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算计
白清浅整个人愣在那里。虽然早就有所猜测, 然而在真的确定以后，白清浅还是愣住了。之前，她以为自己是穿越的, 而陆沉渊喜欢的是原身。那个时候她虽然有些愧疚，却不会不知所措。后来, 她想明白了, 自己就是自己，没有什么所谓的原身, 她曾想过要不要问一问对方是否喜欢她。
虽然不太记得了, 但是她确实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陆沉渊。他若是喜欢着她, 她却不爱他, 这对陆沉渊而言不公平。有那么一瞬间, 她曾向开口讲清楚。只是, 她犹豫了。若是不是, 便是她自作多情了, 难免尴尬。更何况, 她现在不记得她了，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若是他真的喜欢自己, 感情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讲得清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高考后, 根本就没有过恋爱经历。就算是她恢复了转世后的全部记忆，她觉得自己也搞不清楚感情那么复杂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渣男弄得那么惨。
白清浅一瞬间慌乱至极, 想要快步离去, 却被陆沉渊一把拉入怀里。
“浅浅，嫁给我好不好？让我名正言顺地护着你。”
白清浅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她想要推开陆沉渊，然而这一瞬间, 却有些推不下去了。
片刻，陆沉渊放开白清浅，凝视着白清浅的眼眸。
“为什么？”白清浅垂下眼眸，不敢看陆沉渊的眼睛。
“我心悦于你。”陆沉渊说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白清浅决定把话讲明白。
尽管陆沉渊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然而亲耳听见白清浅的话的时候，心中还浮现出彻骨的凉意。只是，和眼前之人消失相比，这种痛不算什么。不管她爱的谁，这一刻她是在他身边的，这就够了。
“倘若有朝一日，他飞升上来，你还打算和他再续前缘吗？他有喜欢的人。”
“我又不傻。”白清浅想都没想就否认，“错爱一次就够了。”
陆沉渊心里面明白，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清浅失忆了。可是真的听到这句话，他还是无法按耐住心底的喜悦。
“那你为何不尝试嫁给我呢？”陆沉渊追问道。
“我不喜欢你，这对你不公平。”白清浅皱了皱眉。
“我心悦于你，公不公平我说了算。更何况，做了我的天后，你娘亲便再无后顾之忧。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陆沉渊说道，“ 仙界也需要一个天后。”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一辈子都不喜欢你呢？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你会很痛苦。”白清浅皱着眉头，预期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白清浅想着，当初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不然她也不会收下他的扳指。既然如此，她更不能坑他。
“比起你魂飞魄散，这都不算什么。浅浅，嫁给我你也不用修无情道，你修不了无情道的。有了天后的身份束缚，你也不用担心再和他纠缠。”陆沉渊叹了口气，“浅浅，你是我唯一所求。”
白清浅沉默。白清浅一直怕自己恢复记忆，会脑子不清醒继续和他纠缠。嫁人了，还成了天后，自然会约束她不能再和别人的男人纠缠。只是……
“陆沉渊，你应该对你自己负责，这不用我来教你吧。婚姻不能这么随便，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白清浅的语气不太好，瞪了陆沉渊一眼，转身就往前走。
这一次，陆沉渊没有阻拦。
“我的浅浅，纵然你不愿意，我也要强留你。”陆沉渊低声呢喃道。
“君上？”娉语的身形缓缓出现。
“你去照顾好她，要不了多久，仙界就会多出一个天后了。”陆沉渊缓缓说道，“这不也是仙界一直以来期盼的吗？”
娉语忍不住摇了摇头，却到底没有说什么。以君上的手段，想要强娶了涉世未深的小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君上不肯这么做，不顾是因为不忍强迫小姐。可是，小姐差点儿死掉，让君上彻底改变了想法。
白清浅回到房间里，脑子有些乱，天快亮了才睡着。倒是第二日醒过来，白清浅看到了夙心上仙。
“娘亲，你回来了？”白清浅有些惊讶，慌忙起来梳洗。
“这脸色倒是好上了许多，看来你倒是因祸得福了。能留在君上这里，娘亲也安了不少心。”夙心上仙乐呵呵地说道。
女儿这个时间才起床，夙心上仙也不疑有他。白清浅神魂虚弱，若不是她用药养着，恐怕一天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
“娘亲忙完了？”白清浅洗漱完了这才走过来。
夙心上仙回来了，她便也可以和夙心上仙离开了，省得在这里尴尬。
“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看看你。君上这个人虽然冷漠了一些，但是倒也对我们这些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不错。你素来乖巧懂事，只要不犯了君上的忌讳，君上不会为难你。”
白清浅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还骂了陆沉渊两句，顿时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怎么了？”夙心上仙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一次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倒是胆子够大，敢得罪你。”白清浅有些不解。就算是对方真的是魔界，也不敢公然这般对付一个上仙。
“不过是魔界那些贼心不死的罢了。说起来，也是君上这些年不怎么管事，才让他们这般猖狂。”夙心上仙叹了口气。
“君上不怎么管事？”白清浅有几分疑惑？
“君上活得太久了，这世上已经少有东西能让他动容了。更何况，君上本身也是这个性子。若非六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坐镇，君上早就和那些古神仙一样归隐了。事实上，严格来讲，君上也算不得仙人。只是相比之下，仙人更清心寡欲了一些，这让君上有些喜欢。若是让魔界占了上风，这六界少不了要乌烟瘴气的，君上也不喜欢。所以说，君上才会待在咱们仙界。”夙心上仙想着，既然女儿现在待在君上这里，也该让女儿知道一些了。
