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智慧的眼珠
“唐西，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也许在同年龄段我的主人要比你强一百倍都不止，但在莽和勇这两个方面，你已经强过太多我所知的虚空强者了。”
霜酱语气诚恳，看着从两个怪胎手中死里逃生后大口喘着粗气的唐西，由衷地感叹。
“等会，呼——让我缓缓，太刺激了。”
唐西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被邪神残渣腐蚀的秘境之主对他的自愈能力造成了影响，也得亏龙珠将他的自愈能力拉好了一个阶梯，不然被这一下压制，自己可能就要活生生流血化脓而死了。
“话说你是怎么敢直接冲上去的？敢问你当时脑子在想些什么？”
霜酱具现出一个麦克风，踮起脚尖凑到脑海的最上层，作出采访的姿势。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就直接跳下去了，现在想想，自己离去世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啊。”
当时自己在金属触须接近中端的一处深入其体内的一条裂缝中找到了存储器，他当时看了看顶天立地的金属触须在这片土地上风卷残云，天摇地动，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才咬牙冲了上去。
但在这种巨物眼中应该渺小如蝼蚁的唐西却被正在酣战甚至占了下风的金属触须注意到，硬生生扛着腐化秘境之主来干他。
在唐西眼中遮天蔽日的金属触须从自己附近的身体上延伸出无数更加细密的金属触须，朝着唐西席卷而来，甚至原本翻滚扭曲的躯体也改变了方向，无论秘境之主如何疯狂在它身上制造更大更多的创伤，它也都无动于衷，只是将更多的怒火宣泄在微不可见的唐西身上。
就好像把它打成这副鬼样子，不仅把它从本体上撕下来，还把标志性的龙头扯断的人是唐西一样。
唐西其实当时已经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了，即使有龙珠保护和抵消部分威压，他也没有好到哪去，但他距离存储器只有一点点距离，直接壮着胆子冲了上去，丝毫不顾在他身上抽打出无数皮开肉绽的血痕，将形状类似一只眼球的存储器抓在手中，随后直接从宛如高楼大厦的金属触须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高塔。
一直不知道跑了多远，连那颗巨大的光球所提供的光照也变得微弱起来，唐西才敢停下脚步，但依旧是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确认自己的身后只有冰冷的岩石和呼气成霜的温度后，他才靠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缓缓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检查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
“那个金属触须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突然追着我打？”唐西很纳闷，严格来说他和金属触须还算同阵营，毕竟都对邪神残渣百分百的仇恨，但它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话说霜酱你刚刚是不是用自己的本源了？我明显感觉到有一瞬间原本会刺穿自己心脏的尖刺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嗯，你当时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而且专心对付其他威胁，就想着帮你一把。”
霜酱也没有否认，自己只是使用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本源，帮助唐西将他身后的一段距离的时间暂时停滞住了，因为持续时间短，所以霜酱的消耗不多，只要以后自己少具现一些零食就可以满足日常使用需求。
“你有没有察觉到，金属触须对我的明显敌意…就是在你使用本源以后？”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霜酱有些不确定，但回想了一下过去几个时间节点，
她发现在这之前只有类似于本能反应的自动防御措施，就好像人在被打的时候会下意识缩紧肌肉一样，但在自己使用本源以后，这种自动防御措施就好像切换成人工操作，铺天盖地的打击让唐西差点命丧于此。
于是她也同意了唐西的猜测：“还真是这样…但为什么？”
“现阶段来看，金属触须和邪神残渣是绝对的敌对阵营，双方都到了一见面就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我猜测金属触须…或者说本体的机械八爪鱼就是专门被制造出来对付邪神残渣之类的事物！”
唐西说出自己的一种猜测，一边将自己已经变成布条的上衣和裤子一并脱下，整个人除了一条底裤以外就光光溜溜地迎着寒风。
“两个问题其一是谁制造的？其二，按照你的猜测，难不成我们身上带有邪神残渣？”
