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的金丝雀(他长得特别漂亮跟你有点...)
弹幕都在十分热烈地讨论着——
我草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卫小狗果然是卫小狗,对谁都这么狗。
笑死, 替身文学然后认不出正主。
哈哈哈哈哈, 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毫不相干。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问枫哥哥吗?哈哈哈哈哈帅是帅的, 铁血将军范儿, 和折春……也不沾边啊。
我要笑死, 会不会是卫小狗根本就是喜欢折春, 然后把人买回来故意说是替身哈哈哈哈。
……
卫司雪并没有看弹幕, 但是她很快看到了一个士兵来到戎问枫的身边, 说道:“戎副将,核验完身份的士兵现在可以进城了吧!”
戎问枫表情有些沉, 视线从卫司雪的身上挪开, 对着身边的士兵说:“可以了,分批进去,避免拥堵。武器卸下来, 告诉他们, 三日后还要去兵部复核身份, 带着家人。”
“是!”士兵很显然非常兴奋, 毕竟无论是谁,离家三年再回来, 都很难不高兴。
卫司雪听了那个士兵叫戎副将, 立刻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戎问枫。
她从马上下来,拍了一下冰花的脖子让它自己去玩, 然后瞪着两个眼睛,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盯着戎问枫看了好久,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面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翩翩公子,实在是无法重合到一块儿,卫司雪在他脸上寻不出一丁点的熟悉感。
“问……问枫哥哥?”卫司雪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声。
戎问枫将手里的名牌都扔在核验身份的桌上,“哐当”一声,他转过头看向卫司雪。
想跟她生气,可是戎问枫看着她这张脸,何尝不是陌生感满满。
她真是越长越像卫司赫,戎问枫对上卫司雪这张脸,都想下意识来一句:“是,将军。”
多年没见的小情侣,面面相觑彼此心里全都是陌生和难以置信。
不过还是戎问枫最先把卫司雪和曾经那个撵着他身后,说要跟他好的小丫头重合在一起。
然后满含感叹地说:“你长大了。”
“你换头了吗?”卫司雪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戎问枫被她逗笑了,那双薄唇一勾,满是痞坏味道。
他抬手像以前一样,去敲卫司雪脑门,但是被卫司雪躲过了。
戎问枫的笑意收敛了下,说道:“过分了郡主,我这张脸,可是你曾经说过就按照你梦中情人的样子长的。”
卫司雪闻言也笑起来,不过她的笑是因为太荒谬。
她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戎问枫之前长什么样子了,一别三年,他们分别的时候戎问枫十七岁,卫司雪十六。
少年在战场上,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磨砺到完全褪去了青涩的轮廓,还有那一点点卫司雪春闺梦里的矜贵。彻底狂野生长成了卫司雪完全不知道如何适应的模样。
“郡主是专门来接我的?”戎问枫视线一直看着卫司雪,他后知后觉地心潮澎湃起来。
面对这个昔日的小情人,他曾许诺活着回来就会娶的姑娘,他不知道有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是靠着思念她撑过来的。
哪怕面前人和他的记忆中有所偏差,却在和昔年的旧影重合之后,让戎问枫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不知道多少夜晚,梦见的都是他临行前的那一夜,卫司雪缠着他一定要彻底拥有他,才肯放他离开。
她亲吻自己的额头,说盖章免得被人抢去。
戎问枫的视线逐渐火热,他凑近卫司雪,抬手去碰她的脸颊。
结果卫司雪习惯性地抬手,“啪”地把他手打开了。
“你在外这么多年,就学会了动手动脚?”卫司雪损人的话都不需要过脑子,就能够朝外蹦。
戎问枫却因为她这样,更加找回了从前的感觉,他勾唇轻笑,挑起眉说:“我要是没记错,郡主说过,我回来就嫁我。”
戎问枫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对上卫司雪依旧带着疑惑的视线,抬手按在了卫司雪的脑袋上,说:“我碰我自己的女人,不行吗?”
卫司雪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谁是你的女人?
