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恋重逢
“你是说，消防员搜救我们时，在破庙里并没有看到白骨？”
“是的，有录影为证”
听到颜冰这样回答，湛红林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思语和亚康说，他们不认为地图有问题？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迷了路”
“是这样的”
湛红林脑海在飞快运转，她一时还想不清楚，认为地图没问题这件事，思语是从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开始转变主意的。
是在医院，或者是在这里？
能让思语改变主意的，恐怕只有利益或是恐惧。
她是被威胁了吗，还是被收买了？
湛红林抬起头，双眼直视颜冰，那是一双猎豹一般的，颜冰从未见过的眼睛。
昔日的恋人，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果然女人的天真无邪，偶尔流露的呆萌或狡黠，都是骗人的。颜冰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我有点不舒服，需要先回医院，改天再谈吧”，显然，湛红林开始怀疑颜冰的可靠性。
录像还关闭着，审讯室里也没有别人，颜冰凑近一些，轻声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值得相信吗？”湛红林嘴角又浮现了一丝讥笑。
两人目光对视，谁也没继续说话。
“很好，更聪明了”，颜冰轻轻一笑。
“一直都不笨，只是你不知道”，湛红林继续盯着颜冰。
湛红林从前看不透颜冰，现在依然如此。
颜冰和思语一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认为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其他人其他事，都理应为他服务。
颜冰究竟想要什么？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为了成功他现在走到了哪一步，又愿意走到哪一步？
“恐怕还需要你配合回答几个问题，才能够回去”，颜冰重新打开录像设备，继续审讯。
“火灾当晚，为什么你没在破庙，而出现在更远的山洞里？”颜冰似乎漫不经心地问着问题。
“我不知道”，湛红林稍稍停顿。
颜冰停下手中记录的笔，抬头看向湛红林，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发烧，烧的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湛红林眼睛向下，似乎在尽力回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破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好可怕，越走越近，我闭着眼不敢看，只知道那人影似乎是走到我跟前了，我吓的晕倒过去，之后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影的样子？”
“没有，光线本身不好，加上我害怕极了，没有看清”
“这么害怕，你没有想过叫醒其他人吗？”
“我想叫，但因为害怕极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只能使劲推一旁的思奇，但怎么也推不醒”
“然后你就不省人事，直到消防队搜救时，发现山洞，把你救走？”
“是的”
湛红林先是平静地回忆着，回想到陌生人影出现时，还是不免流露出害怕、恐惧的神情。
颜冰看到了湛红林眼眸表层的恐惧，却并不打算沉浸进去。
“还能想起其他的吗？有没有遗漏？”颜冰平静地问道。
“没有了”
“行，那没事了，你先回医院休养吧，记起什么了再联系我们”颜冰客气地说道，随后关闭录影设备，走近湛红林，附了一句“你的聪明，还需要努力”，随即离开。
湛红林冷眼看向颜冰，面无表情向大门走去。
哀猿山自然保护区失火，上级非常重视，特批由正队长张队、副队长颜冰，共同负责。
颜冰负责审讯湛红林，张队则负责思语和亚康。
“湛红林认为是错误的地图，才引导你们迷路，是这样吗？”
“不，我们不认为地图有问题”
“那你们迷路的原因是？”
“我们又没带指南针，也不是专业登山人士，荒山野岭迷路太正常了”
“那你认为，为什么湛红林那么肯定地图有问题？”
“我们一块长大，她一直都是多疑多思的，而且还发着高烧，产生妄想也说不定”
“为什么湛红林坚称，之前你们也同样认为地图有问题？”
“她脾气倔强，我若不认同，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说服我们”
“所以你就假装自己也认同？”
“是的”
关于地图的问题问完，张队接着问破庙里的白骨。
“你们在破庙是否看到了一具白骨？”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因为之前整整饿了两天，实在饿极了，我们吃了一些野蘑菇”
“吃了不认识的野生蘑菇，然后呢？”
“听说吃了某些菌类，会出现特定的幻觉，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太确定，白骨是不是幻想出来的”
“你记忆中有白骨，只是不能确定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
地图和白骨，这两项都回答的模棱两可，短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来，张队开始问起火灾当晚。
“救援时，为什么你俩不在破庙内，而是出现在破庙附近，另一山洞的洞口？”
“因为火灾当晚，半夜醒来时，我发现湛红林不见了！”
张队抬起眼皮，看向思语。
“我起先以为红林是起夜方便去了，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回，我才知道大事不好”
“你认为湛红林半夜消失，是起夜时不小心，迷了路？”
“红林她是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上学时她连实验楼的位置都找不到”
张队不再提问，示意思语继续说下去。
“这大半夜迷路了多危险，我就想着得赶紧把人找回来”
“于是你丢下自己昏迷的弟弟不管，就出去找湛红林？”张队又没忍住，打断了思语。
“你不知道情况，我弟弟打小睡觉就沉，很多时候睡着了，都是雷打不动的，而且那两天我们一直爬山，我以为是太过劳累他才没醒的”
见思语能自圆其说，张队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就和亚康一起去找红林，没成想没走多远，自己反倒迷路了！”
“就在山里打转，想回破庙也找不到路，实在没有力气，就瘫倒在山洞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