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希望她能懂
6月12日晴，生命的光辉升起，中考大幕拉开。
江眠看着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郑奕秋，像许多望子成龙的妈妈一样，把最多的祝福落实到各种细节，江眠心里很暖很暖。
“眠眠，今天考试要加油哦!”
江眠莞尔一笑，像这朝阳一样充满活力:“我会的!”
楼上传来“咔哒咔哒”的皮鞋声，江眠抬眸，对上一双墨色深眸。
微分碎盖半遮剑眉，桃花眼闪烁着光，水晶灯暖黄的光线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落在他名贵的白色衬衫上，让他周围都镀上了一层浅淡金光，扣子解开两粒，肌肉的形状显出来，禁欲中又带着蛊惑，迈着步子像冷俊的男模。
他今天下来好晚，以前这个时候早就不见人影。
江眠收回目光，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郑奕秋看向自家儿子，又看向江眠，“正好，你哥也下来了，让他送你。”
江眠刚要拒绝，郑奕秋提醒道:“今天可是中考，万一公交车晚点了怎么办。”
江眠静默了几秒，扯了扯嘴角，“谢谢阿姨。”
吃了口面条顿漠几分，又缓缓看向刚坐在旁侧的顾宴瑾，“那麻烦哥哥了。”
顾宴瑾抬头，对视一秒，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小事。”
江眠没有多想，只当是对那次崩裂的尴尬。
天是幽幽的深蓝，阳光明媚灿烂，层层叠叠过滤到树叶，反射到江眠身上变成了淡淡圆圆而轻轻摇曳的光晕，她依旧站在原地等待顾宴瑾。
阳光带着穿梭于微隙的气息，一辆全黑劳斯莱斯缓缓驶来。
车头挂着黑底白字的车牌，这种颜色的车牌是只有在广东珠三角地区投资1000万美元才能获得的一个指标，和全黑劳斯莱斯相互相应，浑身透着一股贵气，斑驳的光影下，它像一只黑色蝴蝶。
江眠瞟了一眼车牌号——001，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心，001，算是他的无声祝福了吧。
车停到面前，江眠拉着行李箱走过去，全黑色的行李箱上没有一点花纹，是来城里上学那年攒钱买的，虽破旧，但被她擦拭的干干净净，给人一种又旧又新的感觉。
倏然，顾宴瑾下车，带着风的影子来到车后方，冷木香扑鼻而来，江眠脚步往后踱了踱。
“行李箱给我。”
江眠乖乖递过去。
有力的手臂划过一道弧线，白色衬衫隐约描出肱二头肌的爆发，江眠一瞥头，不再看他的动作。
“上车吧。”
江眠点头，道了一声谢，打开车门。
这一次，她没有再坐副驾驶，而是去了后面，她能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但她没有转头，只静静地等待他上车。
之前听曾瑜说，副驾驶是女朋友的专属座位。
那时候她还很震惊，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但从那以后，她也再没有坐过顾宴瑾的车。
现在，她居然下意识的去后面坐。
当初一句让她满不在乎的话，竟被她记得那么牢。
他有女朋友。
两条线似乎平行环绕，有一个叫做“距离”的词把他们隔开。
还未到学校，就看到附近的街上有无数家长和孩子互相加油鼓劲，人群熙攘，隐约能看到一辆辆大车停在学校门口。
“哥哥，就在这里停下吧，里面进不去。”
前方默了一会儿，说道：“考几天。”
江眠回答：“三天。”
三天见不到。
不过那么久都没见了，也不差这三天了。
低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住在那？”
后视镜里的视线反到江眠脸上，江眠透过镜子和他对视，点头。
江眠清清嗓，“那我下去了。”
手腕搭在方向盘，外面不断有人看过来，顾宴瑾仍是漠着一张脸，车上的木香飘着他独有味道。
“考试加油。”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是他心里抗争无数次换来的。
说出来的感觉一身轻松。
江眠扶着门把手的动作一僵，敛了敛眸色，“谢谢哥哥。”
拖着行李箱穿越人群，可能是宿命的指引，江眠回眸，看到了正抽烟盯着她看的顾宴瑾。
精致英俊的脸庞隐匿在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身材伟岸，所有人都沦为他的背景板，那人朝她扯了扯嘴唇。
或许是他的黑瞳深邃，江眠分不清他的情绪，那丝笑，看起来有些苦。
江眠晃过神，大步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车辆很快发车，每个车都是固定人数，她和曾瑜坐在一起。
江眠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和陶邵佳分到一个地方考试，否则，说不准会发生一些意外。
“哇！哇！你们快看后面！”
“哇！”
……
一阵阵惊呼声让江眠从交织的知识网中脱离出来，她蹙眉，头靠在车窗，闭眼继续梳理知识点。
“哇塞！劳斯莱斯，我没看错吧！太帅了吧！”
江眠猛然睁开眼，“劳斯莱斯”这四个字取代知识点在她脑中盘旋，她视线跟着往后看。
果不其然，熟悉的车身，今早上刚坐过。
江眠表情有些错愕，精致的眼眸呆怔，眉眼间潋滟的波光闪烁。
就在她茫然间，车身一个漂亮的加速过道，玻璃上浮动的光线弯折，他追到了江眠身旁的位置，和大巴车的速度持平。
黑色车身浑身散发着光泽，崭新、锃亮，像贴了亮膜的镜子，照出江眠的标致模样。
即使看不到车内那人的脸，但仍让人觉得车主是一个又帅又野的男人。
车内众人都纷纷叫好：
“太帅了吧！”
“好酷啊，真的。”
连身旁的曾瑜都激动的拍她：“哇哇哇！眠眠你看！这辆豪车开到我们旁边了呢。”
江眠僵着扯了扯嘴唇，“是啊，很帅……”
她并没发觉自己是在答非所问，指尖划过心脏的位置，那里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这是，来送她吗……
学校距离晋城第一高中的距离不是很远，直到过了黄色警示线，众人看到那辆车缓缓停了下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离开，那人竟强按了几声喇叭，似助威呐喊，长鸣嘶嚎。
江眠心里一恍，心脏如那长鸣的喇叭声一样砰砰直跳，直到转弯，也没有看到他离开。
人群散去，顾宴瑾坐在车内点了一根香烟，朦胧的神色随风飘远。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所有。
希望她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