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线索
“道友，不管你如何说，都不能动摇我们的决心的！兽潮在侧，道友请快下决断，莫要废话，我等暮日旧巷之人，如何行事，你也应该懂！”那位缺眼炼气士，此番话一出，满场寂静，凶气滔滔。
金羽瞳孔猛缩，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同道，失去一眼，居然对其毫无波澜，而那些话语，更是如浮云一般。
“唉！”金羽长叹一口，正要说话之际。
“这位兄弟，先前赔偿一事，可还作数？”四道身影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金羽耳中。
这下子，不止是金羽，连身边的老李头，都开始凝重起来，一身内气已经不自觉的运行起来，哪怕如今全身经络，已如刀割。
眼见人越来越多，望了眼老李头，后者那掩饰不住的痛苦，金羽须臾间，心意徒转“好！只要各位，护持我们到达之时，我就告知诸位！”
“小子！你可别得寸进尺！”大汉徒然暴起！一拳朝着金羽击去
一拳击出，似带风声，巨大的拳头，眨眼便到，身边老李头，早已蓄势待发，一刀直劈。
分不清谁先谁后，只是出乎意料的一声“砰！”一拳接上一拳，一掌接上一刀。
“你过了！协议我无异议，你敢再行凶，必死！”一声厉喝在交击中迸发而出，声音滚滚，惊的落雪，都开始飘散。
嘭声一过，出拳大汉倒退出去数步，而接了他一拳的人，定立原地，半步不退。
连老李头的大刀，都被他轻轻一拨，推开数分。
高手！老李头和金羽同时对视一眼，眼神凝重。老李头的一刀，虽然如今气力大衰，又留有余力，但是能如此轻巧，拨开大刀的，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金羽一个跨步，绕到老李头身侧，带着凝重的眼神，望向老李头。
而老李头看了眼，面貌寻常身形消瘦的中年人，缓慢摇头，让金羽陷入沉思“这等手段，老李头居然不知其人？奇怪，旧巷之人，杀伐果决，能在诸般任务中，存活下来的，哪个不是略有声名。旧巷可不大，哪怕人流如溪，西来东去，剩下的石砾可是不会有太多的，粒粒在目。”
“你！”那汉子见一拳失效，顿时怒目而视。
更让汉子尴尬的是，原本和他联合的那两人，齐齐退后一步，显然这脆弱的联系，有些要崩坏的迹象。
“走吧！”那人一开口，剩下三名同伴，顿时几个转动，靠近金羽二人，似在保护，也似监视。
这边几人一出发，那边炼气士二人，也是立马跟上。
原地那位大汉，愣了片刻，眼见身边巨鼠越来越多，才忽然惊醒，咒骂几句，连忙跟在末尾。
一路上，众人无言，金羽看了看，围在四周的几人，眼神犀利，打着哈哈开口道“哈哈。几位先前，是五人一体，怎么少了一位？是被鼠群冲散了嘛？”语闭就紧盯着几人，想看出点啥。
果然不出金羽所料，余下三人，脸色一变，又恢复正常，也不说话，而那领头之人，身影不见半分停顿。
“难道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以刚刚那大汉表现的实力，会是什么危险？亦或是？？”金羽陡然间，浑身一凛。
悄然间，就望向老李头，两人认识颇久，一个对视，互相心中不言而喻，一颗丹药，被老李头从怀中掏出，投入口中。
见老李头吞服丹药的动作，三人神情一动。
金羽哪里能没察觉，手指在袖中，慢慢掐动，如今年月，这丹药可并不便宜，别小看，这只是一颗恢复伤势的丹药，先前几次危机，老李头可也是不舍得服用。
丹药入腹，老李头的脸色急剧转红，虚弱的喘息开始变得厚重，似牛拉车，呼哧呼哧。
眼见丹药不凡，而身边几人，也没动手迹象，金羽袖中指决一散，丝丝缕缕的灵气化作虚无。
一路平安，零散的巨鼠都还没靠近，就被围在身边的人击毙，眼看老李头呼吸还是平稳，潮红微退。
金羽这才心中大石落地，轻轻开口道“老李头，前头之人，你可认得？”金羽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口。
