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温选手
回到警局,鉴证科从颜冰、张队带回来的那条披风上残留的毛发和皮脂里核实到了老赵老婆的dna。
基本可以断定,这条披风就是二十年前老赵老婆的那条。
换而言之,老赵妻儿越野马拉松当天确实上了山。
张队想即刻就带上证物去找老赵,好让老赵交代清楚哀猿山这些年的事。
颜冰却觉得最好还是能找到当年的失温选手,毕竟他是和老赵老婆有直接接触的人。
知道的情况肯定很更详细。
接着,颜冰提议去找一个人,薛主编。
张队很诧异,薛主编之前他们找过,怕这怕那的,问不出什么东西。
颜冰却认为,薛主编虽然胆怯懦弱,但从湛心竹的描述来看,为人还是良善的。
况且湛心竹离开这个城市前,最后去见的人就是薛主编。
说明她信任他,很可能会告诉他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线索。
张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两人再次出发去报社找薛主编。
自从听完郝群星讲述的湛心竹的故事,张队一想起薛主编就打心里鄙夷。
这回找到薛主编,薛主编还是老样子,说上回知道的都说过了。
没有什么还能够补充的。
张队看到这情景,难免想发火,直接丢下一句:“二十年前,湛心竹就死了,你还知道?”
一听这话,薛主编像突然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变的呆滞起来。
稍缓片刻才低声回答说不知道。
只见薛主编嘴上说着不知道,瞳孔却瞬间变大,眼眶也红了。
“不用装了,想哭就哭吧。”张队语气软了下来,又嫌弃又同情地说道。
薛主编抬头看看颜冰,颜冰点头示意,表明赵队说的是实情,湛心竹确实二十年前就不在了。
“关于湛心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颜冰平静地说着。
“包括你和她之间的师徒情谊。”张队补充道,特意在师徒情谊四个字上重读。
薛主编听出来张队和颜冰的画外音,知道自己对心竹的感情,已经被知晓。
“她是为什么去世的?”薛主编发问。
“这个你还能不知道?”张队见薛主编明知故问,没好气地反问道。
“果然。我早就劝过,叫她不要调查哀猿山的事”
薛主编感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队打断:“时至今日,你不要再说这些了,你这些话,过去没用,现在也没用。”
张队实在看不惯薛主编一副故作深情的样子,劝诫道:“你要是对湛心竹还有点真心,就把当年知道的都说出来。”
薛主编收起自己的眼泪,他知道自己现在悲伤的样子,实在惹人厌弃。
他一生只求自保,从来没有为了追求、信仰或者爱的人,付出一点行动。
他现在的悲伤在别人看来只是惺惺作态。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不作为和袖手旁观。”薛主编接着说道。
“是不是当年心竹也这样认为?她有提到我吗?”
原来时隔二十年,薛主编还在关心自己在湛心竹眼里的样子。
“人都死了,你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张队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懦弱的人陷入爱情的样子。
张队认为,爱一个人,不去支持她,帮助她,为她遮风避雨,助她追求梦想。那还叫什么爱情。
颜冰理解人性的多面,爱情的多面。
薛主编胆小怯懦,除了劝阻,其他帮助都没有提供。
可是他二十年后依然在感叹心竹曾经最美好的样子,依然想要在陌生人面前,维护她最正面的形象。
依然关心在心竹生命最后的岁月里,她对他印象如何,有没有怨他。
湛心竹早早消亡,但自责和内疚的种子早已在薛主编心里种下。
一想到这些,颜冰不免同情起薛主编来。
“她没有责备你,相反她理解你,信任你。”颜冰温和地对薛主编说道。
“你在业务上对她悉心指导,并且没有试图以身份和地位,来获得通往她情感上的捷径在这一点上,她很感激”
“我知道她对我只有师徒感情”薛主编喃喃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也许吧,但我认为她很信任你,”颜冰继续说道。“不然她离开之前也不会单独来找你。”
薛主编从情感的回忆中清醒过来,郑重地看着颜冰。
颜冰继续说道:“湛心竹临终前交代,在你这儿留了一些有用信息”
听到这里,张队脑袋瓜嗡嗡作响,突然意识到,颜冰这是在诈他!
张队屏住呼吸,等待薛主编的反应。
“鲍加跃。”薛主编轻轻说出一个名字。
“心竹采访到的,哀猿山越野马拉松的失温选手,叫鲍加跃。”
张队和颜冰拿到关键证人线索后,脚步都变轻快了。
两人走出报社之后,张队还打趣颜冰,诈人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他也好配合一下。
颜冰表示自己也是突然想到的。
张队又问起,如果刚才不诈他那么一下,薛主编会不会老实交代。
颜冰觉得这不好判断,毕竟性格就是那样,突然让他变得勇敢正义起来,也不太现实。
张队也表示认同。还说,一个人背负心爱之人的秘密,一背就是二十年,也是难为他了。
张队和颜冰离开之后,薛主编把自己锁在房间,久久不能自已。
“对不起,请原谅我二十年前我没有勇敢,今天,我还是退缩了”薛主编默默地念叨着。
随后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张地图。
是二十年前哀猿山马拉松导致鲍加跃迷路失温的那张地图!
薛主编选择告诉颜冰失温选手的名字,却并没有上交这份至关重要的地图。
薛主编开始回忆往事。
二十年前,衣着暴露、一身酒气的湛心竹,摇摇晃晃来到他的办公室。
尽管他之前就看过湛心竹流传的各种不堪的照片。
但当他真的看见,喜欢的人,以这样浪荡的形象出现在眼前,他依然不能接受。
他心疼地问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精神恍惚,似乎觉得变成这样又有何不妥。
她被诬陷勒索,她被传变质堕落,他知道背后的原因,无非就是哀猿山一案。
然而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的他,除了劝阻,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