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斗法
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无为峰主峰大殿，漆黑的夜幕，被大殿中的突然绽放的光芒打破。
剑光如虹，来势汹汹。在金羽快要闭上眼，绝望的时刻，眼前一阵模糊，一道雨幕，从天而降，眨眼之间，化作水帘笼罩在金羽身前。
水帘拦身，剑光似被挑衅，嗡鸣利啸，威力无匹，虚空一斩之下，水帘被拦腰斩断，只是剑光再犀利，这水是无形之物，光芒进入其内便被包裹。不过眨眼之间，水帘又恢复如初。
而那剑光在水帘之前，一敛，化作一柄长剑，剑刻花鸟，栩栩如生，古意黯然。还不待金羽，细细打量，突的，长剑光芒复放。一晃之下，化作数十道光晕。
对着水帘，再次击来，剑光凝实，置于剑尖一点，虽然这次剑光也没能，将水帘，一斩而断，但是数十光芒，在金羽眼前展现，刺目一片。不过片刻，就已经打的水帘连接不畅，好似要被截流一般。
金羽心中还来不及惊讶。只听得，耳边师尊一声冷哼。循声望去，端坐在椅上的老者，不知何时，早已经白眉飞舞。随着声低吟。
老者口中轻轻一吹，一股白色雾气，从老者口中飞出，紧接着衣袍之上的黑蛇缠身而上，嘶叫出声。
白色雾气，离身便化虚无，在金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身前数十光团，其中半数一颤，飞离金羽。
剑光之快，非肉眼可能见，顿时让金羽，心下一松，刚刚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水帘也只差些许，就被截断。剑光迅敏，一时不查，就已经闪烁回到玄剑身前。
这个时候玄剑身周，才异像凸显。只见得玄剑四周，哗哗作响，无数水线拔地而起，霎时间，就暴涨至手臂粗细。对着玄剑缠绕而去。
玄剑面无表情，金齿交击间。身前数十道光芒显现出来，不是刚刚那长剑，又是何物，只是现在有数十柄之多。玄剑手诀一掐。剑势一变，纵横往复间，一张密密麻麻由剑气组成大网，在四周形成。
剑网刚成，那手臂粗细的水柱，不过刚刚一接触剑网，就被绞的粉碎，四处飞溅。水性质柔弱，又如何能击破飞剑防御。只是那水柱刚一粉碎，下方就一股寒气，蔓延而上，飞溅的水花瞬间化为雪白，凝为冰晶。
如此奇景，还未欣赏，变故陡生。虚空之中，忽起波澜，一丝清风不知何来，只是绕着剑网一圈。风声大作，化为巨响，裹挟着冰晶，瞬间将数丈之地，变成冰雪世界。
风声如涛，飞沙走石。那冰晶，也不知是以何种道法凝成。居然不似凡物，金铁不能伤及分毫。冰借风势，亦或是风借冰势。天性孱弱两者结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片刻，大殿之内就火花四射，铁屑，硝烟之气弥漫。
然而剑网之内的玄剑，不见丝毫惊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似存在。只是抬抬了手，掐了个剑指。低低的吟了句，“落花”
语声清淡，在这狂风之下如蚊蝇。
而反映到金羽这边，就不同了，水帘之前，另外半数，原本猛击的飞剑，尽数一颤，剑光一转。立即化作点点寒芒，在眼前乍现。
不同于先前的，此次每一次剑击之下，犹如梅花点点。水帘之上，居然被留下了丝丝痕迹。溪水潺潺，连绵不绝，有能人者，可一剑令溪水断绝，更有甚者一剑之威，江河瀑布倒流。
但是在水上留痕迹，是何等情形？这一幕让金羽惊愕，连台上中年人，也是哑然。口中赞道“玄剑师弟，剑法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喜可贺呀。”
金羽有些担忧的转头看向师尊，师尊那苍老的脸上，同样没有分毫变化。和往常一样，安宁祥和。老者见金羽望来，冲着金羽轻轻点头。
也不开口，缠绕于身的黑蛇，脱身而下，几个游动之间就到了金羽近前。在那些可怜的梅花，还没布满水帘之前。
就被黑蛇扼杀在摇篮，只见得黑色巨尾一摆。迎着剑光就上，完全不顾忌自己是血肉之躯，一尾之下。似蛟龙翻天，打的剑光飞散，梅花破落。
远在冰风之中的玄剑，眉间一跳，似心有所感，剑指一变。轻喝“开山”。随着喝声出口，原本散落四周的梅花，消散不见，电光火石间，数十道剑光齐聚一处。
嗡鸣声中，化为一柄巨剑，自上而下一斩而出，一道数丈剑芒离剑而出，剑气浩荡，排山倒海。
然而身前巨蛇也不见慌乱，蛇尾一摆，金羽顿觉得春去冬来，寒意蔓延全身，连他这等修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本空荡荡的大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寒气弥漫。冰晶雪花飘散。
那威力巨大的剑芒，被寒气一阻，顿时凝滞。而师尊也是反应不慢，在剑芒劈出的时候，手中法决也是完毕。
师尊法决牵引之下，只听得师尊四周虚空生风，上一瞬间还是细若蚊蝇，下一瞬间再听，已是呼呼狂啸。随着风声师尊微微一言，在风声中听得不似真切。
“风啸术”原本环绕在师尊四周的风，齐齐往头上一凝。朦胧间凝虚成实，作假成真，一声虎啸洞彻殿宇。
