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故居
晚上回到家。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买了一些保质期长的食物给赵心怡和地藏菩萨上供,这总不会坏了吧?
我以为万事俱备,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赵心怡却缠着我说:
“我也要去!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死了!”
我没好气回道:“你又出不去,凑什么热闹”
“那你就想办法!小叶姐都可以到处跑,我怎么就不行”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有骨头可以附身你又没有,你骨头呢?”
赵心怡用沉闷的声音回答说:“火化了。”
“像那个红衣服的女鬼一样,让心怡附在绮央身上可行吗”
听了叶凌星的好心建议,赵心怡的眼睛都亮了。
我只觉得头痛。
“你别帮她出主意了!顾绮央一个人就够麻烦了,再附身一个麻烦鬼。两个麻烦鬼叠放在一起,超级加倍,我还活不活了”
对于我的暴言,顾绮央两人都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以及抗议。
“抗议也没用,我绝对不会答应。再说她要是附在你身上,你那一身氪金法宝怎么保护你”
顾绮央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保护就没有保护,去你老家你还不放心吗?”
“跟你在一起去哪我都不放心。”
“既然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不如投票决定,同意心怡附身的举手!”
她们三个人好像早就串通好了一样,“唰”的一下就全都举起了手。
“三比一,听我们的!”
“这哪里公平了这摆明了以多欺少!”
“你认不认吧?”
我耸耸肩,无奈道:“行吧,反正出了事自己负责,我才懒得理你们。”
之后,赵心怡高高兴兴地附在了顾绮央身上,然而结果却是乐极生悲。
出门之时她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被留在了屋里。
门外的顾绮央回头问我:“成功了吗?”
我摇了摇头,叹息道:“就她这水平,没天赋就别学人家当鬼了。”
赵心怡气鼓鼓地瞪着我,十分不忿。
“别气了,出不去你就安心看家吧,回来我给你多买点好吃的给你上供。”
我安慰的话语并未能改善她的情绪,她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情绪相当低落。
看她那失落的模样,我不禁想起来小时候被关在家里,不能出去陪朋友玩的我。
果然是个小孩子啊。
我心一软,让她又尝试了几次,可惜都没有成功,我们只能让赵心怡一如往常留守在家中。
下楼到了车上,看着车里的顾绮央和叶凌星,我还是感觉不太对头。
叶凌星说是要去看墓地,这我还能理解。顾绮央我就完全搞不懂了。
我看向驾驶位上的顾绮央,问她:“我告老还乡,你怎么就非要跟着呢”
“我不来谁给你开车啊?”顾绮央偏过头,幸灾乐祸地问我,“你真把请假条抄了一遍”
“写个鬼!以我和主编的关系,请假还需要请假条再说了,我们灵异岗一直都是半自治的独立部门,现在一共就我们两个人,要么我和你请假,要么你和我请假,主编那么忙,哪有空管这种小事”
“是这样的吗?”
“当然了,你没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上一级直接就是主编吗?从职权上来说,除了主编,没人能管我们。不过你是实习生,不了解这些也正常。你只要知道在我们报社,主编第一我第二就足够了。”
“真的假的?你凭什么当第二”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报社原来是个灵异报社,后来才扩展业务,发展成现在的规模。
但是我们灵异岗又都是脏活累活,危险不说,提成奖金也少,典型吃力不讨好,自然就没有人愿意干。
我刚来报社那会儿,灵异岗就剩下你三叔一个人在苦撑,别提多辛苦了。我那时劝他说,直接解散不就行了吗?他就和我说这是报社的传承,是报社的根,不能丢。
后来前主编退休,他就当了主编。
石文来之前,我一个人在灵异岗做了一段时间,主编时不时会来给我帮忙打下手,报社里没有人能管他,自然就没有人能管我。
现在你说说,我是不是第二”
“原来还有这段故事,这么说下个主编岂不是你”
“轮不到我。”我摆摆手,嫌弃道,“再说了,你看你三叔,才当主编几年,就变成那个大腹便便的样子。天天陪人喝酒应酬,这种活我才不做。”
顾绮央莞尔一笑:“你也不适合当领导,一点前辈的样子都没有。”
为了维持我所剩无几的前辈尊严,我辩驳道:“我严厉起来可是很不留情面的,你最好不要看见。”
“就像对杜眉那样”
“她啊……差不多吧。说起她,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
顾绮央疑惑道:“你不是还留了一张地藏图像给她,让她改过自新吗?”
“我就是知道她不会真心忏悔,所以才留那张画像给她。以她的性格,临死前一定会哭着向地藏菩萨求饶祈祷,但她只是贪生怕死,而非诚心悔过,又怎么会有用呢?
你想想,一个沙漠中迷途的人,临死前好不容易看到一片绿洲,实际上却是永远无法到达的海市蜃楼,那会是何种心情
可想而知,杜眉最后一定会在恐惧和绝望的双重压迫下,在自己无用的忏悔声中灰飞烟灭。”
……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我的故乡。
我的家乡就是一个平凡的小乡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而且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回来过,对这个地方我甚至感到遥远又陌生。
我爷爷的故居离村子有一点距离,据说是因为我爷爷是捡骨师,经常与死人打交道,所以遭到村里人忌讳。
我父亲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蜚语,觉得很没有面子,就和我爷爷吵了一架,让我爷爷不要再捡骨。
我爷爷不仅不同意,一气之下还搬了出来,并且找人给他建了这栋新房子,以便他在此安居。
虽然听说搬出来没几年,我父亲就跑去城里打拼去了,但后来我爷爷也没搬回村里,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害得我小时候每次去村里找小伙伴们玩时,都要跑上好一段路。
站在这栋久违的老房子前,无数回忆涌入脑海,令我不禁感叹起岁月的无情:
“这破房子估摸着得有十年没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