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发陇右
刚翻墙离开门头街91号，宁川就收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
足足1900元巨款。
根据王楠的说法，这是海角公司的惯例，工资都会提前一个月发放。
并不是说海角运输公司有多富有，也不是董事会太良心。
原因很简单，也很让人心酸。
那就是公司的员工死亡率高居不下，如果不提前发放，也许他们就没机会花到自己这个月的工资了。
拿到钱的宁川奢侈了一把，选了个带空调的小巴。
回程的路上，宁川坐在最后排的一个角落，顺手拿出了那一沓文件。
文件名字虽然叫【陇右异灵清剿计划】，但整体的内容看上去很让人摸不到头脑，如果不是公司接手了任务，宁川可能会以为这只是比较离奇的谋杀案。
文件大部分的内容都在介绍陇右市发生的两起意外死亡事件。
第一起，一年前有一个网络公司员工离职后心情郁闷，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突然身首分离。
第二起，就发生在半个月之前，一个素描专业的艺术生在陇右郊外踏青采景的时候，突然发疯，在伤了几个人后同样身首分离。
根据文件附带的报告检测，他们的脖子是被自己生生拗断的。
这种违背生理常识的现象的案子，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公司手里。
文件给出的线索很少，两起案件的详细报告，一个地名：陇右市，一个物品：阴桃木马。
其中那张阴桃木马的照片吸引了宁川的注意。
那就是一个小的钥匙挂件，雕刻的栩栩如生，看上去真有一股奔腾之势，但宁川在仔细的观察下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木马的眼睛似乎是人眼。
而且眼中还有一丝人类情感的色彩，那是一种让人生寒的恨意，完全不似马的眼睛。
宁川又翻了翻文件，想要多找一些关于这个木马的资料。
但文件中除了一张照片和对木马的寥寥几句的介绍外，再也没有一点与之有关的信息。
这不合常理！
第一个死者手里攥着木马，第二个死者手里同样攥着这个木马。
两个是不是同一只不确定，但无论是不是，这木马都应该被封存好。
可现在，能留给宁川去看的，只有第二起死亡事件主角的尸体，还有基本上不可能发现什么东西的案发现场。
在死者遗留下的物品统计中，都没有这个木马的影子。
宁川不是术士，也不是什么相师卦师，他只是一个还不正式的葬师。
所以宁川只能通过葬师一脉传承的葬法来寻找真相。
好在除了完成祭祀只需要付出代价，其余的倒没什么影响。
只不过没成为真正的葬师，一些手段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但目前来说，应该够用了吧。
一路上，宁川都在琢磨着陇右发生的事，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店铺前。
“宁川小哥哥，你们这，还招人吗？”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店铺旁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姑娘，手心捧着一只小乌龟，歪着头看着宁川。
衣服一如既往的脏，身上虽然没有味道，但让人看了也会不自觉的躲远点。
“不招，招不起。”
宁川礼貌的回了一句，随后打开店铺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宁川在脑海中飞速过了一下陇右发生的两起事件，但依旧很难抓住其中的重点。
想的有些烦躁，宁川翻了个身，拿出手机定了个明天早上去陇右的车票。
对于第一个任务，宁川想尽快完成。
只有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有资格获得更多的消息。
通过王楠的话，宁川知道公司高层一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宁川不知道三叔什么时候会对他动手，所以越早的弄清楚三年前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越早能有所准备。
每当想起那天葬礼发生的一切，宁川的心脏就不由的抽搐着。
宁川闭着眼，蜷起身子，心中暗暗道：“爹娘，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回来，给你们完成葬礼，让你们安息。”
这几天宁川一直没有休息好，脑海中始终有一根弦在拉着他，让他不敢懈怠，但又找不到方向。
今天总算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也让宁川稍稍的安了些心。
躺在床上连晚饭都没吃，宁川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
罕见的，宁川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极为空旷的残破世界。
大到看不见边际，宁川迷茫的站着。
像是古战场一般的世界中，除了淡淡的雾气，再也看不到其他。
宁川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海。
海水乌黑，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岸边有一块石碑，宁川走到近前。
石碑上刻着两个古老的字，宁川不理解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
宁川蹲下身子，不自觉的伸手去触摸那块石碑。
在手碰到石碑的刹那，一种悲凉的情绪由心底而生。
那是万物寂灭的悲，是世界皆寂唯我独存的悲，是一种灵魂无法共鸣的悲
“滴滴滴滴”
手机传来的一铃声将宁川从梦中拉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宁川发现自己的枕巾已经被泪水所浸湿。
揉了揉眼，深吸一口，随后呼出因为悲伤而郁结在胸的气，宁川拿起了手机。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五点，这一觉睡了足有十个多小时。
来电显示对方是王楠。
“楠姨，怎么了？”
“宁川，你还没去陇右呢吧？”
“还没。”
电话对面的王楠沉默了下，开口说道：“昨天夜里，陇右又出事儿了。”
“死法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这次”
“一夜死了三个人。”
宁川眉头一皱，赶忙问道：“阴桃木马呢？”
“什么阴桃木马？”
“就是死者手中握着的那东西。”
“和之前一样，当我们的人赶到，就已经不见了。”
王楠有些犹豫的问道：“宁川，这次的危险等级改动了，你可以拒绝这次任务，我来和上面说。”
“危险等级是多少？”
王王楠有些无奈的说道：“根据现场残留的气息，总部将这次事件的危险等级评定为危险五级，只差一级就可以归为团体任务了。”
宁川想了想，坚定的说道：“谢谢楠姨，不用了，我接受。”
“好吧，我尊重你，我们华北地区现在人手不够，暂时没办法派人支援你。”
说着王楠的声音多了几分关心：“小心点，你是新人，不用逞强。”
“好。”
宁川挂了电话。
站起身默默地洗漱，收拾了两件衣服，顺便拿了寿钉、封棺锤等可能用到的东西，足足装满了一个行军背囊。
东西虽然多，但并不沉重，宁川背上背囊，转身出了门。
刚打开店门，就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女人靠着门板还在熟睡。
那只小乌龟乖巧的趴在女人的腿上，听到开门声探出头看了一眼宁川。
宁川有些于心不忍，回楼上拿了一件外套。
轻轻的给女人盖上，随后锁好门，迈步离开了店铺。
火车开启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二分，宁川提前三十分钟到达，验票上了车。
从西青到陇右，大概要开四个小时。
因为任务期间的花费公司都会给报销，所以宁川毫不犹疑的买了卧铺。
运气不错，宁川买到了下铺。
将背囊放在床头当枕头，宁川靠在上面拿出文件再次的翻阅了起来。
这种下发到员工手里的文件不需要担心被普通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也没人会相信里面的内容，顶多是将宁川当成疯子。
当宁川将这个文件看了第三遍的时候，忽然他所在的车厢传来一阵骚动。
起初宁川还没在意，但直到他嗅到了一股味道。
那个味道很淡
与他父母葬礼上传出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