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语跟踪门卫老赵
关于哀猿山传言四起。然而景区人数非但没有减少，来往的游客反倒更多了。
果然人类的好奇心能跨越危险这道鸿沟。
老赵依旧不咸不淡做他的门卫，面对采访的镜头和路人的八卦一概不理。
听说哀猿山的案子要重新调查？那也没关系，在这座山下守了二十年，什么风波没见过。
之前也不是没有家属来闹过，闹一阵，没多久这些人就消失不见，再也不会来闹第二遍了。
一年复一年，一波家属接着一波家属，警察时不时就展开重新调查，最后也没见调查出什么来。
可以说是，流水的家属和警察，铁打的老赵和哀猿山。
晚上八点，老赵准时下班，把早上买好的菜放进车篓，准备骑车回哀猿镇。
哀猿山职工宿舍就安排在镇上，到了下班点，就有班车接送员工回镇子。
老赵很少坐班车，他都是骑车回去，绕小道骑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以至于工作了二十年，老赵在职工中间，依然神秘，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了解他一直以来的生活。
这些天情况有了改变，似乎有人在密切关注老赵的工作和生活。
这不刚下班，那人就跟了过来。
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思语。
老赵刚踏上自行车，思语就追了出来。
见老赵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思语也踩上自行车，紧紧尾随身后。
原来自毛毛失踪这段时间以来，思语一直在跟踪、观察老赵。
每天早上7点，老赵准时出门买菜，买完菜后直接骑车到哀猿山上岗，一直工作到晚上8点，老赵带上买好的菜，骑车回家。回家后开始煮面、吃面，10点钟熄灯睡觉。
思语跟踪了整整两个月，发现老赵每一天都这样重复着生活。没有娱乐、没有社交、没有消遣。
他一定有什么事，没有人能毫无目的、行尸走肉一般，数十年如一日，过这样清汤寡水的生活。
他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他不会刻意疏远人群，除开工作，一天下来几乎不会跟人多说一句话。
“你跟着我也没用。”老赵刹住车，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求求你帮帮我”思语走近老赵，低眉顺眼地哀求着，原本一双精明的眼睛，自从在失去孩子之后，晕染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帮不了你，”老赵冷淡地回答着，显然没被思语悲情的样子打动。
“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思语靠近老赵，见四下无人，低声乞求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赵叹了一口气。
“我不该写匿名信，不该痴心妄想，想以地图换300万，我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思语泪流满面。
“孩子还活着，”老赵重新踏上自行车，瞥了一眼准备上前阻拦的思语，“你再跟着我，他一定会死。”
听到老赵这么说，思语揪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毛毛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跟踪了几个月，思语也精神紧绷了几个月，今天得到了老赵的回复，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以至于颜冰快走到眼前了，思语竟浑然不觉。
原来这段时间，颜冰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老赵，顺便发现了同样在跟踪的思语。
“晚上八点，荒山野岭，你在这儿干什么？”颜冰走近思语，发现思语脸上的泪痕。
“看风景。”思语低头回答，没了往常神采飞扬的模样。
颜冰知道这段时间思语一直都在跟踪老赵。
是为了山上迷路的事讨个说法？不可能，这更像是湛红林会做的事。
对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思语绝对是敬而远之。
毛毛一失踪，思语就来跟踪老赵，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毛毛的事，我听说了。”颜冰开始把话题转向失踪的毛毛，想探一探两者的关联。“如果毛毛的失踪跟哀猿山有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思语打断颜冰，不耐烦地说道。
“哀猿山的事情很复杂，不是普通人能涉及的，你不要再跟踪老赵了。”
很少见这两人的对话不是插科打诨的。
听颜冰这么说，思语也明白了个大概，应付一句知道了，就要走开。
“帮我也劝劝红林，我劝不动她。”临别之际，颜冰嘱咐道。
“那我也劝不动。”
颜冰和思语在湛红林那里，早已经打上了精致利己的烙印，作为一个有信仰、有灵魂、追求公平与正义的人，怎么能被他们这样的人给劝住。
颜冰明知劝不住还要规劝，是因为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涌现出来。
自柯老爆出女儿哀猿山遇害案以来，更多的失踪案卷才得到重视，重新翻看。
细细翻看后才知道，原来这些案件并不是突然才冒出来的。
经过仔细比对，很多案件早在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记录在案了。
只不过大多数只是家属的一面之词，没有切实可靠的证物，因此被搁置下来。
可是数量如此之多，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失踪案，怎么会没有被联合立案，重点调查？
颜冰又翻阅了历届调查哀猿山失踪案件的负责人员，发现他们大多不是调任就是换岗，虽说调任和换岗在他们这行比较常见，但这也未免太频繁了。
几乎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
这还只是立案的资料，不知道有多少家属，连立案的资格也没有。
颜冰又想起上回，查纵火案嫌疑人，他刚刚查到凌辰、凌霜俩兄弟，就接到上级调整任务清单的通知。
这真是巧合吗？
破庙里出现又消失的白骨，湛红林身上不翼而飞的错误的地图，火灾现场出现的新鲜苹果和第五个人，思语失踪的儿子，行踪诡秘的老赵，柯老失踪的女儿，几十封从网络上飞过来的陈情信
从来没有一个案件，这样的错综复杂。
也从来没有一个案件，可能会面临这样巨大的风险。
颜冰盯着历届哀猿山案件负责人名单，上面不乏有曾经风头正劲的警界标杆，以及摸爬滚打多年的行业前辈，如今这些人统统淡出视线。
这也会是他的结局吗？
红林的一把火，烧出了多少隐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