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滔天大祸
只是憧憬和现实,还是有着不少差距的,这张卷云符,比之平常的卷云符,不止威力奇大,连持续时间,都长了不知道多少,剑光闪动,剑网如织,使得原本丹田之内,出现的微微法力,不过支撑片刻。
就入不敷出,有点杯水车薪的味道。法力不济,剑网再次残缺,清风刮体,痛苦犹在。这时就连赵立,手中的金剑,都开始模糊起来,边缘处,愈发暗淡透明,连剑刃,都好似下一刻就要化为虚无。
金丹真人再厉害,毕竟只是一张品阶平平的符箓,限于材料,能撑到此刻,已是难能可贵,云雾开始变淡变薄。风也开始缓缓变慢,赵立欣喜,强行压榨潜力,目眦欲裂,心中一狠剑网一变,只护住周身要害,咬牙苦苦支撑。
符箓毕竟只是符箓,无根之水罢了。卷云歇息,清风飘散。只留下,原地被刮的只剩下褐色的地皮。
地皮之上,一人鲜血淋漓,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皮肉破损,更有多处,森白骨头裸露在外,其上血肉尽数不见。
“啊!”最后只剩惨叫,戛然而止,赵立咬碎牙关。青筋暴突“我要杀了你!!”鲜血混合唾沫,随着怒口喷出。使得话语,都模糊不清,只是那滔天的杀意,铺天盖地。
一步一行之间,通体伤痕,痛入骨髓。鲜血不要钱似的飞溅。一步踏过,原地只剩下红彤彤的脚印,只剩下小半截勉强维持的金剑,横刺金羽,随着赵立的蹒跚步伐,离金羽越来越近。
“哈哈哈!”拄幡的金羽畅快大笑,笑声不大,却彻响树林。丝毫不顾及赵立和近在咫尺金剑“师兄,还是我棋高一筹,师兄好走不送!”
烈日,清风,绿叶依旧,清冷的树林里,只剩下一声模模糊糊,还只吐露出一半的音节话语,随着,两声声重物落地的响动,一切归于沉寂。那杀气腾腾的金剑,斜插在金羽身前,方圆之地,平躺着两人。
只是两人结局。就完全不同了。一人面朝青天,一人脸向大地。
向地者,面露惊恐,双目之中,空洞无神,也不知道最后一刻,是忏悔,还是仇恨。那扭曲的脸颊,令人恐惧,只是从此以后,就只能永远被泥土遮掩。
面朝青天的微眯着双眼,一抹微,笑挂在金羽嘴角,那是一抹发自肺腑,来自心灵的微笑。浑身的伤痛虚弱,在这一刻显得渺小,无足轻重。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呢?
歇息片刻,风幡挥动间,泥屑倒卷。任修者如何身份高贵,到头来,不过黄土裹身。修行界,尔虞我诈,不过是因为些许小事,又或一口意气,杀人夺宝,不过一念之间。也不知,今日赵师兄,是否就是他日自己?
“天尊慈悲,太乙救苦,师兄好走!”
道源宗,浮空殿旁偏殿。星光璀璨,道音真言,此刻已细不可闻,殿堂之内,原本凝重的众人,脸色却是有些阴冷。浓郁的星光,在这时骤然一盛,复又化作星屑,消散于殿中。
如此美景,仿若天河,只是众道士,视若无睹。任由其在头顶消失,殿众重归于旧。
无数莲花灯光下,只听得为首道人吩咐“劳烦师弟跑一趟,剑锋弟子身陨。”
众人只见一道人踏步而出,也不多话,衣袖一抖,卷起身前莲花灯,转身出殿。灯光之下,不见脸色,只余袖边一丝青烟,在空中飘荡。带着最后一丝余温,在人世间缓缓消散。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间,但见一人林间穿梭。衣衫褴褛,发髻散乱。此时此刻的金羽,早已经没了微笑,强打精神收拾完残局,那无边的紧绷感过去,剩下的只有虚弱,惊恐。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还让金羽还记得,只有一人而已。师傅!回宗门!找师傅仅此而已。
不管是杀人,还是丰厚战利品,亦或是宗门任务。在金羽脑中,荡然无存。林间的人儿,现在哪里还知道大难临头!
要说这修真界,修者无数,大致也就分为两类。无背景的散修。和有背景的修士。而这宗门,就归类于有背景的修士。背靠大山好乘凉,宗门给你戴上枷锁的同时,也赋予了你种种便利和好处。
出门在外,最让人忌惮的也就是背景,而对于道源宗这种庞然大物,虽不能面面俱到,但是一盏魂灯入殿来。你也就有了最为坚实的后盾。
道源宗,剑峰,剑峰剑峰,峰如其名。一柄巨剑,横亘山间,不过也不能说是剑,整柄巨剑,山体凿就。此等巨剑,何人又有能舞?巨剑微抬,剑锋直指苍穹,浩瀚剑威,霸凌群山。满峰绿植,凭空矮上山间数尺。甚至于草木凋零,诡谲无比。
剑体剑尖,一座殿堂耸立其上。光芒四射,从上望去,殿顶银光熠熠,片片砖瓦,似金刚打造,又细细研磨。锋利无匹,举目望去,双目之间只觉刺痛。
只是此刻,随着一声怒喝,连着带山峰银光,都似抖了三抖。让人对自己的双目,都产生些许疑惑。
“区区无为峰,安敢打杀我剑峰弟子!”怒喝之下,一尊泛着银光的座椅把手,应声而断化作飞灰。
“师尊息怒!”出声之人,白袍银带,面如皎月,明眸皓齿。翩翩公子,跃然于纸上。腰间短剑,玎珰作响。声如玉罄,琉璃作响。
白袍少年吐气间,心下暗自道“这银光铁,虽然只是寻常的材料。不过经过密炼锻造虽,然只是摆设。但是论起坚固,那是能羡煞宗门外,无数散修的。
没想到在师尊一掌之下,别说碎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化作飞灰。看来师尊今次是怒极了。”
银座之上,紫袍男子,此时此刻,一双剑眉早已倒竖,一双利眼却诡异的平静如水。
见此异象,白袍少年。低头片刻复又想道“不对!虽然真传弟子宝贵,但是自有执法堂接管,又有自己这个大弟子在,何至于让师傅大怒?”