霜酱看似冷静，其实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她想起自己之前似乎吸收了一部分邪神残渣，并且没有异样，甚至还觉得时间强大了不少，对于本体中一些区域的掌控也深入了几分。
但这件事她还没告诉唐西，邪神残渣的问题实在太敏感了…
如果根据她最可怕的猜测，自己说不定不得不和唐西分离…
想到这里，霜酱的内心就升起一股极强的委屈和害怕，虽然这个被自己不小心带回来的普通人类并没有自己的主人那么强大，那么富有魅力，以至于到现在不仅不是地球这穷山僻壤的地方的顶级强者，也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就一个林忆看起来对他有那么点意思。
要知道当年追她主人的追求者，可是一直排了三个星系！
而且不分男女，年龄，种族…
但和唐西一起走到现在，她发现虽然一直以来不是一帆风顺，甚至好几次陷入危机，拼了老命才活着出来。
不过很快又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
就像这次。
因为一个邪神分身，他偷偷摸摸从医院中溜走，避开说是照顾其实是看着他防止又去作死的苏小米的眼线，只身来到这个神秘莫测的四星遗迹寻求答案。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所以应该是这样…你在听吗？摩西摩西？”
唐西说了一大段，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此时他的面前升起一堆篝火，那是用符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点燃一些掉落在地上的异兽毛发点燃的，虽然自己不惧怕此等寒冷，但还是温暖一些更加舒服。
霜酱从回忆中醒来，别过头：“我听到了！还有…把裤子穿好啊！”
“干什么嘛，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唐西这么说着，但还是乖乖穿上了外裤，然后低头看了眼裤衩子，最后将布条形态的上衣揉作一团，绑在了腰间，就当作是给裤子多了一层布料。
“所以你觉得是之前我们误触的邪神残渣在我们体内还有残留？”
霜酱翻看了一下记忆文件，很快便在唐西穿好裤子以后接上话茬。
“嗯，之前那只污垢黑背虎我可是记忆犹新啊，而且也在这个秘境。”
“吼——”
“诶对，就长这样…王德发！！”
唐西指着自己面前一颗龇牙咧嘴，哈喇子都流淌到地上的虎头，啧啧称奇，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刚要做出抵抗，却发现不对劲。
这只黑背虎似乎不像是要攻击他，相反，从唐西注意到并到观察的这段时间，它压根就没动过，那一嚎似乎就是为了证明唐西说的话。
等等…这是死了？”
唐西皱着眉，眼中的警惕不减，甚至更加浓厚。
能在如此近的距离悄无声息击杀一只中阶异兽而自己却毫无察觉，杀手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甚至…很可能还徘徊在这附近！
唐西屏气凝神，顾不上身上勉强愈合一些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开裂，听着耳畔的寒风怒号，努力想要分辨出其中的一点异响。
但都毫无收获
这就好像秘境给唐西开了个玩笑，只是为了吓唬他一下，才在这里摆了一个虎头，想让他乐呵乐呵。
如果唐西是个智障，那可能就真的这么认为了。
但他不是
他是个正常人，并且有一点点小聪明的正常人，一个有着外星外挂的…正常人！
他从黑背虎身上还未彻底消散的气息中感知出，它的死亡时间不长，就是在发出那声嚎叫以后死的，并且除了属于它自己的气息正在消失，就连一种陌生的气息也在快速遁逃在空气中。
但很可惜被唐西捕捉到了。
“嗯…原来如此…”
“怎么？你知道是谁了？”
霜酱见唐西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状的唐西，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不免有些好奇。
“没有…”
“那你装什么逼？”
“这样看着比较有逼格。”唐西干咳两声，随手在一旁有着一个小型凹槽的岩石上抓了一把雪，塞入嘴中不断咀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其实不饿，也不渴，只是单纯想要吃点东西缓缓神，而且冰冷的触感也让人安心。
“一股怪味…真心不如林忆的汤。”
“切，这时候想起别人的好了？”
霜酱一脸鄙夷：只有失去了才想要珍惜，但早已人走茶凉，无法挽留。
“诶对了，你打算回头怎么跟林忆解释？我看林渡那样子可不像是可以帮你隐瞒很久的啊。”
“这个再说…嘘，有东西来了。”
唐西突然压低声音，其实脑海中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但潜意识的警惕还是让他无论是现实还是脑海都保存沉默。
他感觉一种略微熟悉，但更多的是苍凉的陌生扑面而来。
就在他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速之客也出现在了唐西面前。
“大…大眼珠子？”
“错，是智慧的眼球。”
眨巴眨巴完美的双眼皮，那对眼珠对唐西摆出一个傲娇的表情（虽然很微妙，但唐西真的从眼皮的动作中读出这个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