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探黑市
“当然是去看上元节的花灯。”姜玄宸垂眸看她，神色若深。
谢子雯这才注意到他也是一身盛装，清贵无匹。
不过这看起来不像是去约会，倒像是特地为了吸引人的视线，又贵又富，太惹眼了。
谢子雯笑盈盈看着他笑，也不多问别的，只是调侃了一句：“山庄闭门谢客，王爷这是要违规出府？”
姜玄宸动了动眉梢，伸手为她戴上兜帽，又仔仔细细裹紧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揽住她的腰肢飞身而起。
好吧，忘了这位爷夜半出门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谢子雯窝在他怀里不辨方向，就连风声也听不见。也不知具体行了多长的时间，待到姜玄宸放开她时，竟有晕飞的感觉，晃悠了一下才站稳。
谢子雯匆匆扫了一圈，发现此地是一处偏僻的凉亭，周遭是黑黝黝的野草。
姜玄宸揽着她往凉亭旁边的大路走去，远远能看见前面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马车的风灯在风声中飘摇，灯火忽明忽暗，让人心头一阵发寒。
赶车人握着马鞭一动不动靠坐在车厢壁上，头上戴着毛皮帽，一脸大胡子，看不清长相。见到姜玄宸两人过来也不招呼，待两人上车后才慢吞吞地扬起马鞭驾车而行。
马车从缓慢起步到小跑，再到风驰电掣，其间过程并不长，但马车始终稳稳当当，足以看出其深藏不露的功夫。
谢子雯在车里惊疑不定，想要问些什么，姜玄宸却冲她摇头，而后拉着她的手，在掌心写了几个字：这是黑市的夜渡人，我们去探黑市。
谢子雯心下微动，在他手心写上另外一句：买东西还是探情报？
姜玄宸回写：都有。
在两人一来一往的手写中，谢子雯对这黑市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黑市在大周存在已久，最开始只在一些江湖中人之间流传，后来随着黑市的物品越来越丰富，甚至不少世所罕见的东西陆续出现后，吸引了不少商贾大家和世家大族的人加入进来。
黑市不允许官员和皇室中人踏足，但姜玄宸认为这条规矩早已形同虚设。由于许多物品都不卖给这两类人，官员和皇家人私下伪装身份来的一定不少。
谢子雯又写了一句：这次来这里要买什么？
姜玄宸：起死回生丹。
谢子雯一脸诧异：真有这种药？
姜玄宸：确有，曾经有人用过。也是属于秘术一类，但十分难得。
谢子雯：你想买吗？
姜玄宸：如果能买到。
谢子雯还想问他买来做什么，但迟疑了一下，把想问的话吞回了肚子，只轻轻写了三个字：我帮你。
谢子雯也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帮，能不能帮，但眼下，只有这三个字是她想要对他说的。你的所求，我愿倾力相助。
姜玄宸明眸闪动，唇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握着谢子雯的手再也没松开。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在车里又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人声，撩帘走出来一看，那车夫已不见踪影。在马车前面不远是一块偌大的石壁，上面清晰可见一个手掌印。
姜玄宸让谢子雯站到一旁，自己走到石壁近前，五指张开放入那个掌印，一沉力，石壁的洞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行的青石小径。
谢子雯走到姜玄宸身后探头看了看，觉得那石洞内阴森恐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姜玄宸低声道：“这是黑市的必经之路，倒没有什么可怕，跟着我就好。”
谢子雯点点头，紧张地牵住他递过来的手，两人沿着石阶慢慢向下行去。
在黑市交易的人大都认为他们的物品见不得光，至少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这条通往黑市的路也见不到一丝光亮，胆小或是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几乎都受不住。
这又延伸了黑市的另外一层解读：在黑暗中待过的人，才能看见光。
谢子雯在浓墨般的黑暗中听着姜玄宸对这条路的讲解，奇异地竟慢慢放松下来，不再觉得害怕和难受。她甚至觉得开创了黑市的这个人是位高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只觉脚下已由石板路变成了松软的土地，紧接着前方显出隐隐约约的灯光。
又走了一会儿，直到两人看清了那灯火是几十个一字排开的红色灯笼，才将黑市的入口瞧了个仔细。
推开挡在灯笼前的一道竹门，里面是一个偌大的种满花木的院子，在夜色中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谢子雯刚刚吸了一口，姜玄宸便给她嘴里喂了一粒药丸：“这是醉色，带着迷幻的药草，若是吸得多了，进了黑市会失控。”
谢子雯咋舌，这黑市真是步步陷阱啊。
通过了这个院子后，从另外一道木门穿出，外面就是与普通街市无二差别的黑市。
街市两边有独立的商铺，也有用一块布简易铺在地上售卖的地摊。这些售卖人都很高傲，不吆喝也不拉人，十分矜持的坐在摊边，眼神也不会乱瞄乱看，哪怕你拿着他摊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半天，除非你问了让他感兴趣的问题，否则不会搭理你。
谢子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街市，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遇到有意思的铺子都会停足观看一番。
姜玄宸也不催她，由着她拉着自己转遍了大半条街，偶尔还给她充当商品讲解员。
譬如谢子雯这次被吸引的是一块通体透着翠绿的“木头疙瘩”，之所以是“木头疙瘩”，是由于除了颜色，其他跟素日见到的木头一模一样。
谢子雯试着用手掰了掰，触手有些刺痛，闻了闻，什么气味都没有。
姜玄宸也被这物件难住了，不知道是啥。谢子雯便把东西举到摊主面前，笑着问道：“这木头是用来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