区域，若不及时抓获，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丧生。
地上被吓晕的鬼将突然抖了个激灵，对上阳九眯起来打量的眼神，瑟瑟发抖，又晕了过去。
“带回去，有事问问它。”
话音刚落，阳九便消失在夜空中。
一身军阀打扮的男人握着拐杖站在屏幕前，单边琉璃镜折射出淡蓝色的光幕，极细的金链在眼角微微晃动，最末尾处垂着金色十字架。
阳九？
很好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