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油：小眼睛里有着大问号
苍白的。
无力的。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视野中只剩下了一种颜色。脚底下踩着柔软的雪，一下就陷进去了半个小腿，它并不冷，只是有些厚。
这里是咒灵的领域吗？或者说是幻境？他冷静地想。
咒力似乎全然消失了，他只能在雪地中艰难前进，找不到方向地摸索，这片平原太大了，白色挤满了整个世界，一眼望不到尽头。
走了大约十分钟时间，在正前方的雪地上他看到了几粒亮晶晶的东西，不一样的色彩冲入他的眼睛。
他弯下腰一个一个把它们捡起来。其中有紫色的玛瑙、浅蓝色的托帕石、半灰半蓝的说不出名字的石头……
虽然不知拿它们有什么用，但是捡了再说吧。
暴风雪越来越大，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慢悠悠地朝着这边凌空走来。
黑色的长发半散在脑后，这人身着深色的外挂和米色的里衣，那是薄薄一件袈裟，似乎也一点不觉得冷，头顶沾满了雪花，仿佛上了年纪的老人花白的头发。
「——」
「——」
他听到那人轻声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一只冰冷的手拖起他的头颅。
「——」
他们将对方的体温和呼吸刻进自己的皮肤。
冰天雪地中，他们紧紧相拥。
我醒来时天色已亮，墙壁上的钟已经指向了数字“10”。身边只有一块冷掉的被窝，一摸手机，看到真人终于发了消息过来。
「第四面墙（3）
真的是人：跟你们说啦，我昨天晚上的经历简直是惊心动魄哦！
真的是人：先是逛街遇到五条悟，然后我缩小成十二岁了，并且和黑手党大小姐成为朋友，不过没有这么简单！！
真的是人：然后就被追杀了，用火的术师超恐怖的，不知道是想绑架黑手党大小姐还是想杀了她=-=最后被我引到一个特级咒灵那边，现在估计是死了吧……」
接下来的一大堆话都是在描述他昨天晚上丰富的经历，从商场到贫民窟，到港口黑手党，再到港口黑手党地盘下的住处……
精彩经历的最后，还有一长串的控诉，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出来真人一脸血泪的场景。
「真的是人：夏油，我跟你说，最变态的不是那家伙喜欢给幼女换衣服，而是这个幼女是他的一部分灵魂，你懂吗？？？你懂吗？？？？？？我还得强忍着不对劲的表情对他微笑说谢谢先生我之后会来找她玩的……哈哈，我？？？？？」
听者盯着即将跳出屏幕的问号陷入沉默，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一长串的省略号，叙述了真人崩溃的心情。
「真的是人：……
→此处折叠7条重复信息“……”，如需查看请点击本条。
真的是人：我摸到他灵魂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这个感觉和我的小伙伴，一·模·一·样呢……怪大叔分了一小块灵魂出去变成幼女，然后自己给自己换衣服……
真的是人：死变态啊！！！9
一想到真人描述的事情，我只觉自己的鸡皮疙瘩也跟着掉了一地。但是……幼女控，一个灵魂，这样的设定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某个动漫里面听说过？
一时间没想起来的我把注意力移回到了真人的身上去。这样活跃能叨叨，也侧面反应出来，即使跑到黑手党，这位基友的心态没什么事。
「geto：这样没关系吗？」
回复很迅速，仿佛能看到对面的人一边打字一边把尾巴翘起来的样子。
「真的是人：没有呀:)夏油，你不要小看我的表情管理技能，人家不放飞自我的时候还是很能装的啦。（女子高中生ver）」
给真人发消息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又请他涉及黑手党，要注意好自身的安全。
接下来是五条教主的私信。
「五条穿五条：试试看，默念出“偏差值”和“进度”两个词。」
这个要求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出于相信好友不会做事没有目的，我照做了，心中默念这两个词语。
偏差值。进度。
眼前浮现出两串半透明的数字，它们的大小不断浮动，其中，后者不断上升。
「076467949……％」
「7948721231……％」
这是什么情况？我诧异地伸手去触摸他们，手指却透过了数字，什么也没有摸到。
给五条教主发信息他没回，只好用聊天室的方式呼唤他。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的，只要咒力充足，远程的联系也一并可行，不过，随着距离增加，咒力消耗呈现指数增长的趋势。
【高专在逃咒术师：这是什么？】
那头几乎秒回。
【五条穿五条：是为了更好地拯救世界的标志~棒读jpg】
哈？如果基友有这四分之一这样的闲心，他一定会把它放到新出的游戏上，而不是拯救世界。