但是她克制住了,她就算认不出戎问枫现在的样子,也记得自己曾经说的话。
因子卫司雪又仰头看向戎问枫,或许是因为两个人距离的太近,在这个角度,卫司雪终于看出一点戎问枫和折春相似的地方。
就是这个下巴的弧度。
卫司雪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戎问枫的身上找折春的影子,这已经从根本上就本末倒置了。
“你的女人?那得娶了我才能算,”卫司雪因为戎问枫下巴有一点像折春,松了一口气之后也热情起来。
抬手抱住了戎问枫,自下而上在戎问枫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种举动引得周围正在核验身份的士兵们疯狂起哄。
文海国虽然挺开放的,男女之间虽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自由恋爱的也有很多,并且和离再婚也非常的自由。
只不过这种当着这么多人就主动亲吻人的女子,到底还是少数。
戎问枫眉梢高高地挑起来,垂下头看着卫司雪,彻底找回了他曾经那个像小疯狗一样的小情人。
当年戎问枫虽然出生在将军府中,被父亲逼着骑马射箭,可更喜欢的是读书。
所以身上的书卷气比较浓,还是有一股翩翩公子的矜贵味道。而且读的书多了,戎问枫当时更喜欢的是那种闺秀,喜欢性情柔情似水的女子。
最开始被卫司雪缠上的时候,戎问枫是真的非常慌张,卫司雪太直来直去,但也像一把火,把戎问枫满脑子诗书礼教,全都给烧空了。
他才任凭自己肆意燃烧,跟卫司雪混到一块儿,结果就被兵部点名出征。
戎问枫现在已经完全摆脱了那种书卷气。人不知道比那时候糙了多少倍,他现在倒是更觉得卫司雪这样的才来劲。
因此戎问枫听着属下们起哄,也并不制止,甚至低头在卫司雪的额头亲了一口。
起哄声更大了,卫司雪却并不觉得害臊,而是笑起来,心里的陌生感暂时被压下去。
戎问枫将核验士兵们身份的任务,交给他身边的士兵,然后拉着卫司雪到了人少的地方,两个人站在那聊天。
“一会要进宫吧?你家里没有人来接你吗?”
卫司雪抬手摸着自己的冰花,侧头看着戎问枫说:“问枫哥哥,要是没有人给你接风洗尘的话,今晚不如来我家?”
戎问枫抱着手臂看着卫司雪笑:“你上次就是这么骗我的。”
上次卫司雪就是用饯行骗他,把他给骗到了端亲王府,然后非要跟他先做夫妻。
卫司雪早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愣了一下之后想起来了,她本来应该羞涩的。
可是回想起那件事,卫司雪竟然没有任何羞涩的感觉。她甚至对于那遥远的记忆,那一次初尝禁果,都已经变得模糊。
甚至没有折春那天非要抱着她睡觉来得真切。
她摇了摇手说:“我不至于那么饥/渴,你要不然不也应该跟我哥哥见一面,交代一下军中的事情?”
戎问枫笑着点头:“确实是。不过今天晚上我不能去,总要跟家里聚一聚的,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
戎问枫看着卫司雪,表情全都是期待,故意说:“你如果很想我……我在家里吃过晚宴之后,可以出来跟你见面。”
“没必要。”卫司雪拒绝道:“还是和家人团聚最重要。”
弹幕听到这里一个个都笑得没形了。
他们本来还觉得卫司雪对折春实在是过分,可是看了卫司雪对戎问枫,就觉得卫司雪对折春还挺好的。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全靠同行衬托。
戎问枫的表情险些没绷住,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之间一别这么多年……他叹了一口气。
还是需要慢慢地熟悉起来吧。
“哦对了,你知道戎瑾玉吧?”卫司雪说:“嗯就是你妹妹,嫁给我哥哥的那个。”
“知道。”戎问枫说:“怎么了?”