老李头却没有任何吃惊，附耳道“我也不知，此人身手不凡，不简单。”
“二位莫猜了，我刚来暮日城不久，尚未经历过几次任务，两位不知也是正常。”中年人再一开口，声音还是非常响亮，显然两人的窃窃私语，被听了个明明白白。
两人对看一眼，情理之中，老李头道“这位老弟，是因何而来，不知后方可还太平？”
“因何而来？老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领头没开口，先前和金羽有点私仇的家伙，倒是忍不住了！“能来这暮日城的，还能因为什么！”
“后方嘛，唉～～如今这年月，怎得太平，内忧外患不断，外患也就罢了，大印王朝都才立国不久，内患就层出不穷，民间淫祀邪教蠢蠢欲动，更有群藩割据，凌侯乱政。刚获平静的百姓，如今比之以往，更加艰辛。”领头之人开口，居然语气哀伤。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这刻显然，忧伤不小。老李头听言，眉头大皱，呢喃道“也不知道小妮子，如今过得好不好。”
见老李头被三言两语，弄的忘了初衷，金羽也是苦笑，只是这人，言语颇为奇特，背景如何，金羽心中，显然有了些许猜测，金羽按下不表。
眼见身边众人，眼神俱是黯淡，似都在回忆什么，金羽顿时轻咳一声“诸位再不快些，三乌西落，我等可就再无缅怀的机会了。”
众人从伤感中惊醒，刹时无言，疾步赶路。
落日的余晖，昏黄诱人，天边三红一片黄，景色美的让人沉醉，浓重的红黄，染的白雪都泛起了光泽。
金霞遍地，此等良景，对于如今众人来说，不亚于死前锣响。
远处雪尘四起的兽潮，早已被众人甩下，但是如今美景下的金灿灿雪花，却是死神的号角般，不停的吹走众人仅剩的温暖。
已经抖的浑身都开始痉挛的金羽，紧紧缩在皮袄子里，被老李头提溜着，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哪怕炼体有成，血气奔涌，如今这一刻，都是显得非常的无力。
“都说人被冻死前，会感觉到无边的温暖，这难道是老天最后的恩赐，让人走的舒心？”想着如今快要被冻晕厥过去，金羽心中都起了一丝，马上就死的冲动。。。。
而除了领头之人，其余人等，如今两颊绯红，手足冰寒无一丝血色，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无力颤抖。
近处暮日城，已经一览无遗，巨大的城墙下，几道身影这个时候才看的分明。
眼见城墙在前，众人这下才敢迸发出最后的气力，几人发力，汹涌的气息，都让四周的空气为之一震。
这速度不可谓不快，临近城墙，几人这才看清身影，一声熟悉的咳嗽传入耳中“咳咳，诸位可是来的忒晚了，可冻坏老夫这老骨头了，再晚些老夫等人都想先行上去了！废话少说，看你等一起前来，可是发现了其他线索？”
闻言金羽这方，齐齐看向金羽。眼见如此，鬼毒手喜笑颜开，什么冷不冷的，早就烟消云散。
“快放吊篮下来，我等要上去！”一声厉喝，都不见丝毫苍老之像。
头顶上方，早已备好的吊篮开始下坠，众人这才商量到。
“小子按不按规矩来？按就换，不换就打一场，胜者为王，败者。。。。”这人重重的踩了踩地上，厚重的积雪被深深的踩踏下去。
金羽看着那大汉的脚下，神情恍惚，一闪而过的画面，犹如电影，记忆犹新。
对于前世的自己来说，那一幕幕，让他瞬间就寒毛倒起，冰寒刺骨，也不知道是因为记忆，还是冻的。
“按规矩交换吧！希望不要是重复的！”那人脚下，金羽记忆里，就不知道有多少波，谈不妥埋骨此处，见对方人少，杀人夺宝埋骨此处，结怨埋骨此处，等等缘由多的不能再多。
“孺子可教！咳咳。”鬼毒手心情极佳，显然他也不想打上一场，毕竟如今剩下的人，人数不相上下，真打起来，谁胜谁败，还在二说。
噗通一声，眼见篮子落地，众人齐齐开门入内，两方人才看向各自的炼气士，说道“说吧!”