【高专在逃咒术师：你是脑子坏了吗？要不要拿反转术式治一下？】
【五条穿五条：。﹏。好过分哎】
【五条穿五条：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请我吃东西】
【五条穿五条：昨天晚上遇到了个东西……】
他陈述了一下昨天晚上我睡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点说，我们之所以被拽过来这个世界是因为世界缺了个口子，而我们三个是匹配度最高的灵魂，被拉过来当劳动力，对方还碰瓷我们，不得不干这事不然回不去。
【五条穿五条：……然后前面的是进度，后面那个是ooc值。进度达到一定数字我们就能回去，你的话自然一点就行……】
【五条穿五条：……我被削了，昨天晚上打不过这个五条悟。翻白眼jpg】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感觉真是奇妙。
【高专在逃咒术师：那你之后去哪儿了？】
【五条穿五条：我去把真人在商场里买的衣服拿回来啦……哈，那小子被"我"吓得跑到黑手党去了，你说好不好笑hhhhh】
洗脸刷牙换衣服扎头发。床头叠了一件高专校服，展开发现和之前那件掉了几个扣子的是同一款，正合尺寸，而且是新的。
悟不会连夜威胁裁缝让他们改了套新的吧？
仔细一想，这好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毕竟高专会留有叛逃了十几年的夏油杰的服装，这边的五条悟也不见得有。不穿白不穿。
出了卧室门后在客厅见到了虎杖悠仁，粉发少年系着围裙，一只手端了一盘三个的汤碗，另一只手拿着烤好的三明治，没有空出来的手，就用笑容朝我打了个招呼。
“哈，夏油先生早，早餐是这些，啊对，”他补充了一下，“五条先生等会回来的，他让我转告您，唔……他给您准备了惊喜。”
“多谢了。”
我注意到他把称呼换成了五条先生，想是少年已经知道了什么。微笑以对，拿过三明治想咬一口的时候犹豫了片刻。不知为何，我产生了一种许久未吃人类食物的错觉。
虚这种生物是不需要吃东西的，那么吃进去会从胸口的洞掉出来吗？食物会化成灵子吗？或者说会食之无味吗？
喷香的培根，金黄的蛋与被煎得酥脆的面包片把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晃了出去。
虎杖悠仁看着面前的青年如临大敌，像不清楚食物是否好吃的小动物偷偷咬了一口一样。
他感到有些困惑，唔？夏油前辈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做的东西吗？
虎杖悠仁咬了一大口同款三明治，咂咂嘴，没有体会出糟糕的味道。
“……”
我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没有变成灵子，也没有像某种见不得光且只吃人肉的生物一样，味同嚼蜡，是很正常的口味，香脆可口。
只是几口下肚，但是潜意识中有什么提醒着自己，单纯的食物无法产生饱腹感，自己还需要别的什么。
按照死神/境·界中的虚能够吞噬同类，吞噬整补充灵力的设定，这个世界没有整，所谓的同类就是咒灵。一想到原作中「擦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我不禁感到头痛。
只能希望这个猜想不是真的，以「抹布」为食的绝对是魔鬼吧？！
“哟西，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了，在玄关换了室内拖鞋，进来的是带黑色墨镜穿t恤的五条悟，他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风，风似乎一反常态地夹杂着一丝腥气。
五条悟没有多说话，走到厨房去洗了手。吃完早饭的虎杖悠仁朝他比了个手势溜了，说是去找伏黑一起训练，于是桌上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和勺子，坐在我的正对面的椅子上。近距离观察，能看到他与发色相同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颤，和颈间一根断发……嗯？
五条悟看过来一眼。所幸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嘴角抽搐，眼睁睁看着他打开白砂糖罐子，就往甜汤里面加糖，一勺，两勺，三勺，有把糖罐掏空的趋势，在平常人看来要腻死人的甜度在五条悟这里却刚好。眼见着第四勺糖要被加进去。我很无奈，开口阻拦。
“……悟，你要把糖当饭吃吗？”
没理会，第四勺落下后他才合上糖罐。五条悟抿了一口甜汤，明显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处几秒钟，说出的话答非所问。
“杰，”白发男人双手交叉抵着脸抬头看自己，露出个笑容，目光中却藏着探究和凝重。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埃好久不见了。”