“你是说，君上其实也可以待在魔界？”白清浅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
“他是天君，而不是仙君，原因正在此。这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那里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后来飞升上来的那些小辈不知道罢了。事实上，君上现在还算有耐性，愿意担着这个天君的头衔。只是，这数万年来，君上也不怎么管事，那些小打小闹，君上也不放在眼里，这才让魔界更加猖狂起来。说不定再过个数十万年，君上真的厌倦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归隐了。”提到这里，夙心上仙叹了口气，“仙界到底才是吾辈的根基，真若是有了什么事，为母也不好置身事外。事实上，比起好斗的魔界，仙界的力量终究是弱了几分的。好在君上站在仙界这边，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清浅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些。她一直以为，陆沉渊是仙界之主，她最关心的便是仙界的安慰。如今听起来，倒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君上这个人是念旧的，若是我们这西而老家伙被欺负了，君上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你娘亲我也不是吃素的。”见女儿有些担忧，夙心上仙笑了笑，“何况，六界的平衡，是天命所归。真若是到了六界失衡的地步，君上自然还会出面。”
白清浅突然间响起昨天晚上，陆沉渊曾说了一句，仙界需要一位天后。
“娘亲，那天后呢？”白清浅假装不知。
夙心上仙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恍然，女儿才刚飞升上来，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养病，也没有人和她说这些常识。
“浅浅，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已再难有□□。以君上的实力，更没有人能逼他娶天后。君上若是真的愿意娶要给天后，倒是好事。以君上的性子，定然看不上嗜血乖戾的魔女，有一个仙族出身的天后将君上拴住，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倒也不必发愁了。对了，这几日有魔族来仙宫，你小心一些。”夙心上仙嘱咐道。
“魔族？他们来做什么？不是仙界和魔界在开战吗？”白清浅愣住。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凭什么这么确信他们闹了这么一出君上不会追究。”夙心上仙皱眉。
魔族此举已经是撕破脸了，夙心上仙都做好了再战几千年的打算了，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请和。
相比魔界，仙界自然是平和了许多，也不愿开战。只是这魔族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了，这些不用你这个小孩子操心。你好好养病，娘亲去觐见君上。”
白清浅看着夙心上仙这般疲惫的样子，想要跟着离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清浅本以为再见陆沉渊会尴尬，正想着怎么避开，却没有想到陆沉渊不知道在忙什么，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身边。这倒是让她送了一口气，却又有几分疑惑。娘亲是跟在陆沉渊身边的老人，定然比旁人了解他。娘亲说陆沉渊活了太久，早就无欲无求了，可他偏偏喜欢上了自己。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拒绝就放弃吗？更何况，还是在她死过一次的情况下。白清浅现在倒是有些想恢复和陆沉渊有关的记忆，她很好奇他们两个当初到底是怎么有的交集。
陆沉渊不曾出现，倒是赵婉凝没事儿就跑来找她聊天。
按照娉语的话来讲，赵婉凝是仙尊的女儿，地位尊崇。赵婉凝别的都好，就是过于高傲，一般人不配做她的朋友。然而，整个仙界除了清荣仙尊，便再无人有子女。赵婉凝不屑和身份比她低的做朋友，身份比她高的又都是长辈，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白清浅，赵婉凝自然是异常欣喜。
“这是怎么了？”看着赵婉凝气鼓鼓的样子，白清浅有些意外。谁敢给这位气受？也亏赵婉凝在身边，倒是让白清浅对仙界又多了几分了解。
“那些魔族真不要脸，先是偷袭仙界，现在又大张旗鼓的搞什么联姻，说是给天君送来了一个天后。”赵婉凝咬着牙说道。
“魔族是傻了吗？君上会同意？”白清浅愣了愣。
“魔君把日月耀当作嫁妆，君上似乎对日月耀很是感兴趣。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丢在仙宫就是了，君上连魔君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魔君之女呢。”赵婉凝气鼓鼓地说道，“别的倒是好办，我就怕那个魔族公主有朝一日真的把君上拐到魔族去。就算是不去魔族，只要她怂恿君上去过他想要过的隐居的日子，到时候于我们仙界也是一场灾难。”
白清浅听了，却不怎么在乎，若是陆沉渊就这么娶了魔族的公主，她这几日倒也不用头疼了。
“浅浅妹妹，你怎么不生气啊？”赵婉凝有些不高兴，“若是君上真的被抢走了，六界便不会有今日的平静了。就算是君上不喜欢那个魔女，可是只要君上娶了魔族的女子做天后，日后魔界定安极为猖狂，其他几界也不敢得罪魔界。君上的性子，外人不知道，可是六界的老人都清楚，只要魔界不闹大了，君上是不会管的。”
“我只是在想什么是日月耀。”白清浅的神色有几分不自在，赶忙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掩盖住自己家的思绪。
“那个啊，据说可以修补神魂。我也搞不懂君上为什么会对那个东西感兴趣。虽然说日月耀是修养神魂的圣物，可是君上也用不着那个东西啊。”
听了赵婉凝的话，白清浅神色一变。她又想到那个晚上，陆沉渊的叹息：
“浅浅，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所求。”
赵婉凝看了一眼白清浅的神色，又道：“别说是君上了，就算是我娘，活到这份上，儿也没有什么所求了。若是真的有，必然会不顾一切得到的。我刚刚躲在大典外偷看，觉得君上有所意动。只可惜，我被发现了。君上看在我娘的份上不和我计较，我可不敢再偷看了。唉，浅浅妹妹，你要去哪？”
赵婉凝见白清浅头都没回地往外走，嘴角微扬。
“浅浅妹妹，不要怪我，我是真的拿你当姐妹。你的神魂脆弱得不堪一击，除了君上，再也没有人能帮你养好神魂了。更何况，仙界太需要一位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