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谁是谁的命数

    秦雪虽是在低声自语，但在场的几位习武之人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且不说姜玄宸和江怀情脸色有异，胡布衣双目一瞪，率先大喝道，“妖言惑众！这种贻笑大方之言你也信。”

    秦雪被这声暴喝惊得回过神来，瞧见胡布衣满脸愠色，嘲讽地剜了他一眼，语调有点寒飕飕的，“我妖言惑众？睁大你的无神目看清楚，你，还有你，你们，哪一个不是为她而来？”

    她的目光一一从院中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秦老夫人身上，“还有我的亲生母亲，你心里也一定在惋惜，‘若谢子雯是我的孙女儿该多好’！”

    “住口！”

    胡布衣、秦老夫人不约而同喝道。

    姜玄宸没出声，却用力握紧了谢子雯的手。

    秦雪怔了一瞬，继而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泛红，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就怒不可遏了？胡布衣，你既然来自最南边，就必然听到过这些所谓的谣言。你说我妖言惑众，可你们不正在用自己的行为证实着她的确贵不可言吗？！”

    胡布衣神色不减凝重，却下意识朝谢子雯看去。

    谢子雯面色淡淡，只娴静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此时的她虽还未完全理清头绪，却知矛头已经指向了自己。

    秦雪目视谢子雯缓缓站起身来，那张美人脸因情绪激动，几近狰狞，“宸王妃，难道你就从没疑惑过自己的出身？人人皆知你父亲曾是乾京的风流人物，是诗画双绝的锦归公子，母亲秦雪是江南秦家的嫡女，可真相却是真正的秦雪被困在这深山古庙不见天日，谢锦归也不知所踪。是你，偷走了我和谢大哥的命数！”

    “所以，你区区一介庶女，才会飞上枝头嫁给了大周赫赫有名的一品将军，最后还荣升为九皇子的王妃，享万般尊崇。你凭什么？！”

    “我被人劫出金陵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是一个圈套！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我失去‘秦雪’这个名字！漓山的人早就尽知这一切，却不肯实言相告，才会让我落入又一个圈套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说我该不该恨，该不该怨？！”

    秦雪最后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带了几分阴森狠辣的味道。她指尖上的黑虫立时疯狂的蠕动起来。

    苏茶早已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移到了谢子雯身后，与暖言站在了一处。见此情形，拢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谢子雯却在这声嘶力竭的质问中面色不变。姜玄宸就守在她身边，右手还被他暖暖的拢在手心紧紧握着。有他在身侧，谢子雯惧无所惧。

    “你的言词推测合情合理，我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是我偷了你的命数。”谢子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还噙了些笑意，好整以暇迎上秦雪狞恶的眼神，“不过，从我的经历来看，你的命数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若我真偷走了你的好命数，那‘谢子雯’怎会被扔在谢宅后院十数年备受冷落，且从小就被人以毒药喂养差点死于非命，又在成为将军夫人后数次遭人刺杀，毒杀，劫杀，数次挣扎在死亡边缘，至今还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依照你的推论，我是不是应该怨你，是你的命数导致了谢子雯从小就失了父母的呵护陪伴，命运多舛，而你却被亲生母亲用金玉养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庄园内与世无争，怡然度日。”

    “秦雪，我也想问问，是不是我为你挡了这所有的命中劫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