他对于自己父亲小妾的孩子,并没有什么热情和好奇。
卫司雪说:“问枫哥哥晚上如果方便的话,跟你父亲提一提,戎瑾玉一直想回家去看她的母亲,但是你们家欺负人欺负得厉害,根本不让她回家。”
卫司雪抱着手臂,在太阳> “我那个嫂子实在是窝囊得很,但我看不下去,”
她侧头斜了戎问枫一眼,阳光之下她眼神烧着两把火似的,眼尾细细的收成线,像一把钩子,把戎问枫给勾得有一些神思不属。
卫司雪说:“我嫂子有母亲却见不到,实在不行我就教她把将军府一把火烧了算了。”
戎问枫闻言扑哧的笑出声:“你不是最瞧不上她吗,这些年跟她相处得很好吗?”
“可别烧将军府,我今晚会跟我父亲提起的。”
卫司雪点了点头,哥俩好一样拍了拍戎问枫的肩膀:“那我就替我嫂子谢过问枫哥哥。”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站了一会。不过大概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了,能够说起的话,除了卫司赫,就已经没有其他的。
卫司雪站了会儿实在无聊,说道:“你还要核验到很晚吧,你先忙吧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之后翻身上了冰花,回头对着戎问枫极其敷衍地挥了一下手,然后一夹马腹,直接朝着城内飞驰而去,一次头都没有回,十分无情。
戎问枫则是站在原地,一直看到卫司雪跑没影了,这才轻叹了一口气。
还真的是跟从前不一样,性子似乎更难相处……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整天缠着他抱着他,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了。
是因为羞涩吗?
戎问枫搓了搓手指,又搓了搓自己的额头。
他想起卫司雪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为什么长成了这样。
戎问枫走到自己的马匹旁边,对着一块铁制的马鞍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戎问枫身为男子,这些年混在军中是很糙的,基本上没有关注自己长成什么样。
可是这并不妨碍有很多人夸赞他,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模样产生了怀疑。
真的跟三年前差很多吗?他个子确实是长了不少……可是模样并没有差很多吧……
“真的差得太多了……”
卫司雪回到了端亲王府,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喝茶,这是第四次对杨秀说:“问枫哥哥他怎么就长成那样了?”
脑中的弹幕都在哈哈哈,杨秀也第四次回答她。
“郡主,戎问枫他一直都长那样。之前个子比现在小一点,轮廓比现在稍微柔和一点,但没有很大的区别啊。”
“我和冬藏都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杨秀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
看着卫司雪,一句话就戳破了她的心思:“郡主是觉得他变丑了,还是嫌弃他跟折春并不像?”
“丑倒是没丑……但确实是跟折春不像啊。”
卫司雪说完之后弹幕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哎呀我真是……这到底是什么牌的人渣呀。
我听戎问枫那个意思还是卫司雪之前猛追人家。
太惨了。为问枫哥哥点蜡,你看卫小狗骑马走的时候多么冰冷无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白月光吗?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所以说白月光这个东西他死了就死了,不要死了之后再回来,再回来也顶多就是个白馒头。
哈哈哈哈哈,楼上太精辟了。
为了白月光找了个替身。现在白月光回来了然后从白月光的身上找替身的影子,卫小狗你可以的。
小狗不愧是小狗。
……
杨秀也表示很无语,月容似乎早就意识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着杨秀耸了耸肩。
卫司雪还是有一些无法接受,她就不明白了,戎问枫怎么能跟折春长得不一样了呢?
不过卫司雪也并没有琢磨多长时间,她很快就开始又去逼迫系统,让系统给她截取折春现在的影像。
“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我真的不放心……”卫司雪说:“你就跟我说说他到底在哪儿嘛,我保证不去找他不就得了。”
“再说我就算去找他不是也很正常嘛,不是让我补偿他吗?”
