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我要与你比肩
姜玄宸的问话让谢子雯陷入沉默。对于原主，她真的所知甚少，且原主的不少做法确实是自相矛盾的。
“如果，我不是宸王妃会怎么样？”谢子雯犹豫地看了姜玄宸一眼，低声问。
“那我身边会有另外一个细作，要么是另外一个复制人，要么她在进宸王府之前就已经被收买。”姜玄宸抬起她的下巴，直直看进她的眼睛，“你希望如此吗？”
“不希望。”谢子雯摇头，“我担了宸王妃这个头衔至少还可以让你身边安全一点。”
姜玄宸勾唇笑了，“是，所以这个宸王妃你还是要勉为其难做下去。”
“可是我太弱了，总是要人保护，一出事还要你分心来救。”
姜玄宸伸手将她抱进怀中，揉揉她的脑袋：“不，你一点都不弱，你只是过于仁善了。”
这是谢子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她仁善，前不久段熙城也这么说过她。
谢子雯不解地看向他。
“你的点睛之术可操作的空间很大，但你一直避免使用这项秘术。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杀人是不对的，即使是被动杀人，你也希望能避则避。”
“可我之前曾下毒……”
“但你也并未真正害他性命。”姜玄宸抿了口茶，“我不知道在你们那个地方如何看待人命这件事。但在这里，即便是一丝的心软和仁善都有可能害自己丢掉性命。我猜测你上次中迷药是第一次起了杀心，所以对那人下了毒，但终究因为某些原因，或许是因为不忍，你没有要他的性命。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若不是墨太子不得已当众杀人灭口，他身上的毒会很快解掉。作恶却没有付出该有的代价，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我来这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死人，更遑论是亲手杀人。可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就见了血。”
谢子雯闭了闭眼，似乎想将脑中的一些画面抹掉，“当时是那些杀手要杀我，我为了保命不得不做，包括后面的几次，也是在面临生死关头不得不出手。可……心里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
谢子雯伏在姜玄宸怀里，抓着他臂膀的手指微颤。这些事她从未对谁说起过，即使说起，哪怕是同为女子的觅青与暖言也是不会懂的，只能全都沉在心底深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一点一点化解这些负面情绪。
而姜玄宸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令她感到暖意的同时又心生卑怯。
姜玄宸扶着她的双肩，面对面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专注得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二人。
说到底，就算是乾京的官宦子弟又有多少真正不怕手上染血的呢。除非是他这种亲身经历过战场，亲眼见过尸横遍野的人。
“雯雯，你要记住，杀手不是平民百姓，杀手的使命就是杀人。且迄今为止，不管是抓你的人，还是杀你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良民。”
“我知道，我知道。”谢子雯没有避开他的凝视，在那专注的眼神中，烦躁不安的心绪竟慢慢安定下来。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姜玄宸的脸颊，目光如水一般：“还好，现在的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到不近人情的冷面将军。”不然，那么冷的他怎么可能会安慰人。
姜玄宸微愣了一下，俯下头，额头渐渐抵着她的，低沉好听的声音中带了一些笑意：“我现在也是啊，只是不想给你看到。”
谢子雯脸上微微有热意，不知不觉间又红了耳根。
“姜玄宸。”
“嗯？”
“谢谢你，我会和你并肩站到一起的。”
“嗯？”
“我会努力，会很努力的与你比肩。”
这是谢子雯压在心底，一刻也未曾忘过的秘密。从她喜欢上姜玄宸那刻起，她就想要站在姜玄宸的身边，成为能与他匹配的女子，但到目前为止，除了帮他多赚些银子，其他都没帮上忙。
相较于其他的世家大族或官宦人家，她没有强大的娘家可以让姜玄宸有所依仗，仅是这一点就不是王妃的最佳人选。
别说什么有情饮水饱，那要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他未来要走的路，都不可能只是要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而她，也不想成为那个只困于后宅的女子。
再说掌中馈也不是她的强项，即便是要当一个掌握实权的王妃，她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来驾驭，说不定还会把内宅管理得一塌糊涂，漏洞百出。
姜玄宸最初的几年就是频遭内宅下人的暗害，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谢子雯没有自信能把王府管理得犹如铁桶一般。
这些顾虑如影随形地伴着谢子雯，就像乾京所有贵女质疑的那样，谢子雯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庶女，凭什么嫁给姜玄宸，凭什么做王妃？
之前因为莲香丸的毒，谢子雯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都命不久矣，那就自私一点，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但现在不同。如果莲香丸可解，那就要想得更长远才行。
“好。”姜玄宸被她语气中的严肃认真震到，知道她并非只是说说而已，柔声道，“我们一起努力。”
谢子雯的眼睛亮了亮，端正了身姿，言笑晏晏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有一些计划，需要你帮我。”
“嗯，你说说看。”
“只是口头叙说可不行，我要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谢子雯铺纸研墨，将脑中的计划构思倾泻于笔端，很快就全身心沉浸在细密的思考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趁谢子雯书写的时候，姜玄宸也处理了几封密函。
留守乾京的风云传来了消息：三皇子重新恢复了亲王身份，仍是瑜王。他的妹妹昭华公主被百越国的五皇子萧靖庭求娶，宏光帝已经应允，年后便会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