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野曝尸
顾绮央虽然说了尸体，却没有提到旁边站着的那个少年，由此我大概明白了少年的身份。
我提议说:“别大惊小怪的了，过去看看吧。”
顾绮央显得很不情愿:“一定要过去吗？”
我没有惯着她，直接和她说:“不敢过去回去就换个岗位，只有这点胆子，灵异岗不适合你。”
毕竟有灵异事件的地方就算没有尸体，也会有其他一些晦气或者辣眼睛的东西，很多时候尸体反而不是最恐怖的。
如果她连一具普通的尸体都接受不了，那其他的东西就更不用谈了。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跟着我走了过去。至于韦正叶，作为领导当然要多多休息，反正他平时又不用东跑西跑，全身上下除了酒量也没有什么好锻炼的。
看顾绮央在尸体旁边畏畏缩缩的，既不敢细看，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搞得我都有些无奈了。
“你手里拿的是门锁吗？”
我提醒完这一句，她才反应过来，拿起相机给尸体拍照。
“我们不报警吗？”她边拍照边问我。
“不……不要……”旁边的少年立即发出了很不情愿的声音，声音沙哑而虚弱，不像个死人，倒更像是个快死的人。
看来死者不是很希望自己的尸体被人找到。
“如果你不是特别想的话，我不建议你报警。”
“什么意思”
“有手套和口罩吗？”
“没有”顾绮央摇摇头，有些困惑，看来并不明白我问她这句话的用意。
“过去问主编要。”
顾绮央难得听话一次，什么也没说，就乖乖跑了个来回，将手套和口罩带了过来。
“跟我过来。”
即使隔着口罩，尸体的味道依旧十分浓厚，我捂住鼻子，慢慢靠近尸体。尸体整体还算完整，腐化程度不高，只是有些发臭。
“你看这具尸体，体态消瘦，肌肉萎缩，没有明显外伤，地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基本可以证明他是饿死的。你再看旁边背包侧袋里的水，还剩下半瓶，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顾绮央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再看看背包里面吧。”
我打开背包，里面放着几本书，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几瓶饮料，还有一些零食。
“要吃吗”我拿出一包薯片，把它递给顾绮央，再次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顾绮央嫌弃地推开了我的手，婉拒了这包薯片，回答说:“他是自杀”
“嗯。而且是活生生把自己饿死。你带入想一想，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岭，在有食物的情况下，活活把自己饿死。你觉得他会希望别人打扰他吗？”
“那……那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最少也要替他收个尸什么的。”
“自杀是一种罪，曝尸荒野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不论他是否后悔。等到惩罚结束，血肉变成白骨，我会再来这里替他捡骨收尸。”
我看向旁边的少年。他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我点头之后便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捡骨”
“就是替人收埋尸骨，迁坟易土的意思。”
“你还做这种事”
“兼职罢了。看也看完了，走吧。还是说你要报警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尊重死者的意志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自己好，随意打扰他人清净是会被记恨的。你也不想半夜做噩梦吧？”
顾绮央怔怔地看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最后没有报警，所以我也就懒得管她了。
之后我们大概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找到了那条通往坟山的石砖小径。当然，如果不是后面挂着两个拖油瓶，我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到这里了。
快要靠近坟山时，顾绮央忽然停下脚步，不愿跟我们过去。
“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你们自己过去吧。”
“你是来实习的，不是来看戏的，这里也没爆米花卖给你。再说了，你确定真要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待着万一有什么东西从林子里跳出来，我们可来不及救你。”
顾绮央左看右看，看了一圈，显然也知道怕了，连忙摇头:“不要!”
“那不就是咯”
走到乱葬岗旁边，主编立即就对我和石文的工作态度表达了高度的认可，并以此就我们两人未来的发展方向，提出了宝贵意见:
“乱葬岗旁边挖坟搭帐篷，可以啊你们两个!不做战地记者可惜了。”
“我要是早知道这行真的会出事，我还不如去当战地记者呢!子弹打头不过指头大的窟窿，被鬼抱头可别提多难受了!”
犹然记得当时感觉脸都抓烂了，又怎么都喘不上气，还真不如吃一发子弹痛快。
韦正叶拿出相机，把现场每个地方都拍了一遍，之后又录了一次像，随即拿出两包一次性橡胶防护手套，将其中一包递给了我。
我戴上手套后，跟着他熟练地收拾起了现场。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顾绮央问。
“清理现场消灭证据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我解释道，“得说石文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取材的，我才能撇清关系，不然我一个受害者反而成嫌疑人了怎么办总不能指望别人帮我调查这些怪事吧？”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们这也太熟练了吧”顾绮央看着我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只能说她还是太年轻了，毕竟是实习生，也可以理解。
“哎呀!做记者做久了自然就会了，你以后也少不了要做这种事情。”
“这和做记者有什么关系”
这点小事对我和主编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对顾绮央这个刚刚实习的小丫头来说，第一次出门见世面就是这种场面，好像对三观的冲击是有点大。
“身为记者不仅要学会寻找和编造证据，更要学会消灭和隐藏证据，不然事后被人找上门怎么办？”
“唔……感觉好麻烦……”
“还好啦，其实也分情况，主要是很多灵异事件查到最后，都容易变成人为事件。所以虽然我们灵异新闻的10篇报道里，有9篇是靠想象力编的，但只要有一篇是真的，那就绝对是攸关生命的大事件，小心谨慎些肯定是没错的。”
“我……能帮忙吗？”
她想做事情的心是好的，可惜整理现场时没有经验只会帮倒忙，所以我当即就拒绝了她。
“多看少做，边看边学吧老妹，学无止境。”
我和韦正叶两人收拾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是把现场的痕迹清理了个大概，如果不是特别仔细的检查勘探，基本上都会认为现场露营的只有石文一个人。
“总算弄好了，主编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我腰都快断了!早知道就让你这臭小子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感谢感谢!给你看个好东西，权当是报酬了。”
我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白玉头骨。两人都不出意料被吓了一跳。
“嘿嘿!被吓到了吧？”
“突然拿出一个头盖骨，是个人都会吓到!”
“就是啊!”
“你们真的是不识货!你们看这具白玉骨，它——嗯”
由于之前研究时是在夜晚，光线不好，所以我一直都没能将白玉骨仔细检查一遍，现在我才注意到，这具白玉骨有一个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