那名被冻的快要死的炼气士，连忙喊过身边的武修，给他渡气，这才能哆嗦的开口道“我看到的是斥候铁爪鹰！”
金羽闻言，眉头一皱。
听到这消息的众人，早已盯向金羽，看金羽皱眉，他们的心咯噔一下。
那角落呆着的大汉，顿时一怒，对着金羽吼道“你这废物，看到的不会也是铁爪鹰吧！”
这等言语，其他人，却是不阻挠分毫！
金羽恶狠狠的扫过这位大汉，心中厌恶无以复加，这等人物，怎么能活得如此之久？显然在这暮日城，极其少见“我看到的是监军！以铁爪鹰的功劳，不及我的，诸位你们说如何？”
“哈哈哈！”
“好”
“好！”
这下众人，可是一下子哄堂大笑，喜色浮上眉梢。“按规矩，我等这边，每人各补一颗回血丹，你看如何？”
顿时数颗回血丹，递给金羽，金羽也不推辞，统统收下，推给老李头。
“老李头，你收着吧！”金羽诚恳道。
老李头一把放入袖中，只留了两颗。对于金羽的脾气，显然老李头知道的清楚，啥也没说，哪怕如此，那两颗回血丹也让金羽有些幽怨，但老李头可不管这些。
金羽无奈收下，随即眼神一变，冲着一人凝视。
“哦？小老弟，可是看这人不爽？要不我等出手帮你做了？”见金羽还不肯说，哪知有一人，早已不爽这大汉久已，摩拳擦掌道。
这一下原本看戏的众人，方向一边，犹如豺狼虎豹般，看向那名大汉。
“你们！你们！可别忘了，吊篮上不可动武！”那名大汉，有些慌张道。
“其他人我不管，你必须得交出五颗回血丹！否则想都别想，我可以只告诉其他人！”金羽道
“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一人轻轻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这人有旧。
只是这话说了良久，也没有一个人附和，顿时闭上嘴巴。
规矩？这地方是有规矩，但是规矩也是得看人的，如今没人说规矩，那就没有规矩。
“你确定不要？那功劳可就离你而去了哦！”金羽哈哈道。
这不明文的规矩，说来也是可笑，一次任务，是以团而计，只要得到任务的线索，众人皆有奖励，原本这是暮日城，想让众人团结的方法。
可是到了这些人手中，那就变味了，想拿功劳可以，付出点什么。而金羽这一刻可交，可不交，只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甚至不乏有内应。
但是这等地方，谁在乎呢？比如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差一级的功劳，对方等人只要给予些许补偿即可，而自己方可是护送过自己的，无需给予什么。
“你！”大汉气的不轻，眼见吊篮就要到达，如今那么多人，沆瀣一气，真给他来的绊子，不是不可以，这次功劳也大，如果真把他杀了，说不准上头还真就不管了，谁愿意赌，为了一个死人，上头愿不愿意为他遵守规矩？
大汉顿时萎靡，掏出五颗回血丹，递给金羽，金羽抬手，递给老李头。
老李头苦笑，收下三颗，在金羽恶狠狠的目光下，无奈再拿一颗。
金羽这才道“我看到监军，风云雕！”
“风云雕？果然如此，斥候铁爪鹰，监军极有可能是风云雕，看来这次是鸟类爆发的兽潮！”
“极有可能。。。那你，怎么不靠猜，去告诉上头？”
“我可不敢，到时候消息不对，那皮都不得给扒了！”
“啧啧。也有你怕的时候。”
。。。。大事落地，众人这才开起了玩笑，当然除了那在角落，恶狠狠的偷瞄金羽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