“系统绑定这都快半个月了,我的恨意值毫无波动,我着急啊关乎小命呢……”
系统心说你急个屁。
改造期限八个月,要不是卫司雪非要抵抗,也不至于荒废前面的十天了。
只不过系统最后还是没有经得住卫司雪的威胁。
改造守则里面明令禁止改造对象威胁补偿对象,可是卫司雪她专门威胁系统。
主系统对于系统并没有设定什么人权,毕竟系统也不是人。所以它无论是被骂了还是被威胁了,都是没有办法去惩罚改造对象的。
卫司雪还是用那一招:“你如果不让我看看折春,我现在就去把戎瑾玉给切了。”
系统尝试着还嘴说:“她是你嫂子,是你哥哥的女主角,你哥哥不会让的。小说里面男主角都是这样。我的女人我可以伤害但是别人伤害我就跟他玩命。”
卫司雪:“嗤,我哥哥肯定不会管的。”
卫司雪说:“你大概对于我哥哥宠溺我的程度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我现在就是变成一个杀人魔,我哥哥也会撵着我的身后给我擦屁股。”
卫司雪抱着手臂靠在床上,冷着脸跟系统说:“我是他养大的,他把我当成他女儿一样。”
系统又说:“你不会杀她的,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还让戎问枫帮忙,想让你嫂子回去看她的母亲吗。”
卫司雪拿了一块布,把自己的长刀抽出来开始擦。
一边擦一边阴恻恻地说:“让她见一见她母亲,算是完成她的遗愿吧。”
弹幕现在对于系统和卫司雪对峙,都是帮助卫司雪的。因为他们也想看折春现在在干什么。
于是系统“众叛亲离”,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开了远程直播。
画面当中折春正站窗边上,他一身单薄的月白色长袍,正顺着打开的窗户朝外看。
可是外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从这个窗户的缝隙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
而且系统耍了心机,为了防止卫司雪从这间房间的建筑看出折春现在所在的地方。
它把窗户上的雕花和折春身上的刺绣,全都马赛克了。
这是卫司雪生平第一次看到马赛克,她看到折春身边和折春的身上都糊成一团,指着问系统:“胸前这两团是什么意思?”
“就是模糊一下。”系统说。
弹幕笑得差点从屏幕飞出去,折春就只是站在窗边看雪而已,马赛克一打画面顿时不健康了。
好在卫司雪并没有看过那些小片片,就没有从这一幅高糊的画面上,看出什么不健康的感觉。
折春的脸没有马赛克,卫司雪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系统把远程直播关了,卫司雪这才叹口气。
“还是折春看着顺眼……我问枫哥哥他怎么就能长成一个兵痞子呢?”
卫司雪说:“你们不知道,我问枫哥哥当年真的非常好看,他就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弹幕都在嗯嗯啊啊地回应卫司雪,只不过都回应得十分敷衍。
卫司雪还是闹心。
她一闹心就开始磨系统:“你说折春现在很好,可是他穿得那么少还在吹冷风,也没有人替他披一件衣服。”
卫司雪说:“他的脸色明显就是又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药,你帮我给他披一件衣服吧,提醒他不要吹冷风。”
系统无语片刻,说到:“宿主你对我应该也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我只是一个寄生于你头脑当中的未来科技。”
“我并没有实体,除了跟你之外也不能跟这个世界其他人说话。”
“那你还真是没用啊。”卫司雪看了看弹幕之后,直接学着弹幕说:“是个人工智障啊。”
系统:……直接死机去了。
不管怎么样,看了折春,卫司雪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一点,系统不肯告诉她什么时候才能跟折春见面,卫司雪除了等着也没其他办法。
只不过如果再让她见到折春……卫司雪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她一边擦着自己的长刀,一边在床上坐着把如果再见到折春,把他给逮住之后带回来,关在哪里都想好了。
卫司雪其实还是生气的,不明白折春为什么要跑。
“你跑出来是正确的,”太子在折春的身后,手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对折春说:“否则你会死在卫司赫的刀下。”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怎么会跟卫司雪扯到一块。”
太子看着折春,满脸的不解:“你那么聪明,没有人能关得住你,就连我姐姐都死在你的算计之下。”
“你别紧张啊我当然没有讨伐你的意思,”太子说:“她本来就是罪有应得,她如果不死,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提起长公主。太子的表情也变得晦涩起来。
只不过很快太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看不穿那卫司雪,就算喜欢你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玩意养着罢了。”
“我记得你从前最厌恶别人那么对你,”太子说:“你竟然被她不声不响关在端亲王府三年之久……”
“你难道对她动了真情?”