思及此,白袍少年心下稍松,那玉罄般的声音,都微弱了些许回道“师尊息怒,这无为峰,目无法纪,视宗门律法于不顾。简直无法无天,师弟之死,还请师尊做主,还其公道!”
“着执法弟子,速速查办,限一日之内,给本座一个交代!即刻召集峰下弟子。剑临无为峰!”此话一出,一峰之主威严,尽显无余,凶威滔天。
白袍少年,自是不敢不言,言语之间,更显谦卑“谨遵峰主法旨!”更是不敢多言,心中疑惑,自是不敢出口。
道源宗,无为峰,原本宁静的宗门,在一阵剑鸣过后。鸦雀无声,仙禽走兽,尽数远避,连仙草绿植,都给人瑟瑟发抖之感。
无为峰下,更是肃杀,原本门可罗雀的峰门前,人声鼎沸。千把利剑,悬于门前。剑气纵横,金铁之气,遍及四面八方。压的下方看热闹的他峰弟子,气息短促。
“剑修就是不一样,千剑所指,神佛辟易!这次无为峰危已。。。。”望着面前一群,站立整齐的剑峰弟子,一银袍他峰弟子,轻声细语。那千柄悬浮的飞剑,每一次的颤动,都惊的他话语钝涩。
“这可不一定,无为峰峰主,虽然从不显山露水,但是毕竟一峰之主,更是在群峰威势下,还能守住峰位。哪怕千剑临门,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另一银袍弟子,接口道,只是话还未完,千剑再次颤动,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停顿起来,生怕前方众人听闻,压低音量说道“更别说宗内禁止同门相残。”
一个胆大的白袍弟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禁止,呵呵。笑话!要知道,这可是无为峰,打杀了一个剑峰弟子,多少年了?此等事情,何其少见。这无为峰弟子胆大妄为!”
“同门相残,丧尽天良,按律应收回修为,发配凡尘!”白袍弟子颇为气愤。
身边数人,连连称是,顿时这数人观望团队话语连连,各种妙语,愤纷张嘴就来。只是随着一阵轻鸣,原本渐重的声量,顿时停歇,随后窸窸窣窣,不觉听不真切。
此情此景,在此地各个角落,不时发生,数峰子弟,无不在窃窃私语。或气愤,或同情,有人更是担忧。
而无为峰上,早是炸开了锅,各个弟子早已出关,在峰顶大殿等候。千剑临峰,如此威势,剑气之下,灵气奔腾,又哪能有弟子,还能安心修炼。
有不明所以的,一头雾水,消息灵通的,更是在众同门间来回。众弟子间,也如山下众人,议论纷纷。只是碍于师尊殿前,没人敢大声出口,犹如蚊蝇的声响,更是不能让人分辨,他们如何看待此事。
不过看众人脸色,尽皆,没有被打扰修行的懊恼。想来毕竟同门同峰,哪怕如此大事,恶语相向的应在少数。担忧之色,更是胜于言表。
无为峰积弱已久,平日里众人见了他峰弟子,更是无形之间,低上一头。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这等大事,同门相残?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殿前弟子,在数次轻声讨论无果后,各自摇头,举耳倾听,恭敬的等待殿内消息。
那巨大红漆木门,不像往日半掩半开,两扇大门,似铁齿般紧紧的闭合着,殿内声响经过它们,传出去的,不过细微再细微的轻吟。
殿宇内,祥云木柱依旧,原本浩浩荡荡的空气,这时是多么让高台下数人窒息。白袍咧咧,连青铜鹤嘴的青烟都凝滞,似被术法封印,不得寸进。
“尔等,有何见解!”凝滞的气息,随着一声苍老空旷的问话,荡然无存,青烟再次徐徐升空,化作袅袅雾气。
白袍停歇,为首弟子出声“师尊,我无为峰向来孱弱,不争不抢,师弟虽入门晚,但是与我等相交数年。虽心性非是上上之品。”能如此点评的,除了无为峰下二弟子江落辰,还能有谁。
江落辰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师尊明见,从师弟入门起,师尊溺爱无比,但还不至于,为了意气就杀人。但凡杀人,不为意气,就是为财。单论富足,我无为峰金师弟也算翘楚。以此来看,弟子实在想不通,师弟有何理由,杀害剑峰弟子?”
见领头二师兄开口说。身后弟子连忙接口“师尊明鉴,师兄所述,弟子等也深以为然,只是莲花魂灯,无法伪造。秘法之下,最后一幕,确实是金师弟出手,不管有何等内情,此事很难善了!”
“嗯?”高台灰袍老者,眉毛一动。轻轻出声。青烟一顿,空气一滞,白袍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