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素凝，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谢子雯看着她的眼睛，关切道，“你总不能就这样不出府不交际，有些事情躲是下策。”
“躲？为什么躲？我可没有躲。”素凝红肿着眼圈诧异道，“我只是想清静清静，反正现在出门橫竖都不招人待见，我就不去给人添堵了。”
谢子雯几不可见的吁了口气，好吧，素大小姐是不可用常理来推断的。
“那你最近窝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清静清静，还有没有在忙其他什么事？”谢子雯笑吟吟地看她，眼神澄澈，“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对我说实话。”
素凝神色一紧，片刻狐疑道：“宸王在我们侯府布了密探？”
谢子雯含笑斜睨她一眼：“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素凝忽然避开了谢子雯的眼神，伸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就像渴极了似的，一饮而尽。这才直面谢子雯，“你都知道了？”
谢子雯心下一紧，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看素凝这样子，莫非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遂不动声色道，“我就是有些疑惑，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这么做……”素凝喃喃重复了一下，忽而莞尔一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再有权有势的人，如若身边没有人可用，出点意外或死于非命都在须臾之间。”
“昨晚翠湖的画舫出了人命，还起了大火，官府搜捕了一整晚，其中一个涉事的蒙面人偷偷躲进了侯府。”谢子雯被素凝话语里隐含的冷意惊到，直接切入正题，“你有没有牵扯其中？”
听见这话，素凝才明白过来。她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恰巧撞上而已。素凝心下大大松了口气，又倒了杯茶喝了两口，这才道：“我不知翠湖杀人放火这件事，但，我昨晚确实见了那个蒙面人。”
“你认识他？那个叫离魂的人？”
“说不上认识，就是……就是有一面之缘。”素凝被谢子雯的眼神迫得不敢直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子雯，我不是小孩子，做事有分寸。”
谢子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知道那人的底细吗？虽然乾京的勋贵世家你如数家珍，但江湖上的人你知道底细的人有多少？你能保证对方对侯府对你没有什么小心思？你在让他做什么的同时，他又在图谋什么样的回报呢？”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素凝下意识地反驳。她想说离魂在孤男寡女的山洞中几天几夜都没碰她。既然不会劫色，那劫其他的，她都给得起。可这话到底是不敢说出来。
“子雯，我与他就是各取所需。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谢子雯蹙着眉久久没有说话。
素凝是一株正要向阳而开的花骨朵，她生机勃勃又充满力量，她人格独立又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女孩，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世界美好的人，特别是对于生活在阴影中的人，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
只是，素凝显然还不清楚自己这独特的魅力。
“子雯……”素凝摇了摇她的手，“比起担心我，我倒更担心你。你知道自己现在瘦得都脱形了吗？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好调理身体？”
明知她在转移话题，谢子雯却找不出合适的话反驳，只得摸了摸已瘦得尖尖的下巴，笑道，“我这次来侯府，也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乾京去休养一段时间，以后见面……恐怕不易。”
“哦？去哪里，能带着我一起吗？”
谢子雯顿时失笑，“我是去养病，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要跟着我，不到一天就会觉得闷。”
素凝吐吐舌，“那等你好了我就去找你。我已好多年没离开过乾京了，真想看看其他地方的月亮有何不同。”
话音儿一落，冷不防院里响起了悠悠的话语声：“你想去看哪里的月亮啊？”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而入。
“娘～”素凝欢快的叫了一声，身子便跟着扑上去一把抱住来人。
姚氏搂抱着女儿笑咪咪地拍着她的肩膀，“又会撒娇了，看来是真好了。”
“对不起，让娘担心了。”素凝不好意思的蹭蹭娘亲的脸颊，“我要是不把负面情绪消化了，一出门准给侯府惹祸，到时候骂了谁又打了谁，收拾烂摊子的人还得是娘。”
姚氏慈爱的伸指戳她的额头，“你还知道娘担心啊。”
素凝嘻嘻笑道，“怎么不知道，母女连心呢。”
母女说笑间，几个侍女端着色香味俱佳的糕点鱼贯而入。素凝眼睛一亮，冲着谢子雯促狭眨眼，“看我娘多喜欢你，把侯府唯一能拿出手的都给你了。”
姚氏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敲她脑袋，笑骂她没大没小。
谢子雯看着她们母女笑闹，嘴角也不由自主弯起，只是笑着笑着，眼眶不自觉一阵发热。她忽然明白为何姚氏可以霸气十足当街怼那些说她女儿闲话的人。
三人围坐一桌开开心心的吃着糕点，闲聊年节的一些准备。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谢子雯心情最放松愉悦的时刻，就连埋伏在体内的那个“炸弹”莲香丸也在这时被她遗忘了。
谢子雯不经意抬眸看向窗外，眼眸还含着笑意。天际仿若有雪花簌簌落地，丝丝缕缕转瞬化为流光。
这世间真美好啊，不想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