云从龙风从虎，这只风虎，虽然不清晰明切，但是虎的霸气之处，显露无疑。摇头晃尾之下，就飞扑向剑芒。
猛虎撕咬之间，伴随阵阵巨响，也不知是虎啸还是风吼。剑芒一阵暗淡，“咔咔”声中随即破损。猛虎一荡，一往无前冲向前方巨剑。似乎撕裂一道剑芒，并未对其造成什么影响。
感应至此，玄剑，双手齐动，剑法再起。只见空中巨剑再次分化，各自腾起白蒙蒙的剑光。
剑光璀璨，似夜空之下颗颗繁星。
台上中年人嘴角一笑，囔囔道“玄蛇师弟，一手凝虚成实，化法为物当真老练。剑修犀利，一剑破万法，当以柔克刚，徐徐图之。”“而玄剑师弟，剑法也是不差分毫，风系法术，胜在迅捷灵敏，要是已大威势之法，当真，就落入玄蛇师弟掌中了。这招落星，当是妙手。”
台上正在点评，可台下之人，可不慢分毫。随着一声“落星”
天空中的繁星，光明大放，群星争辉，璀璨夺目。
数十光点，频频点出，剑出如龙，剑势绵绵，密布虚空。急如星火，快若闪电。噼啪之声，入耳连连。
剑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过刹那间巨虎全身上下，窟窿遍布，窟窿之中，星光点点，好似巨虎，化作天河之上星宿，光彩夺目。
只是美景转瞬就消，巨虎崩溃化，作清风在空中飘荡，呼呼作响。这星光，居然比风还快，哪怕是巨蛇的寒气法术，也不过只是稍稍迟缓了一下，起不到一丝作用。
巨虎崩溃，金羽师尊袖袍一抖，五指凭空一握作抓捏状，空荡荡的袖口无风自抖。
而玄剑也是剑诀一变正在出手。
“好了！”就在这时台上中年人，伸手轻按，终于开口，随着中年人一声落下，大殿之中凭空响起一声炸雷。
声音过后，风熄，剑止。师尊袖袍倒卷，收于身侧。
大殿之中数十飞剑，在飕飕声中，飞回玄剑身周，重新化为一柄。
“两位师弟，稍安勿躁。”此事我已明了。“既然真传弟子赵立已死，那么玄剑师弟自然是苦主，不知玄剑师弟有何话要说？”
玄剑对着宗主一拱手，又淡淡的望了一眼，从开头到结尾毫无存在感的执法堂弟子。开口道“按宗门律法该当如何。”
执法堂弟子这才，恭恭敬敬的开口道，仿佛先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按宗门律法，杀害同门者应收回修为，发配矿山苦役。但因其是真传弟子，按律可免除矿山苦役。许其凡世一生富贵。”
“宗主明鉴!”玄剑接口道
听到此言，师尊还未说话，金羽心中一跳。咯噔一声暗道“大事不好。”还未来得及想，自己以后的悲苦生活。中年人威严的声音，闯入进来打断了一切。
“不知玄蛇师弟有何话要说”
金羽师尊一拱手言道“按律应当如此，只是此事有些蹊跷，如此惩罚恐是不妥。还请宗主明察。”
“嗯，玄蛇师弟所言极是。其中蹊跷我已明了，不知道玄剑师弟以为如何？”宗主中年人听罢，点头说道。随即又再次询问玄剑。
“哪怕其中有何等蹊跷，但是我门下弟子已死，死无对证。我亦深感痛心，如果玄蛇师弟，还能拿出确实证据！我自当唯宗主是听。如若没有，我门下弟子，何其无辜！作为一峰之主，不能为其，讨回公道!否则我剑峰脸面何在！”
“嗯。”宗主中年人听罢，也是连连点头，颇为同意这点看法。随即又望向玄蛇，开口道“玄蛇师弟，玄剑说的也颇为有理，不知道玄蛇师弟，又有何见解？”
玄蛇听言，也不见恼怒，一抚胡须，侃侃而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道门正法千千万，旁门小术恒沙数。老夫不才，哪怕赵立已死，我亦有两法，可以探寻真相！”
“哦？”听闻此话，玄剑不以为然。台上宗主，倒是出了一声，但也仅此而已。
“旁门中有招魂唤魄之术，老夫也是知其中三昧的。待老夫唤来，询问一番自然真相大白。”
“嗯。”“嗯。”两声答应，平平淡淡，显然这等法术，两者都是知晓的。但是两者这平淡的言语，就有些诡异。
师尊并不理会。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前者如果不成，老夫略微通晓，返天复地之术。只要到得，事发之地，老夫施法，能让天地变幻，时间倒流。重观一切。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嗯？”
“嗯？”
玄剑和宗主闻言诧异，宗主，更是立马发声询问“师弟？居然还会时间秘术！师弟好生了得，只是师弟，恕我多嘴，此等逆天之术。不知师弟修习如何？这等奇术损耗不小，不知师弟这耗费代价如何？”
老者听言哈哈一笑“哈哈，这等秘术，损耗当然不小。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老夫，少活几年罢了。”言闭，双目怒睁，眉毛倒竖，凶恶之气显露无疑！
“只是！”只是一言，更是重重，似踏在众人心间。“如果此事和玄剑师弟所言不符，老夫既然寿元无多，那么去一趟剑锋，一览风景，岂不美哉！不知道玄剑师弟，意下如何？”原本是赏风览景的文雅话语，在师尊说来，却是凶气毕露。
连金羽都一惊，第一次见到师尊一反和蔼面貌。
“不知道玄剑师弟，对自己这徒儿可有信心！”师尊怫然起身，双手倒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