“你曾说我姐姐绝不是良配,你曾说昔年名动皇城,对你求之不得的千金贵女,也同样不是良配。”
“难道卫司雪会是什么良配?她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崽子罢了。”
折春始终对着窗户,盯着外面一片雪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太子说的话。
他对太子这么无礼,甚至是无视,太子竟然还有一点乐在其中。
毕竟长到太子这把年纪,到如今这种地位,满朝文武举国上下。就连老皇帝跟太子说话,也不会这么随性。
更何况折春算是他的故交,也算是见识过他最年轻最狼狈时候的模样。
而且折春不光是对他一个人这样,这么多年任何的权贵在折春的面前,都无法得到什么优越感。
他倚仗的根本不是什么傲骨,而是他不怕折辱,更不怕死。
“不是让我猜中了吧?就卫司雪?你不会是喜欢她小吧……”
太子自己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得唇色泛红,猜的满脸兴奋。
“可是那也不对……就凭你的手段,当初我姐姐没死在你身上,那是你不愿意。”
“你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折春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把窗户关上,回头神色淡淡地看向太子,说到:“殿下,吃醉了吗,难不成这屋子里的茶,和烈酒有同样效果吗?”
折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对太子说:“已经很晚了,太子妃夜夜亲自为殿下掌灯,此刻定然在等着殿下呢。”
太子轻笑一声,放下茶杯从桌边站起来。
“我其实不明白,就你这么无趣的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
“果然人都是犯贱吧……”
太子叹息着出去,被外面的冷风给激了一下,转身又回来。
“我昨天让人给你送来的斗篷呢,借我披一下吧,我要是这样回去,太子妃怕是要念我念到明天早上。”
折春走到床边上,将旁边的箱子打开拿出了斗篷,走到太子的身边,亲手把斗篷给太子系上。
太子打开门出去之前,折春才说道:“据我所知,太子妃出身低微,最开始只是太子宫中一个洒扫的宫女,太子一路将她晋升为妃,肯定是千难万难。”
折春问太子说:“太子是因为什么选择了太子妃,拒绝了那么多朝臣贵女?”
太子的表情沉下来,他回头看向折春,神色是从没有过的严肃。
“折春,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赌徒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们会出千,也不会将自己的命押进去。”
折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子,太子也没再说什么很快转身走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太子身边的侍从,跟着太子的身后,脚步声咯咯吱吱地远去。
折春将房门关上,轻声说:“不一样的……”
因为折春从押上一切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没想过赌赢。
折春坐到刚才太子坐的那个地方,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壶茶真的有烈酒的效果,折春一直坐到了深夜,也没有去睡觉。
而这样的夜里,不睡觉的何止他一个人?
卫司雪也没睡,她又在房梁上练刀,大半夜跟冬藏过刀,把冬藏从房顶上打下去一次又一次,练得大汗淋漓。
“再来!”卫司雪双手抓着刀柄,在空中刷刷两下,向后撤步摆好了攻击的姿势。
冬藏再度跃上房顶,站在房梁之上,却把手里抓着的刀垂下来了。
“郡主,冬藏已经抓不住刀了。”冬藏抓着刀柄的手在抖,他实在是打不动了。
他又不是想谁想得睡不着觉精力过剩无处消耗,冬藏现在就想睡觉。
卫司雪满脸扫兴:“那叫杨秀和月容上来!”
“杨秀和月容已经休息了,郡主,不如让侍卫们……”
“他们连我一刀都接不住,”卫司雪皱着眉:“你就这点能耐?再来一局!”
冬藏双手抓住刀柄,稳住呼吸,摆开了架势。片刻之后两个人同时在房梁上飞跃,然后在即将错身的时候,长刀狠狠地撞在一块——
然后冬藏手里的刀直接被撞飞了——
卫司雪连忙把刀锋扬起,她的刀刃险险从冬藏的头顶砍过,冬藏束发的发带,直接被卫司雪给挑开了。
片刻之后冬藏披头散发,狼狈地半跪在房梁之上,他的长刀咣当当顺着房梁掉在地上。
卫司雪额头上全都是汗,见冬藏的刀掉在了地上,十分扫兴地收刀。说道:“行了,睡觉去吧。”
弹幕这个时间睡觉的不多,都在观看卫司雪练刀。来自未来的看直播的观众,肯定都是熬夜小能手。
他们看得非常地紧张,卫司雪这种功夫,很扎实,对战起来有一种拳拳到肉的畅快感觉。
这种刀术是纯拼体力和刀法,没有任何额外的加持。
卫司雪跟人过招之时不要命一样地猛冲,却实际上防守也非常地严密。
提刀格挡密不透风,杨秀月容还有冬藏,跟她打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的刀尖逼近过她的脖子。
而且他们打的弹幕看着都害怕,都是实打实的。刚才卫司雪如果不将刀身及时上挑,那挥刀的力度会直接把冬藏的脑袋给砍下来。
这会儿冬藏也能看出是真的没体力了,如果他在外的对手是卫司雪的话,那他现在只有一种结局,便是引颈受戮。
冬藏从房梁上跃下来,把他的刀捡起来连忙走了,生怕卫司雪喊住他再来一局。
卫司雪站在房梁之上,松开了刀柄,把手心的潮湿擦在自己的身上,四外看了看。
清涛苑当中站岗的侍卫们,没有一个人脸对着她的方向。全都不看她,生怕被她给抓了壮丁,被她的刀法给虐到爬不起来。
卫司雪悻悻地从房顶上下来,抬起手用袖口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整个人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因为折春离开,就又睡不着觉。
只是脑子里总晃着那么一个影子,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不消耗干净体力,她在床上根本就躺不住。
卫司雪甚至有把她哥哥给叫起来跟她过刀的冲动。
只不过这个时间了,已经过了子时,卫司雪又不好过去,万一撞见她哥哥跟戎瑾玉干什么事儿……还不够尴尬的。
卫司雪回到自己屋子里面,简单清洗一下想睡觉,结果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
脑子里瞎琢磨,琢磨不透折春为什么要走,难道对她的安排不满意?
好像那个地方确实是简陋了一点……没有端亲王府这么奢华,折春被她给养得真是一点苦也吃不了了。
卫司雪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叹了一口气,跑到偏房把已经睡着的杨秀给拽起来。
对她说:“明天去城中寻一处宅子,找那种比较隐蔽然后装饰非常好的,贵一点也没有关系,最好是大一点。”
“啊?啊……”杨秀迷迷糊糊,脑子根本就不清醒,听卫司雪这么说,十分敷衍嗯嗯啊啊地答应。
卫司雪把她扔回床上,杨秀的脑袋在枕头上磕得哐当一声。
但是她翻个身继续睡,很显然糙得跟卫司雪不相上下。
卫司雪像个精力旺盛的野狗,把自己院子里面的人全都折腾了一遍,还是睡不着。
城中敲响丑时更鼓,卫司雪穿上狐裘,把冰花从马棚拉出来,骑着冰花从端亲王府的侧门出了端亲王府,直奔将军府。
“会情郎”去了。
卫司雪跟戎问枫并没有什么约定,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前来,当然是不能走大门的。
她过了三年,虽然连戎问枫的样子都认不出来,却还记得曾经跟戎问枫私会的时候,将军府有哪处后墙只有一个守卫。
于是四更天,堂堂郡主打昏了将军府后门守卫,跃上了墙头。
跳进将军府之后,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戎问枫的住处。
也幸好戎问枫才刚刚回来,还没有搬动住处,依旧住在曾经的那间屋子。
卫司雪用长刀把戎问枫的窗户给挑开的时候,戎问枫从床上翻身下地,抓住床边长刀越到窗口,和卫司雪的刀撞在一块——全程只有一息的工夫。
卫司雪跟他还没等人打照面,刀已经接连撞在一起三四回。
等到两个人打了照面,戎问枫凶狠挥出的长刀顿时一滞。
“你怎么来……”戎问枫一句话没等问出口,卫司雪一连串的攻击已经过来了。
她从窗口跳进来,手中挥舞着长刀,眼睛亮得像一匹狼似的,把戎问枫后面的话全给砍没了。
窗户开着,外面的雪色和月色照进屋子里面,视物毫无障碍。卫司雪攻击十分密集,戎问枫一开始因为对方是卫司雪,有一点顾及她,都是在防守在躲避。
可是两个人砍着砍着,就都来劲儿了。然后整个屋子里面的东西就都遭了殃,桌子被劈成了两半,灯台被砍成了几截儿,连戎问枫的靴子也没能幸免,被卫司雪给削掉了一块。
戎问枫将卫司雪的长刀压在碎裂的桌子上方,空出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笑起来又痞又坏,却是真心称赞道:“有点意思,这些年在家里没闲着吧?”
戎问枫之前再怎么不喜欢习武,也是出生在将军府内,刀法自然不必说。
而且战场上磨砺这么多年,就算卫司雪的刀法再莽,臂力和腰力也及不上戎问枫。
戎问枫摸清了卫司雪的路数之后,就开始各种反制,一次次将卫司雪的刀挑飞,卫司雪反倒更兴奋。
她头上的汗都在往下流,抬脚直接把刀挑起来,抓住了刀柄之后,单手把自己的狐裘给解开,十分利落地朝着床边一甩。
戎问枫眼看着卫司雪的狐裘落在了他的床上,也是挑眉一笑。
卫司雪却利落的脚步后撤,刀锋对准戎问枫,拍了拍刀身说道:“再来!”
刀兵相接之声不绝于耳,屋子里面的东西被砍得七七八八。戎问枫虽然武力上能够压制卫司雪,但也无法掉以轻心,因为卫司雪比他灵活。
直到把将军府的侍卫都给惊动了,戎问枫这才关上了窗户,把长刀放回原处暂且休战。
卫司雪也一身是汗的停下,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水,看着戎问枫在地上残破的烛台之上,揪下来一截蜡烛,点着了。
两个人这才在烛光之中相视而笑。
没有睡觉的弹幕看到了这一幕,都感觉其实这两个人也挺般配的。
如果不是戎问枫,换了别人,卫司雪这样半夜三更一言不发就开始砍,谁也扛不住啊。
“怎么这么晚过来?”戎问枫拿着蜡烛,走到卫司雪的身边,抬手给她理顺了一下头发。
卫司雪跟他打了一场,酣畅淋漓,关系一下便拉近了,没有躲避他。而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睡不着觉,就想来找你。”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引人误会,弹幕看了都觉得折春要危险了。
这两人明显更来电。
结果卫司雪/> 卫司雪一点也不避讳地坐在了戎问枫的床边,拍了拍身边,十分哥俩好地跟他说:“坐过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戎问枫把蜡烛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笑着坐到卫司雪的身边,伸手正要再给她别一下头发,卫司雪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别乱摸,你手越来越欠了。”
戎问枫笑出声,他是真的很开心卫司雪这个时候来找他。
“你问吧,什么问题?”戎问枫在烛光当中看着卫司雪,眼睛里面的火光跳动得丝毫不比这烛光暗。
卫司雪松开他的手腕,却有一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说:“如果你养了一个……”
卫司雪想了想,说:“养了一个金丝雀。养了好几年,可是却怎么也养不熟,整天想着跑……飞。”
卫司雪侧头看着戎问枫,问:“你会怎么办?”
“你这种性子养狼我倒是信,养鸟?呵。”
卫司雪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而且她显得非常地苦恼。
戎问枫顿了顿说道:“还真的养了?它不听话就换一只呗。”
“不想换。”卫司雪说,:“他长得特别漂亮,跟你有点像……跟你以前有点像。”
戎问枫听了卫司雪这么说,不得不说有一点甜蜜。
养一只鸟雀都找跟他相像的……
因此戎问枫回答得格外温柔:“既然这么喜欢就把它抓回来,放进笼子里,拴上镣铐,它就不会再飞了。”
卫司雪立刻拍了一下戎问枫的肩膀:“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俩想得都一样!”
戎问枫也笑起来,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卫司雪,气氛渐渐有一点暧昧。
卫司雪这个时候又问:“如果我跟问枫哥哥成婚了,那我还能再养金丝雀吗?”
弹幕听到这里,简直被卫司雪的无耻给震惊了。
根本不知道金丝雀代表什么的戎问枫,几乎是立刻就回答道:“当然可以,你想养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